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琴音撩動心湖浪,媚色暗生眼底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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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個荒唐的念頭毫無預兆地撞進了蘇綰卿腦海 —— 大不了假戲真做!
    這念頭來得猝不及防,讓她自己都驚了一瞬,吳天翊這般人物,俊朗裏藏著鋒芒,行事看似跳脫卻步步為營,放眼天下,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
    她們三人自幼一同在教中長大,刀光劍影裏互相擋過暗器,寒潭毒沼中彼此喂過解藥,情分早已勝過親姐妹!
    若真能共侍一夫,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心頭猛地一跳,隨即又壓下這驚世駭俗的想法,卻忍不住往下深想:若他真是值得托付之人,燕藩的勢力足以成為教派的強援,教主怕是求之不得!
    若是他敢始亂終棄,以她們三人的手段,要取他性命也並非難事!
    可…… 真要邁出那一步嗎?
    她想起教中 “守身如玉” 的鐵律,想起入教時發過的血誓,指尖猛地攥緊,琴弦又發出一聲悶響。
    可目光再落回吳天翊臉上時,這少年看向她們的眼神早已褪盡了審視,漫出的竟是種能溺人的溫軟!
    那雙眼眸像盛著揉碎的星光,又似漾著春波的深潭,眼尾微挑時帶著勾人的弧度,瞳仁轉動間又藏著化不開的繾綣,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正輕輕牽引著人的心神往那片溫柔裏墜。
    分明是隔著數步的距離,蘇綰卿卻覺得那目光帶著溫熱的觸感,從鬢角滑到耳畔,再落到心口,熨得每一寸肌膚都泛起微麻的癢。
    側臉的輪廓在燭火裏柔和了幾分,那份不經意的溫柔,竟比教中那些爾虞我詐的算計、江湖上防不勝防的陰私手段,更讓她心慌!
    仿佛魂魄都被那目光係住,隻想沉溺其中,再也不願掙脫!
    若他真的待她們好呢?
    這念頭像顆石子投進心湖,蕩開層層漣漪,她再次想起方才他替柳輕煙拭去唇角酒液時,指腹懸在半空的克製。
    想起他聽沈清沅嗆聲時,眼底閃過的那絲欣賞而非惱怒。
    這般男子,縱是偽裝,也裝得太過逼真,逼真到讓她幾乎要信了這風月場中的片刻溫存!
    這般想著,臉頰竟不受控製地泛起薄紅,這次不是窘迫,而是真真切切的羞赧 —— 連耳根都浸在溫熱裏,像被燭火燎過似的。
    她再抬眼看向吳天翊時,眼底的戒備悄然褪去幾分,那抹銳利的審視裏多了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
    長睫輕顫間,目光掠過他挺直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竟覺得這張臉越看越順眼!
    方才還覺得是龍潭虎穴的周旋,此刻竟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像藤蔓悄悄纏上心頭,連指尖都泛起微麻的癢。
    蘇綰卿再次抬眸時,正撞見沈清沅投來的目光 —— 那裏頭仍燃著未熄的火苗,卻比方才柔和了些許,顯然也在等她拿主意。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清沅極輕地蹙了下眉,那細微的動作裏藏著 “莫要失了分寸” 的提醒。
    蘇綰卿唇邊悄悄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笑意順著眼角眉梢漫開,褪去了往日的清冷疏離,添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媚。
    她垂眸理了理衣襟,再抬眼時,長睫輕顫著,將眼底的羞赧掩去大半,聲音柔得像浸了蜜的春水:“世子爺與大人的美意,奴家怎敢拂逆?隻是……”
    她故意頓了頓,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點,彈出個纏綿的音符:“燈昏酒暖,不如先讓奴家為諸位撫一曲《玉樓春曉》?琴音裏若能尋到幾分心意,再論其他,可好?”
