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星髓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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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烏鑒事件餘波未散,玉衡殿的星紋穹頂忽泛起血色漣漪。辰星正為幼帝講解“星垣共輝”訣,腕間星軌儀突然劇烈震顫——指針竟掙脫星軌束縛,直指東南方!
    “阿爹,那光…像血。”幼帝攥緊銀鈴,小臉發白。辰星瞳孔驟縮,星軌儀表麵浮現出扭曲的星紋,竟是金烏國參議員“石丸太郎”的命盤!
    三日前,金烏國議會曾提交一份“南荒星域歸屬案”,稱“南荒古島自古屬金烏星垣”。天樞盟剛要駁回,石丸太郎便帶著“星紋密契”求見,聲稱“有上古星圖為證”。此刻星軌儀震顫,正是因他暗中以菌核蠱汙染了星圖,試圖篡改南荒星域的歸屬軌跡!
    “速去星樞台!”辰星扯過幼帝的手,“石丸必是勾結了篡史蠱餘孽。”話音未落,殿外急報如雪片般飛入:“報!金烏使團強行闖入星樞台,石丸太郎手持‘神代星碑’,要強行修改南荒星圖!”
    星樞台內,十二根星髓柱撐起浩瀚星圖,中央懸著塊幽藍石碑——正是傳說中記載上古星域的“定界碑”。石丸太郎立於碑前,玄色大氅翻卷如鴉,手中星紋杖點在碑麵,碑上星紋竟如活物般扭曲,將南荒星域從“蒼龍星垣”的星軌中剝離!
    “此碑乃金烏神宮所藏,載有南古島歸附金烏之約!”石丸聲如洪鍾,“天樞盟若識相,便承認南荒為金烏星垣!”
    幼帝踮腳望去,見定界碑上果然刻著“南島屬金烏”的古篆,可字跡邊緣卻滲著黑血——與金烏鑒上的菌絲如出一轍!他拽了拽辰星衣袖:“阿爹,這塊碑…在疼。”
    辰星閉目凝神,星軌儀突然發出刺目金光。他猛然睜眼:“石丸!你可知這碑上的‘歸附’二字,是三百年前金烏海盜偽造的?”指尖星芒點向碑身,黑血順著裂紋滲出,竟凝成一行小字:“蒼曆十七年,倭寇劫掠南荒,偽造星圖騙金烏王,碑為證!”
    “放肆!”石丸暴喝,星紋杖重重敲在碑上。定界碑嗡鳴震顫,竟從底座裂出半截焦黑的鎖鏈——鎖鏈另一端拴著具骸骨,骸骨胸前掛著塊星紋玉,玉上刻著“大夏護島衛”五字!
    “這是…南荒守島將士的遺骸!”辰星認出玉上紋路,“三百年前金烏倭寇登陸南荒,守島衛以星髓為刃抵抗,終因寡不敵眾殉國。他們的骸骨與星紋玉被倭寇封入碑底,用菌核蠱掩蓋罪行!”
    石丸臉色驟變,星紋杖“啪”地墜地。此時幼帝已跳上星髓柱,將腕間銀鈴係在定界碑上。鈴音響起的刹那,骸骨胸前的玉玨突然泛起金光,與銀鈴共鳴,竟喚醒了守島衛殘存的魂靈!
    “吾乃南荒護島衛首領陳安,”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星樞台,“石丸太郎…你身上有倭寇的氣味!”
    石丸渾身劇震,玄色大氅下鑽出無數菌核觸須,正要逃竄,卻被星髓柱上的星紋鎖死。辰星揮劍斬斷觸須,菌核尖嘯著現出原形——竟是三百年前參與屠島的倭將殘魂!
    “原來你勾結的是它們!”幼帝氣鼓鼓地跺腳,“阿爹說過,壞蛋的蟲子會咬人!”
    星軌儀突然指向金烏國方向,辰星望著那團扭曲的星芒,對幼帝道:“石丸背後還有主使。金烏國的篡史蠱首惡雖除,卻有殘黨潛伏在朝,借石丸之手攪亂星垣。”
    三日後,天樞盟發布“星垣諭”:
    揭露石丸太郎勾結菌核殘黨、偽造星圖篡改曆史的罪行;
    定界碑重歸星樞台,南荒星域歸屬“蒼龍星垣”之事昭告天下;
    金烏國須交出所有藏於神宮的篡史星圖,接受天樞盟星髓淨化。
    石丸太郎被押至星樞台受審時,幼帝捧著青瓷甕走到他麵前:“伯伯,你的星星裏有好多蟲蟲。”說著將最後一粒星紋糖按在他掌心。糖粒融化處,石丸眼前閃過守島衛陳安的身影——那是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將領,最後一刻仍用身體護著懷中的星紋玉。
    “我…我認罪。”石丸老淚縱橫,“我父親曾是蒼龍星使…他說南荒的星髓能換權力…我以為…我以為隻是改個星圖…”
    幼帝歪頭:“可是星星不會說謊。”他指向窗外,歸元銫的輕鳴隨風傳來,“阿爹說,錯了就要改,改了就好。”
    星樞台的星圖重新流轉,南荒星域與蒼龍星垣的星軌緊密相連,如血脈相貫。辰星望著這一幕,忽然明白:所謂反製,從來不是以暴製暴,而是讓真相如星光照亮黑暗,讓良知如星髓洗滌罪愆。
    幼帝將銀鈴係在定界碑上,鈴音清越。遠處傳來歸元銫的長鳴,與星軌儀的輕響交織成韻。這世間最有力的反製,從來都是——讓正義,成為最亮的星。
    天樞盟的星紋穹頂下,幼帝正攥著腕間銀鈴,將最後一粒星紋糖埋進青瓷甕。這是他今日第三回“埋星”——前兩回埋的“朝霞星”“晚露星”,此刻正在甕底泛著暖光,像撒了把碎金。
    “陛下又在養星星?”殿外傳來清越的腳步聲,星槎盟觀星使辰星掀簾而入,玄甲上還沾著星軌推演時蹭的星塵。他目光掃過甕中碎金,唇角微揚:“南荒傳來消息,有塊‘赤焰星礫’正撞向我星垣。”
    幼帝歪著腦袋,銀鈴隨動作輕響:“星礫?是會發光的小石頭嗎?”他指的是前番西陸諸邦用“和談”之名行陰謀之實的舊事,當時幼帝便是用一句“影子不對”揭穿了黑蝶蠱的詭計。
    辰星蹲下身,與幼帝平視:“甜餅裏若摻了毒,便不是甜餅了。”他展開袖中密報,絹帛上的星軌圖泛著暗紅,“這星礫原是北荒菌魔殘黨‘赤焰教’的‘星核祭器’,三年前被我盟擊碎後,殘片散作三十六塊星礫,近日竟聚作一體,直撞我星垣星軌!”
