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廳前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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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眾人聽到那道聲音,皆陡然一驚。
秦峰的麵色刹那間變得極為難看,手中的茶杯也被握出了一道裂紋。
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動作之大,險些將身後的座椅帶倒。
其雙眼圓睜,直勾勾地望向廳外,眼神中透著一絲慌亂與難以置信。
庭院之中,一道身形修長的身影映入眾人眼簾。
來人左袖空空如也,右臂卻如鐵鉗般,牢牢的托住背後一個雙腿其斷的漢子。
他腳步沉穩的朝著議事廳快步走來。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半大少年,少年神色平靜,一雙清澈的眼眸仿若星辰。
秦峰眼珠子滴溜一轉,那副慌亂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驚喜交加的模樣。
他迫不及待地向前邁出兩步,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高聲喊道:
“老七?真的是你嗎?你竟然還活著!”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正是老七李海濤。
一時間,原本驚訝的麵容上紛紛浮現出驚喜之色,一個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位於右側最末端的蕭曼音,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忍不住脫口驚呼:
“真的是七哥!哎呀,七哥,你的左手怎麽了?還有三哥,你的腿……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經蕭曼音這一提醒,眾人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李海濤背上的王闖身上。
立即,所有人皆是再度震驚,麵麵相覷的同時,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老八裴慶反應最為迅速,隻見他身形一閃,便衝到李海濤身前,急切地問道:
“這……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三哥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此刻的李海濤,衣衫襤褸,上麵還有幹枯的斑駁血跡。
他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射向秦峰,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一切,皆是拜秦峰所賜。”
王闖的臉上也寫滿了憤怒,那雙眼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地盯著秦峰,仿佛要將其生吞活剝,口中怒吼道:
“秦峰,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狗賊!”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秦峰。隻見秦峰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委屈。
“老七啊,燕國之行公雞嶺所發生之事,剩餘的兄弟們回來告知於我後,我就立刻派人出去尋找你的下落。他們不辭辛勞,苦苦尋覓了數月之久,卻始終沒有找到你的蹤跡。
我當時以為你已經遭遇不測,心中悲痛萬分啊。如今你回來怪罪於我,我也無話可說,是二哥我沒有盡到照顧兄弟的責任啊!”
秦峰說著,臉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真的對自己的 “失職” 感到無比自責。
李海濤將王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蕭曼音的座位上,隨後轉身,再次將手指指向秦峰,聲音冰冷得仿佛能凍結空氣:
“秦峰!你勾結楚國弄影堂,害死了大哥,害死了燕國皇後,還害我墜入瀑布,不僅如此,三哥來找尋我,你竟然連他也不放過,讓他丟了一雙腿不說,還險些丟了性命。
你如此喪心病狂,就隻為了掌控乘風鏢局,去做楚國的走狗嗎?我倒要問問,楚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竟讓你不惜背叛多年來生死與共的兄弟?”
李海濤此言一出,整個議事廳如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浪花四濺。
眾人的臉上滿是震驚與疑惑,紛紛將目光投向秦峰,眼神中充滿了質問之意。
秦峰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怒目圓睜,直視著李海濤,沉聲道:
“老七,你埋怨二哥我,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毫無根據地汙蔑我!我何時與楚國弄影堂勾結過?你倒是拿出證據來!”
王闖聽聞此言,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麵前的茶桌。
隻聽 “砰” 的一聲巨響,桌上的一個茶杯被震得高高彈起,隨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 的一聲摔得粉碎。
王闖大聲怒吼道:
“證據?賀強是不是你推薦的鏢頭?燕國之行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給楚國的。若不是如此,大哥又怎會命喪黃泉?”
秦峰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
“老三,賀強確實是我舉薦成為鏢頭的,這一點我承認。但這隻能說明我看錯了人,識人不明而已。你們怎麽能僅憑這一點,就無端猜測我勾結弄影堂呢?
要說大哥的死,究其最終原因,是應該怪你吧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乃是寧國的闖親王。當初可是你求大哥去接下燕國這趟鏢的。”
“啊?三哥竟然是寧國親王?”
老四童歡聽聞此言,率先驚訝地叫出聲來。其他眾人也都麵露震驚之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就連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仿若局外人一般的安凡,此刻也不禁在心中大感意外。
“沒想到三叔竟還有這等身份?如此一來,護龍衛出現在桃花村一事,也就說得通了。”
王闖冷笑幾聲,那笑聲中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他緩緩坐直身子,雖然雙腿不便,但身姿依然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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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在場的眾人拱手作揖,朗聲道:
“諸位弟兄,我並非有意隱瞞身份。我雖出身於寧國皇族,但自幼便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夢想著能仗劍天涯,雲遊四海。與大哥相識之後,更是跟隨他四處闖蕩,快意人生。
大哥建立乘風鏢局,其宗旨便是不依附於任何一個國家。我深知其中利害,所以一直未曾將自己的身份告知諸位兄弟。我擔心的是,若被有心人知曉,會誤以為乘風鏢局暗中聽命於寧國,從而給大哥和鏢局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大哥便讓我暫且隱瞞身份。在鏢局之中,我的身份隻有大哥一人知曉。然而,我實在想不明白,秦峰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放眼天下,敢調查我寧國皇室之人的,除了楚國弄影堂,還能有誰?
