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墳前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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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鏢局的議事廳中,張虎帶著安凡,將與鏢隊分開後的事情經過全部如實的告訴了兩位當家的。
二當家秦峰身穿一襲儒袍,身形看起來略顯消瘦。
他先是麵色平靜的聽安凡講述完,隨即臉上浮現出悲傷之色說道:
“既然是大哥收的弟子,我作為兄弟的豈有不認之理?”
說罷他向安凡快步而來,並拍了拍其的肩膀。
“三個多月前,張虎他們回來時便說起過你,我也曾派人沿途尋找過你與老七,隻可惜卻是沒有找到。卻不成想老七已然遇害,倒是難為了你這孩子,輾轉數月才抵達了大都,想必一路上吃了許多苦吧?”
說到此處,秦峰竟然眼眶有些濕潤,像是知道了自己孩子流落在外的父親那般。
安凡隻是微笑搖頭,總覺得眼前這秦峰有些太過於惺惺作態。
並且安凡敏銳感覺到偏廳之中,似有一道極為細微悠長的呼吸之聲。
“偏廳之中竟還有一人,從其氣息判斷,定然是個高手。隻是他為何要隱藏起來?”
安凡心中很是疑惑,但此時也不好聲張。
三當家王闖就有些不同,在安凡的講述的過程中,他的神情一直變幻不定。
雖是有意強壓,但安凡還是通過一些細節發現了端倪。
比如說到燕國皇後寧素琴已經自殺之時,王闖幾乎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安凡詳細說到李海濤被踹下瀑布後,王闖又胸膛起伏幾欲起身。
但當他得知秋雨燕被陳氏家族得修仙者看中,並留在那裏修行之時,神色又變得有些釋然,隨即更是輕聲歎息。
反觀彼時的秦峰,眼眸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屑,反倒對秋語嫣身懷靈根有些意外。
等到秦峰將話說完,王闖終於還是忍不住猛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怒道:
“我早就說過那幫廢物沒有好生尋找,致使我七弟如今下落不明!不行,老子要親自去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總感覺七弟沒那麽容易死,早年間那相麵的相師說過,我七弟乃是長壽之相!絕無在三十幾歲就身死的可能!”
秦峰目中閃過一抹冷然,而後轉身語重心長的道:
“哎呀,三弟你又衝動了不是?那江湖術士之言怎可輕信?安凡不是已經說了嗎,老七掉入了那燕國邊境的瀑布之中,數月之前燕南之地本就寒冷,老七又斷了一條手臂,墜入瀑布生還的希望很是渺茫啊!”
王闖聞言,氣急跺腳。
“二哥!你咋就不信我的嘛,大哥身死尚有屍首為證,老七福大命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秦峰緩緩走到上首主位之上坐下,擺手說道:
“行了,三弟,當務之急還是為老七立一個衣冠塚,恰巧近日各國分號主事的兄弟們,也都快趕至大都來祭拜大哥,如此也好商量一番關於魏國分號經營之事,你也就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了。”
“哼,反正我覺著老七沒死!要立衣冠塚你自己立!”
王闖冷哼了一聲,徑直離開了議事廳。
看著王闖離去的背影,秦峰眼眸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旋即臉上又浮現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對安凡說道:
“安凡,你既是大哥的唯一的弟子,也就是我等兄弟的子侄,你今後便安心留在這大都,有任何需求盡管向二叔開口。”
安凡微微點頭,旋即對秦風恭敬的行了一禮。
“多謝二叔!”
秦峰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凡,隨後吩咐張虎道:
“行了,你帶安凡去大哥墳前祭拜一番吧。”
“是,二哥,我這就帶他去。”
張虎抱拳應是,便帶著安凡離開了鏢局的議事廳。
此時偏廳之中,一個身穿黑衣臉戴麵巾的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秦峰身邊。
秦峰的目光幽幽的看向廳外消失的張虎和安凡,仿佛是知道了此人的存在一般,嗤笑一聲道:
“想不到柳乘風這大老粗還真收了一個弟子?行吧,既然找上門來了,暫且先養著,免得遭人詬病。”
黑衣人的目光同樣也看向廳外,隻不過他發出的卻是女子清冷的聲音。
“此子呼吸之間韻律極有規則,行進之時腳步輕快沉穩,像是修煉過某種內家功法。”
秦峰嘴角勾了出一抹輕蔑之意,側頭將目光看向黑衣女子。
“看來柳乘風對他這弟子還很上心,押鏢之餘還將自己的獨門心法傳授給了他。不過那又如何?再給這孩子二十年時間估計也達不到柳乘風那般的先天之境。”
黑衣女子也將視線收回,目光淡然的看向秦峰,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
“堂主有令,讓你在今年務必完全掌控整個乘風鏢局,並名義上在這燕國大都成立總舵,實則替我弄影堂獲取寧國情報。”
秦峰聞言目露震驚,旋即挑眉問道:
“怎麽?難道楚國是想要對寧國有所動作了?”