    這話既沒直接應承,也沒半分拒意,反倒用一曲琴音將曖昧拉得更長,既給了自己轉圜的餘地,又透著幾分願與周旋的嬌憨。
    王承恩聽得眉開眼笑,撚著胡須道:“蘇姑娘這提議甚好,老夫倒要聽聽,這春風裏藏著多少意趣!”
    吳天翊望著她泛紅的耳根,哪裏知曉眼前這位看似清冷的女子心中正翻湧著何等驚世駭俗的念頭?
    隻瞧著那抹緋色從耳尖蔓延到頸側,像胭脂不慎暈染了素絹,倒讓他心底生出幾分促狹的笑意。
    許是身體裏那副近五十歲的靈魂在作祟,曆經世事的沉澱讓他瞧著這般女兒情態,眼底的溫柔便又深了幾分,像是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漾開層層化不開的暖意。
    他緩緩抬手,袖擺隨動作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指尖虛虛一引,語氣裏帶著恰到好處的謙謹與縱容:“既蒙姑娘垂青,天翊自當洗耳恭聽。”
    暖閣裏的空氣仿佛被這婉轉的回應熨得愈發綿軟,燭火晃動間,蘇綰卿低頭調弦的側影,竟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動人。
    沈清沅看著她這副模樣,雖仍蹙著眉,卻悄悄鬆開了攥緊的拳頭,柳輕煙則往吳天翊身邊靠了靠,眼底的笑意裏添了幾分了然。
    這場風月場中的交鋒,似乎正往誰也未曾預料的方向蔓延!
    此時就見蘇綰卿緩籲一口氣,鬢邊碎發隨息輕顫,素手揚起時,燭火在她發間鍍了層柔光,腕間銀釧叮咚輕響,與指尖觸弦的刹那一同墜入寂靜 ……
    眼簾半闔間,長睫投下的淺影隨旋律輕晃,側臉線條在光暈裏柔得像浸了月光的玉。素手起落如蝶穿花,指尖撚弦時帶起的微風,拂動鬢邊碎發與琴聲纏成線,竟似仙樂裹著花香落凡塵。
    《玉樓春曉》的琴音便從她指下漫出:初時泛音輕跳如露墜葉、鶯啼破曉,她眉尖微蹙,像含著春眠乍醒的懵懂。
    繼而旋律轉柔,似曉風穿簾纏上繾綣,她眼尾泛起淺紅,指尖揉弦的力道輕了,如把心事藏進雲鬢;轉至中段節奏明快,如溪澗奔湧、繁花爭綻,她下頜微揚,腕間銀釧顫得更急,音符裏裹著的熱烈,竟與她頰邊泛起的緋色相映。
    末了歸寂,泛音悠悠如流雲過碧空,她指尖在弦上輕輕一點,眼簾抬起時,眸光清透如洗,餘韻卻似薄霧漫過畫樓,纏著她不食煙火的靜,在暖閣中久久不散……
    周遭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隻剩她一人一琴凝成流動的畫 —— 讓人望著望著,便忘了呼吸,隻覺魂魄都被那仙姿與琴音勾去,連目光都舍不得移開半分!
    前世本就癡迷古風曲調的吳天翊,此刻早已卸下了所有防備,他指尖懸在酒杯上方,忘了動作,眼簾半眯著,往日裏帶些戲謔的眉峰舒展得平平整整,唇邊漾著淺淡的笑意,竟像是被琴聲浸軟了骨頭!
    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映出的卻不是暖閣的光影,而是與旋律交織的舊日記憶,連下頜線都柔和了幾分,全然不見平日的銳利。
    這般沉浸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縷琴音在暖閣裏淡去,吳天翊才緩緩眨了眨眼,眼底的迷醉尚未散盡,指尖終於落回杯沿,輕輕摩挲著。
    蘇綰卿這手琴技,恰似清風拂過瓊花,雅韻與容光交相輝映,真真配得上她那份傾城之姿!