再者,燕國皇後乃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此番她遭遇大難,我身為弟弟,豈有坐視不管之理?所以我懇請大哥,以接鏢的名義前去護送。原本我是打算一同前往的,但皇兄和大哥考慮到諸多因素,為了避嫌,這才讓老七替我與大哥一同前去。
的確,若不是皇兄和我的請求,大哥本無需涉足這趟燕國之行。然而,原本一路順遂的行程,就因為賀強這個由秦峰舉薦的鏢頭,最終導致大哥和一眾兄弟丟了性命。”
眾人聽了王闖的這番話,這才恍然大悟。蕭曼音微微揚起下巴,神色傲然地說道:
“三哥,你是寧國皇室之人又如何?我還是西漠沙域領主之女呢,但我從未利用乘風鏢局為西漠謀取過任何私利。”
這時,老五童歡麵露難色,猶豫了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
“三哥,老七,或許二哥真的隻是識人不慎罷了。我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仔細調查清楚。萬一其中存在誤會,因此破壞了我們兄弟之間多年的情誼,那就得不償失了。”
老六邱勇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道:
“是啊,大家都是多年的生死兄弟,我相信這其中必定有什麽隱情。”
李海濤此時已然憤怒到了極點,他的雙眼仿佛燃燒著兩團熊熊烈火,眼神冰冷如霜,冷冷地說道:
“起初,我和大哥也曾這般想過。然而,大哥最終的下場又是如何呢?我墜入瀑布之後,一心想要盡快趕回大都,查明真相。可結果呢?卻遭到弄影堂的瘋狂追殺。
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弄影堂探子的活口,經過一番逼問,才得知原來是秦峰這狗賊做賊心虛。
他怕我回到大都後,會阻止他掌控乘風鏢局,所以才指使弄影堂的人半路截殺我。此事三哥可以為我作證!”
“一派胡言!我秦峰與大哥情同手足,相交多年,為何要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老七,你是不是從瀑布上摔下來,把腦子摔壞了,才會說出如此荒謬之言?”
秦峰滿臉怒容,大聲駁斥道,那模樣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時,老十陳鬆趕忙滿臉堆笑地站出來打圓場:
“二哥,七哥在外麵漂泊了數月,曆經磨難,心中難免有些怨氣。你看他這一身狼狽的模樣,就知道他吃了不少苦。依我看,不如先安排三哥和七哥休息幾日,待他們恢複精神後,咱們再好好梳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著,陳鬆又走到緊握著拳頭,渾身散發著憤怒氣息的李海濤身邊,輕聲勸道:
“七哥,或許真的有人想要栽贓陷害二哥呢?你剛一回來,就在這麽多兄弟麵前質問二哥,二哥他麵子上也掛不住啊。”
坐在末尾的王闖越聽越氣,隻覺得胸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頂點,再也無法抑製。
他猛地站起身來,雖然雙腿無法用力,但那憤怒的氣勢卻絲毫不減,大聲咆哮道:
“老七,跟這個狗賊廢話什麽!先拿了他的腦袋,為大哥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李海濤此刻也已經忍無可忍,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緊接著,一股強大的罡氣瞬間從他體內爆發而出,籠罩全身。
眾人見狀,皆是大驚失色。殷九娘率先驚呼出聲:
“七哥竟然也踏入了先天之境!前年他押鏢到我極北雪域時,我們還曾切磋過。那時他的武藝不過剛達後天圓滿之境,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年多,他竟然就突破了先天?”
李海濤看了殷九娘一眼,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說道:
“九妹,我不過是僥幸突破先天罷了。如若不然,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說到此處,李海濤仿佛又想起了這幾個月來所遭受的種種磨難,聲音低沉而充滿憤怒:
“都給我閃開!今日,我定要摘下秦峰這狗賊的腦袋,拿到大哥墳前祭奠,以告慰大哥在天之靈!”
眾人見李海濤此番是動了真怒,且不似在開玩笑,一個個皆是神情緊張,如臨大敵,紛紛暗自運轉內力,準備隨時上前阻攔。
秦峰卻不以為然,冷笑一聲道:
“好啊,老七,既然你突破了先天之境,想要切磋一番,我這個做哥哥的倒也樂意奉陪。不過,你今日如此汙蔑於我,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得教訓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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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秦峰運轉體內內力,刹那間,周身同樣被一層罡氣環繞。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驚呼。老十一林飛凡眼疾手快,一把將蕭曼音護在身後,驚訝地說道:
“二哥竟然也踏入了先天之境!距離大哥步入先天之境不過短短五年時間,咱們兄弟之中便又有兩人接連晉級先天。若我們能一直齊心協力,何愁我乘風鏢局不能再度壯大?”
這時,一直靜靜地觀察著眾人表情變化的安凡,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他略帶歉意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蕭曼音,隨後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開口說道:
“我三叔和七叔所言句句屬實,秦峰確實勾結了弄影堂,背信棄義地害死了我師父和燕國皇後等人。”
安凡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他,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
隻見安凡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
“弄影堂副堂主秦浩,乃是秦峰的同族堂兄。此外,在咱們這個大都分號之中,至少還隱藏著不下百名弄影堂的探子,他們全都歸一名總探管轄。”
說罷,安凡根本不理會眾人震驚的反應,而是抬起右手,對著議事廳通往偏廳的屏風輕輕一指。
下一刻,隻聽 “撲通” 一聲,一個黑衣蒙麵女人從屏風後摔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起來。
安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對眾人的反應毫不在意。
他徑直走到那倒地的黑衣女人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冷冷地說道:
“此人便是弄影堂在大都的總探,方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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