黑衣女子赫然轉身,隻留下了一個婀娜的背影。
“這些你無需知曉,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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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身形一閃,便又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偏廳。
秦峰則在心中冷哼一聲,滿臉盡是陰沉。
“哼,當我是什麽?好歹我也是秦家之人。”
......
大都南城郊外十裏的青杠林中,張虎和安凡對著一個新墳祭拜。
墓碑之上赫然用紅漆刻畫著“柳乘風之墓”幾個大字。
除此之外右下角則刻有幾行小字,分別篆刻著柳乘風的生平。
“師父,徒兒來晚了。您雖未曾教授我任何武藝,但卻用生命教會了我如何守信!徒兒在此立誓,此生也如師父一般必做一個恪守信用之人。
您一生走南闖北行俠仗義,憑借守信二字創立了偌大的乘風鏢局,在徒兒心中您便是那俠之大者!是我此生最敬佩之人!”
說完安凡便“咚咚咚”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一旁的張虎也眼含熱淚,同樣跪倒磕頭。
“大哥您之仁義無人能及,現在七哥也隨您而去了,望您在九泉之下能將七哥也照顧好!”
“胡說!老七他沒死!”
一道炸喝之聲響起,引得安凡和張虎立即轉頭。
隻見來人卻是三當家王闖,他左手抱了一個酒壇,右手拿了個油紙包,大步流星的朝柳乘風的墓前行來。
張虎見狀立即起身抱拳。
“三哥,您怎麽也來了。”
誰知王闖卻是眉頭倒豎,瞪著眼珠子反問。
“咋啦,你能來老子就不能來啦?”
張虎被懟,卻一點兒也不敢生氣,慌忙擺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哥您自然來得,我不過是奉二哥之命,讓安凡來祭拜一下大哥。”
王闖大大咧咧的將酒壇放置在柳乘風的墓前,又將油紙包攤開,裏麵裝的是一隻燒雞。
做完這一切之後,王闖竟一屁股坐到墓碑旁邊,自顧自的扯下一隻雞腿啃了一口,才不滿的說道:
“老二那讀書人的性子著實惱人,不管做啥事兒都扭扭捏捏,讓他娘的派人去找老七,盡派些沒用的廢物去,老子說要去找,他還不讓,真是氣煞我也!”
安凡此時還跪在墓碑前,小聲問道:
“三叔,二叔派了多少人去呀?”
王闖聞言一口將那燒雞腿的肉啃完,猛地將骨頭扔的老遠才氣惱的回答:
“他娘的,派了多少人派了誰去,老子都一概不知!反正就告訴我已經派人去尋了。”
張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出了這事兒,二哥他也很難過,但他也要穩住大局,怕鏢局內的人心散了。”
王闖撕開酒壇的酒封,仰頭大灌了一口,隨即用袖子胡亂一擦,怒道:
“他難過個屁!大哥屍首一到,就忙著結交各種來吊唁的名流商賈和達官顯貴,儼然他成了這乘風鏢局的大當家一般!這鏢局還叫乘風鏢局嗎?我看哪天要改叫秦峰鏢局了!”
說完又再次喝了一大口酒。
張虎聞言麵色大驚,旋即焦急的小聲提醒。
“三哥,您慎言呐,二哥怎麽可能有這般心思!”
王闖抱著柳乘風的墓碑,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了起來。
“大哥呀,你怎的就這麽走了?你不是說要帶著我們十二兄弟,將咱們乘風鏢局開遍整個歸元洲嗎?你為何說話不算話呢?”
安凡見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卻哭得如個孩童一般,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又感慨二人竟如此兄弟情深。
張虎在一旁有些尷尬,左右為難要不要上前安慰一番,他是深知王闖的性子的,說不定還得挨上一腳。
倒是安凡的突然一問,讓王闖止住了大哭。
“三叔,你為何總認為七叔沒死呢?”
王闖此時也有了幾分醉意,他止住哭泣之後一把按住安凡的肩膀說道:
“當年跟我們哥倆相麵的可是仙人,他說了老七有長壽之相,一生皆有貴人相助,往往都能逢凶化吉的。”
安凡眉頭一皺,問道:
“仙人?三叔為何會如此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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