    吳天翊指尖剛觸到杯耳,正要傾身開口,沈清沅已攜著一縷冷笑抬了聲線:“世子爺莫非隻會把‘好’‘妙’掛在唇邊?若真懂這弦上春秋,敢不敢剖開來講講,這‘玉樓春曉’的妙處究竟藏在何處?”
    吳天翊轉過頭,這才凝神打量起這位一整晚都與他針鋒相對的小女人。
    她與柳輕煙那股子妖媚截然不同,身姿高挑得驚人,怕有一米八上下,肩背挺得如孤峰般峭拔,胸前卻墜著兩團綿密的豐膩,隨著她微抬下巴的動作輕輕顫晃,隔著素色羅裙也能瞧出驚濤般的弧度,勾得人眼目發怔!
    往下腰肢收得如束薪般細勁,胯間卻豐腴得驚心動魄,臀線在裙料下繃出撩人的弧,像暗蓄著一汪融雪的春塘。
    再是兩條裹在裙料裏的長腿,線條流暢得如被晨露洗過的玉琮,直挺挺伸到裙裾末梢,每一寸都透著勾魂的鮮活。
    這般凹凸有致的豔,帶著股恨不得將人魂魄都噬盡的鋒芒,偏生眉眼間還凝著幾分瞧不上人的倨傲!
    此刻小嘴微微一撇,倒把那股子桀驁不馴的冶豔,張揚得讓人心脈賁張,連呼吸都跟著滯了半拍。
    吳天翊微微一愣,隨即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暗罵:你這小妖精,竟這般瞧不上我?”
    “看來得借這聽竹軒的月色,把你這小妖精按在床上好好磨蹭磨蹭 —— 那時你才知道什麽叫做‘三從四德’什麽叫做‘夫為妻綱’?”
    男人嘛!看到如此尤物總是會有點yy的念想!這就是食色性也,雖然此色非彼色,反正懂得的都懂,不懂的你跟他咋說都不懂!
    此時吳天翊念頭轉過,又覺好笑:畢竟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哪來的 \"夫為妻綱\"?罷了,先磨去你這層傲氣再說!
    隻見他唇角噙著抹似笑非笑,忽然輕咳兩聲,看向沈清沅時,那抹笑意陡然浸了三分邪氣,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暖閣裏的人都聽得清:“既然我家清沅打心底裏瞧不上本世子,今夜這良宵美景擺在這兒,這‘逼’本世子還得裝一下!”
    看到吳天翊這壞壞的樣子,頓時又讓暖閣裏的小女人們眼神一滯,特別是一個晚上沒有存在感的秦玉箏,此刻卻忘了垂眼,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瞪得溜圓,直愣愣望著吳天翊!
    此時燭火在他側臉投下半明半暗的碎影,高挺的鼻梁勾出刀裁般的利落線條,唇邊那抹笑意最是磨人 —— 三分痞氣纏著七分俊朗,像把淬了蜜的鉤子,晃得人眼暈!
    秦玉箏望著望著,隻覺心頭 “咚咚” 擂得震天響,手裏的帕子早被絞成了麻花,指節泛白竟也渾然不覺。
    雖然他說的話,一句她都沒聽懂!
    往日裏媽媽教的都是如何屈膝奉茶,如何用眼角餘光偷瞄客人臉色,如何在被問及姓名時低眉答一句 “奴家玉箏……”
    可是卻沒想到今晚她第一次陪客人竟然碰上這樣的讓自己指尖發顫,連呼吸都亂了節拍的男人!
    這會兒瞧著,倒真有些羨慕蘇綰卿她們了!
    秦玉箏偷偷抬眼,瞟了瞟身旁那個氣息渾濁的王承恩,心裏忍不住怨起這老頭為啥那時都不帶上自己?
    雖說媽媽教的那些床榻間的情事,想起來仍讓她麵紅耳赤,可是如果跟眼前這個男人…… 指尖悄悄蜷了蜷,竟覺得好像也不錯!
    吳天翊哪裏知道自己竟然被這個隻有十五歲大的小女孩給惦記上了,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裏,早漾開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