這未知的危險，比那兩個怪物本身更讓他感到恐懼。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設想，每一種都讓他不寒而栗。
    他的身體極度虛弱，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之前的逃亡中被抽幹。
    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血來，混合著冰冷的潭水，讓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急需休息和治療，可在這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他根本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望著幽深的洞穴，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他試圖回憶起進入洞穴時的路線，可腦海中一片混亂，那些錯綜複雜的通道和岔口，此刻都變成了無法解開的謎團。
    沒有地圖，沒有方向，他就像一隻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孤立無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林凡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饑餓、疲憊和失血讓他的意識逐漸恍惚。
    他強打著精神，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因為他知道，一旦睡著，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突然，洞穴深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響，像是某種生物的低吼聲。
    林凡瞬間警覺起來，身體緊繃，心跳再次加速。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那聲音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每一根神經都被恐懼緊緊拉扯著。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那聲音卻又漸漸消失了。
    林凡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但心中的警惕絲毫未減。
    他知道，危險隨時可能再次降臨，他必須保持清醒，尋找逃脫的機會。
    他開始在水潭邊四處尋找可以用來防身和自救的東西。他在岩石縫中找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
    他又在角落裏發現了一些幹燥的苔蘚，雖然不多，但或許可以用來止血和包紮傷口。
    他忍著疼痛，用苔蘚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每一下觸碰都讓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但他咬緊牙關，強忍著痛苦，完成了簡單的包紮。他知道，在這個殘酷的地下世界裏，他隻能依靠自己，任何一點傷痛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包紮完傷口後，林凡再次靠在石壁上，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黑暗的地下洞穴之中，林凡的指尖在岩壁上蹭過，粗糙的石灰岩粉末簌簌落在掌心。
    水潭表麵浮著層幽藍磷光，像被揉碎的星子漂在墨色綢緞上。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裏泛起鐵鏽味，膝蓋傳來鑽心的鈍痛，每挪動半步都像有根燒紅的鐵釺在骨縫裏攪動。
    洞頂垂落的鍾乳石，石尖凝著水珠，滴答聲在空曠洞穴裏蕩出詭異的回音。
    &34；得找到離開這裏的通道。&34；
    林凡喃喃自語，聲音被潮濕的空氣吸得發悶。
    水潭邊緣的苔蘚滑膩如油，他扯下衣服布條纏住手掌，借著岩壁凸起的褶皺借力起身。
    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
    地下暗河的轟鳴聲先於水流抵達。
    轉過布滿石筍的彎道，黑沉沉的水麵在光束裏泛著冷光，漩渦裹挾著枯枝腐葉打著旋兒。
    林凡蹲下身，指尖觸到水麵的刹那猛地縮回——寒意像無數細小的冰針鑽進毛孔，河水竟如此刺骨。
    他的體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而暗河上遊隱約傳來的轟鳴，或許意味著此處存在通向上層的裂縫。
    喉嚨裏泛起血腥氣，他深吸一口氣。
    &34；三、二、一——&34；
    數到最後一聲，林凡縱身躍入水中。
    刺骨寒意瞬間吞沒全身，肺葉仿佛被凍僵的鐵鉗死死攥住。
    他拚命劃動雙臂，鞋子在河底嶙峋的石塊上磕碰，驚起一群銀白的盲魚。
    暗河突然變得湍急，漩渦扯著褲腳將他往下拽，林凡的後腦重重撞上岩壁，眼前炸開無數金色光斑。
    求生本能讓他死死抱住一根浮木，順著水流漂向洞穴深處。
    洞頂垂落的鍾乳石擦著鼻尖掠過，碎成齏粉的碳酸鈣濺在臉上。
    河水裹挾著泥沙灌入鼻腔，他嗆咳著仰頭，忽然瞥見岩壁縫隙裏透出一線幽綠——是熒光苔蘚，在黑暗中勾勒出蜿蜒向上的脈絡。
    林凡抓住岩壁凸起的石棱，指甲縫裏滲出血珠。
    左腿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方才撞擊留下的傷口在冷水裏翻卷，混著血水的水流在腳踝處匯成猩紅的漩渦。
    熒光苔蘚的微光在頭頂忽明忽暗。
    岩壁突然變得陡峭，林凡摸索到塊突出的鍾乳石，借力往上一撐。
    指尖觸到潮濕的泥土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觸覺——這是地表才有的腐殖質氣息！
    頭頂傳來隱約的風聲，混合著某種尖銳的啼叫，像生鏽的鐵釘在刮擦岩壁。林凡攥著岩壁凸起的鍾乳石，指節泛白。
    潮濕的泥土在掌心 ，腐殖質的氣息裏混進一絲腥甜——那是他左腿傷口滲出的血，正順著小腿蜿蜒而下，在河水中暈開細密的紅霧。
    忽然，岩壁縫隙裏的熒光苔蘚集體明滅，綠光如潮水般退去。林凡瞳孔驟縮，還未及反應，成群的黑影已撕裂頭頂的黑暗。
    皮革般的翅膀拍打聲震得耳膜生疼，腥風裹著腐肉氣息撲麵而來。
    他本能地鬆手墜入水中，冰涼的河水瞬間漫過口鼻，卻見一雙雙猩紅豎瞳穿透水麵，蝙蝠翼膜上鼓起的血管像盤繞的赤紅蚯蚓。
    這些蝙蝠翼展足有半人寬，漆黑的皮毛下透出詭異的青紫色。它們的獠牙尖端滴落著黏液，在河麵上砸出細小的漩渦。
    林凡踢開纏在腳踝的水草，當第一隻蝙蝠俯衝而下時，他毫不猶豫後退。
    腥風從四麵八方湧來，林凡後背撞上冰涼的岩壁。三隻蝙蝠同時撲來，利爪撕開他肩頭的皮肉。
    劇痛讓他悶哼出聲，反手一拳打中一隻的下腹。
    黏稠的黑血噴濺在臉上，帶著刺鼻的腐臭。然而受傷的蝙蝠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發出刺耳的尖嘯，更多同伴從洞頂裂縫蜂擁而下，密密麻麻的黑影遮蔽了上方微弱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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