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迎戰孫可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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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雙方軍陣的接近,迫擊炮兵又開始架炮調整,準備新一輪射擊。城牆根下的榴彈炮陣地也停了火,開始將大炮向前推。而步兵則是繼續往前推進,直到一百三十步才停下來,然後開始裝填彈藥,
待光複軍的軍陣停下後,孫可望也很納悶,這些家夥士氣正盛怎麽不繼續進攻,而是停下來了,這樣他們的弓箭是夠不著的。此時的他與當時李定國的想法一模一樣,在舊的軍事思維下,火器就是戰場的輔助,要擊潰敵人必須要正麵廝殺。即便剛才吃了那麽大的虧,他依舊這麽想,這讓大西軍喪失了寶貴的撤退時間。片刻後,隆隆的炮聲,炒豆般的槍聲再次響起,榴彈炮,迫擊炮,燧發槍,成梯次配置,對大西軍的軍陣進行全麵的覆蓋,整個軍陣很快亂作一團。還一發炮彈落在了距離孫可望不到十步的位置,他瞬間被爆炸的氣浪給震的落下馬來。要不是自己的親衛替他擋了彈片,估計他已經被炸死了。倒在地上的孫可望隻覺腦袋嗡嗡的響,看見他的親衛們正圍著他,好像在大聲喊著什麽,但他卻什麽都聽不見。過了好一會兒,眼前的東西才漸漸清晰起來,耳邊有隱約傳來大炮的共鳴,和各種的慘叫。這時他聽見自己的前鋒大將趙先駿大聲喊著:“大西王,大西王你沒事吧,能聽到嗎?趕緊撤吧,再不撤我們就完了。”孫可望此時已經被炸暈了,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但看趙先駿的表情,他知道現在的情況肯定非常不好,於是孫可望對趙先駿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趙先駿便起身走了,親衛們將孫可望扶上了馬,開始往後撤退。
就在孫可望被炸懵的這段時間裏,整個大西軍軍陣早已被炸的七零八落,大量的士兵如潮水般往後退卻。光複軍的士兵也不再保持隊形,而是快速的向前追擊而去,邊追還邊開槍自由射擊。此時大西軍已無需誰再下撤退命令了,崩潰的大軍,跑的漫山遍野都是,還有很多人慌不擇路,跳進了涪江裏準備遊到對麵。然而身上沉重的衣甲,和湍急的水流讓這些遊泳的士兵十不存一。就在大西軍敗退的時候,李來哼橫槍立馬的對他手下的騎兵喊道:“兒郎們,槍炮追不上潰兵,我們建功的時候到了,殺!”說完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如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四千多騎兵緊跟其後,排山倒海般衝了出去。當步兵失去軍陣,對於騎兵來說跟訓練時砍稻草人沒什麽區別。隨著騎兵的出擊,外加孫可望的逃跑,大西軍的後軍也開始鬆動,很多士兵丟下武器就跑。為了活命,士兵們相互推擠,相互踐踏,甚至有些人揮刀砍殺擋在自己前麵的人,死傷者不計其數。而光複軍的士兵為了軍功,也在拚命的追擊,在班排長的指揮下,進行有組織的射擊和近戰搏殺。從上午一直激戰到黃昏,很多光複軍士兵才慢慢的往涪城而回。現在城樓上的朱由渠看著遠處血紅的夕陽,城外層層疊疊的屍體,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著晚風撲鼻而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悲痛萬分,這都是大明的兒郎啊,他們沒死在抗擊外虜的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裏。身旁的李岩見朱由渠有些傷感,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拱手道:“殿下不必如此悲傷,自古成大事者,都要經曆腥風血雨的。這些人雖然無辜,但這是他們的命,誰也改變不了。隻有用鮮血洗去舊朝的汙穢,新朝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永享太平。”聽完李岩的安慰,朱由渠又歎了口氣道:“先生所言,使我寬慰許多,但願這亂世快點結束吧。”
在悲傷之餘,朱由渠又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劉文秀。他圓睜著雙眼,半張著嘴巴,早已驚呆在原地。今日一戰徹底顛覆了他對戰爭的認識。曾經對光複軍四萬對八萬,寡不敵眾的擔心早已煙消雲散,留給他的隻有震驚,無以複加的震驚。這哪裏是在打仗啊,打仗應該是雙方互有傷亡才是啊,這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呀。這樣的火器部隊太可怕了,完全是他能打你,你卻碰不到他。現在他知道李定國為什麽敗的無聲無息了。按常理一萬人的大軍就算不敵,也會堅持一段時間,然後向後方求援才是。結果既不見李定國求援,也不聞他戰敗的消息,自己一來卻聽說他跑去給敵人平叛去了。當時他以為李定國是故意背叛義父的,還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此刻他明白,這仗根本沒法打,義父所謂的大業,在這樣的火力之下,就是個笑話。於是朱由渠沉聲道:“劉將軍,你怎麽了?”但劉文秀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保持著那個狀態,朱由渠又叫了一聲:“劉將軍。”劉文秀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向朱由渠拱手道:“殿下,今日之戰讓在下歎為觀止,目瞪口呆。以光複軍如今的戰力,恐怕天下無人能敵了。”朱由渠擺擺手道:“將軍過獎了,我們隻是仰仗火器而已,大西軍的勇氣孤也甚是欽佩。接下來應該會有很多的俘虜,到時候還要仰仗將軍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呀!”劉文秀有些不太理解什麽是思想工作,一旁的李岩隨即解釋道:“就是要俘虜們快速放下對光複軍的成見。到時候願意加入的,我們歡迎,願意回家的我們發路費。”劉文秀一聽這話瞬間不淡定了,這還有路費了,不是應該全部收編,然後在接下來的攻城戰中讓他們去當炮灰嗎?怎麽還…”看著劉文秀驚訝的表情,李岩繼續道:“劉將軍是不是在想,接下來我們會讓這些俘虜去當炮灰?那你可就想錯了。殿下說過我們要善待每一個大明的子民,那怕他們曾經是我們的敵人。所以願意留下當兵的,那就是我們的一員,絕不會用他們的生命去做炮灰的。”經過李岩的解釋,刷新了劉文秀對這支軍隊的認識。他從來沒想過俘虜還要如此對待,不殺他們已經是天大恩賜了。如此仁義的軍隊,如此仁義的王爺,翻遍史書也難找,看來這是個值得跟隨的明主。於是再次單膝跪地抱拳道:“我劉文秀此生不求高官厚祿,隻求為天下百姓打出一片太平盛世,殿下之仁義,我已然體會,從此我劉文秀跟定殿下,絕無二心,若違此言,天人共戮之。”說完便俯身下拜,卻被朱由渠給扶了起來,隨即笑道:“孤得將軍相助,真乃如虎添翼也。來人,擺酒為將軍接風?”
而此時的孫可望在脫離戰場後,帶著自己的親衛一路向南狂奔,直到雒城才停了下來。進入雒城後,孫可望的腦子依舊嗡嗡的響,部下給他說話都必須要喊他才能聽見。在雒城休息一晚後,次日一早便向成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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