    話音未落,殿外忽有急報聲驟起:“報!赤焰星礫已入我星垣外圍星域,護星使以‘星髓盾’相抗,盾麵竟被蝕出菌絲!”
    幼帝踮腳望向殿外,透過雕花窗欞,能看見東南方天際泛著不祥的紅光——那是星礫撞碎星髓盾時迸濺的邪芒。他拽了拽辰星衣袖:“阿爹,那光…像被踩扁的黑蝴蝶。”
    辰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頭一凜——星礫表麵竟爬滿菌核狀紋路,每道紋路都在蠕動,吞噬著周圍星髓!更奇的是,星礫核心處隱約可見半塊幽藍玉玨,玉玨上刻著“歸元”二字——正是當年歸元銫本源之力的殘片!
    “是菌核殘黨!”辰星低聲道,“他們想借星礫撞毀我星垣星軌,再以歸元玉玨為引,喚醒沉睡的菌魔大君!”他翻開密報最後一頁,上麵用星髓寫著:“星礫撞星垣,歸元破星軌;菌魔複得力,星垣化焦土。”
    幼帝忽然蹦跳著指向星圖。銀鈴清響處,星圖中代表“星垣”的主星竟泛起微光——正是幼帝前幾日埋下的“晚露星”!“阿爹說,星星會幫忙。”他將小手按在星圖上,“晚露星在哭,它要保護阿娘的星星。”
    辰星豁然開朗:“晚露星是陛下以真心溫養的星髓,最能克製菌核邪火!”他立刻傳令:“速召護星使,以晚露星為引,布‘星髓鎖星陣’!”
    三日後,赤焰星礫撞入星垣外圍星域。
    護星使們手持星髓長戟,將晚露星的星芒引向星礫。星芒觸到星礫的刹那,菌核紋路如遇烈火,紛紛蜷曲成灰;而星礫核心的歸元玉玨卻突然爆發出幽藍光芒,與晚露星的光芒交織成網,將星礫死死鎖在星軌之上!
    “是歸元銫的殘魂!”辰星執劍躍上星樞台,“它在反抗菌核控製!”
    幼帝踮腳望去,見玉玨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是個白發老者,正是當年鑄造歸元銫的星樞閣首座!老者對著幼帝露出慈和的笑,嘴唇開合:“小陛下…星垣的星…要自己守…”
    話音未落,星礫突然劇烈震顫。菌核殘黨藏在星礫內部的“蝕星蟲”破繭而出,如黑色潮水般湧向星垣!
    “阿爹,蟲蟲要吃星星!”幼帝急得跺腳,腕間銀鈴炸裂成漫天星雨。星雨落處,蝕星蟲紛紛化為飛灰,星礫表麵的菌核紋路也被徹底滌淨,露出底下刻著的血字:“弑星者,當受星罰!”
    辰星望著星礫上方的星軌,終於明白:菌核殘黨想借星礫撞擊摧毀星垣,卻不想星礫本身已被星垣的“星魂”反噬——每塊星礫都是星垣星魂的碎片,撞擊越劇烈,星魂的反噬便越強!
    “陛下,星垣在…哭。”辰星輕聲道。幼帝仰頭望去,見星垣星圖上,代表“星魂”的主星正泛起水光,像極了他埋星時落下的眼淚。
    三日後,赤焰星礫徹底碎裂。歸元玉玨飄至幼帝麵前,玉中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小陛下,星垣的星,要自己守。但…若有難,星魂會醒。”
    幼帝將玉玨收進青瓷甕,與星紋糖放在一起。他摸著腕間新得的銀鈴——那是用星礫碎片鑄的,輕響時竟與歸元銫的餘韻共鳴。
    遠處傳來歸元銫的輕鳴,與星垣星軌的流轉聲交織成韻。辰星知道,這世間最有力的守護,從來不是主動撞擊,而是讓每一顆星都記得:自己,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