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林凡一刀朝著鱷魚刺去，刀鋒刺入鱷魚眼球的瞬間，某種瀝青般的黑液噴湧而出，在水中凝成無數扭動的細小觸手。
    紅毛僵屍趁機撲來，腐爛的指甲擦過他的鎖骨，空氣中炸開焦糊的硫磺味。
    蝙蝠群突然改變陣型，數百隻巨蝠用翼膜串聯成黑色的網，將頭頂的縫隙遮蔽得嚴嚴實實。
    林凡感覺呼吸一滯，冰冷的河水開始往鼻腔裏倒灌。巨蟒不知何時潛到身下，蛇身如鋼索般纏住他的雙腿，鱗片間滲出的黏液腐蝕著登山褲，露出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傷口。
    &34；給我...鬆開！&34；林凡揮刀猛砍蛇身，卻見刀刃陷入鱗片的刹那，巨蟒竟發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嘯。
    更多蝙蝠俯衝下來，用獠牙撕扯他的後背，皮革翼膜拍打在傷口上，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河水突然變得滾燙，林凡低頭看見自己的鮮血正在誘發某種連鎖反應——河底的發光真菌瘋狂生長，菌絲如同紅色血管般纏繞住怪物們的肢體。
    紅毛僵屍的嘶吼戛然而止，它低頭看著身上蔓延的發光菌絲，腐爛的皮肉開始剝落。
    但這詭異的分解並未削弱它的行動力，反而令其速度倍增。林凡被巨蟒拖入河底時，瞥見僵屍的胸腔裂開，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蟲，每隻都有巴掌大小，甲殼上刻著詭異的符文。
    鱷魚的牙齒咬碎了他的鞋子，腳尖傳來鑽心的劇痛。林凡在渾濁的水流中摸索，指尖觸到塊棱角鋒利的碎石。
    他攥緊石塊猛砸鱷魚的下頜關節，借著反作用力掙脫巨蟒纏繞的瞬間，卻被蝙蝠群撞得失去平衡。
    翼膜上的骨刺刺穿他的左肩，腐臭的氣息中，他聽見怪物們的嘶吼逐漸統一成某種節奏，像是在詠唱古老的咒文。
    &34；不能...死在這裏...&34；林凡嗆著血水摸索腰間，摸到方才從鱷魚身上扯下的黑色觸手。
    那東西在掌心蠕動，表麵浮現出與甲蟲甲殼相同的符文。當紅毛僵屍的利爪即將貫穿他咽喉時，他將觸手狠狠按在僵屍眉心。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水中炸開，黑色觸手化作千萬道電弧。發光真菌瘋狂膨脹，將整個暗河照得如同白晝。
    林凡看見紅毛僵屍的軀體在電光中分解成齏粉，甲蟲群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巨蟒的鱗片片片炸開，露出裏麵跳動的紫色心髒。
    鱷魚的內髒被電流震成碎末，黑血在水中凝成詭異的圖騰。
    唯有蝙蝠群依然瘋狂，領頭的巨蝠胸口骨片發出高頻震顫，震得林凡耳膜滲血。
    他抓住隨波逐流的燃燒木，嗆人的濃煙在水中擴散，蝙蝠的翼膜被高溫燙出無數焦洞。
    暗河突然改變流向，渾濁的水流如同被無形巨手攪動的墨汁。林凡被卷入漩渦中心。
    他的身體撞碎鍾乳石，飛濺的碳酸鈣粉末混著血水在水中彌漫。頭頂傳來怪物們不甘的嘶吼，卻逐漸被漩渦轟鳴吞噬。
    旋轉的水流裹挾著碎石與腐木，像台失控的絞肉機。林凡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擠碎，意識在黑暗與劇痛中反複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後背撞上塊凸起的岩石，借著水流衝擊的慣性，雙手死死扣住岩縫。指甲片片剝落，指尖觸到某種黏膩的苔蘚——。
    &34；得...得爬出去...&34；他嗆著黑水，用最後力氣抓住岩壁。
    苔蘚在掌心發出幽綠的光，照亮腳下深淵：暗河在此處裂成三道支流，每道都奔湧著吞噬一切的漩渦。
    林凡的鞋子破破爛爛，腳掌踩在尖銳的石筍上，血珠順著鱗片般的筍尖滴落，在水麵砸出細小的漣漪。
    岩壁突然震顫起來，裂縫中滲出瀝青般的黑液。
    林凡轉頭望去，漩渦中心浮出半截白骨，指骨上還套著枚探險隊的金屬徽章。
    千鈞一發之際，林凡借著反作用力躍向對岸。
    落地時膝蓋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他卻顧不上疼痛，目光被岩壁凹陷處的青銅門吸引。
    門板上刻滿扭曲的符文，縫隙裏滲出螢藍色的光，像是有無數螢火蟲被困在金屬內部。
    &34；這是...墓室？&34；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發現掌心的苔蘚竟在符文光照下瘋狂生長。
    青銅門無聲滑開，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階。
    腐殖質與朱砂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林凡踩著布滿青苔的台階下行。
    每走三步，牆上的燭台就自動亮起幽綠的火焰，照亮兩側壁畫：畫中先民將怪物封印在地下，最後卻被自己的神器反噬。
    墓室中央矗立著漆黑的石棺，棺蓋上刻著與蝙蝠骨片相同的符文。
    林凡的登山刀突然發燙，刀柄纏著的布條開始自燃。他倒退半步，後背撞上冰涼的石壁，這才發現墓室四角各有尊石像——正是紅毛僵屍、巨蟒、鱷魚與蝙蝠的形態，隻是石像眼中嵌著的夜明珠，此刻正詭異地轉動。
    石棺發出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林凡的心跳幾乎停滯。
    棺蓋緩緩抬起，露出裏麵的幹屍：身著繡滿符文的黑袍，胸口插著塊泛著幽光的骨片——與蝙蝠王胸口的碎片一模一樣。
    幹屍的眼窩突然亮起猩紅光芒，林凡這才看清，那裏麵密密麻麻爬滿黑色甲蟲，每隻都舉著刻滿符文的前肢。
    林凡的喉結滾動，後腰觸到某種濕潤的觸感。他僵著脖子轉頭，看見方才在暗河出現的發光真菌正順著牆壁蔓延，菌絲組成的圖案與壁畫上的封印陣如出一轍。
    幹屍發出孩童啼哭般的嘶鳴，甲蟲群化作黑色浪潮撲來，而墓室地麵開始滲出溫熱的黏液，逐漸勾勒出巨大的召喚陣輪廓。
    林凡扯下燃燒的布條擲向甲蟲群，火焰卻在觸及蟲殼的瞬間熄滅。
    石像眼中的夜明珠突然爆裂，紅毛僵屍的石像率先活過來，腐爛的手掌拍碎頭頂的鍾乳石。
    巨蟒石像盤起身軀，鱗片縫隙裏鑽出無數吸血水蛭；鱷魚石像張開獠牙，噴出的水霧竟腐蝕了腳下的石板；蝙蝠石像化作漫天黑影，每片翼膜上都浮現出幹屍胸口的符文。
    &34；跑！&34；林凡轉身衝向墓室出口，卻見青銅門已經閉合，符文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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