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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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山道劍宗不遠處,蔥鬱的銀杏樹林掩映著蜿蜒的山路,夜色如墨,繁茂的樹林中透著幾分陰森。
    在這片看似平靜的黑暗中,道劍宗下山的青石路大樹旁邊,卻有七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潛伏著。
    他們的目光緊緊盯著山上道劍宗的方向,仿佛暗夜中的惡狼,耐心地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七人乃是趙王派來的一流武道高手,身上肩負著刺殺三王妃長風雪的任務,可一路之上都是在人多的官道不好下手......
    上次的秦趙之戰,糧草成為了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而長風雪所在的家族,正因為上次資助於秦王,被趙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再加上長風家乃是秦地最大的糧商,若能除掉她,必能打亂秦國的糧草供應,為趙國未來與秦國作戰,爭取多一分勝機。
    “老大,這三王妃怎的還不出來?莫不是出了什麽岔子?”
    一名黑衣人壓低聲音,看著道劍宗的方向略帶焦慮地問道。
    為首的黑衣男子眉頭緊皺,目光依舊緊盯著道劍宗的方向。
    轉頭對著其餘人說道:“再等等看,此次我們定能完成趙王交代的任務讓秦王斷一隻手臂,這風水寶地,就是他們長風家的埋骨之處。都給我聽好了此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隻是擔心這麽久了,她們不會不出來了吧!”
    “做人做事要有耐心!”
    “是!老大!”
    餘下的黑衣人連連稱是。
    微風輕撫山間,月隱星沉,林玄靜一身金絲白袍道服,手持道劍,漫步於林間小徑之中。整個人好似不存在一般留下道道殘影慢慢消失於山間。
    微風輕輕吹過深夜的樹林,山上的梧桐樹隨風搖曳。
    正常等待長風雪的老大心中忽生警覺,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在直勾勾盯著他看一樣,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金絲白袍的年輕道士,抱劍站在樹枝之上,看著他們。
    帶頭的黑衣人看見金絲白袍的林玄靜站在樹上,也是嚇了一跳大喊一聲:“何方妖道,竟敢在此裝神弄鬼......”
    林玄靜微微一笑,聲音卻透露著和藹的道:“貧道為此地道劍宗宗主,何來妖道之說?倒是幾位鬼鬼祟祟,來我道劍宗是想幹嘛?剛剛貧道為幾位居士算了一卦,幾位居士再留此地,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
    老大聞言一笑,冷哼一聲道:“血光之災?我信!可我手中的刀可不信......”
    “你既然喜歡裝神弄鬼,那就去地獄裝吧!”
    “上!”
    說完話之後,隻見他示意之下,已經有兩人提刀向林玄靜衝來。
    林玄靜輕輕搖頭,臉上神色悲憫:“哎!執迷不悟,終是會自食惡果......”
    長歎一聲,長袖一揮,一道法力凝成的氣勁將衝上前的兩名黑衣人震退數步。
    老大驚怒交加:“先天高手?你這破道士,當真要與我們作對?別以為是先天高手就能無敵,我七人也不是吃素的!”
    老大說完之後,七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悄然現身,對林玄靜形成包圍之勢。
    殺氣騰騰,圍而不攻,一時間氣氛凝重。
    林玄靜目光平靜說道:“青天之上,日月昭昭。爾等想在此處,欲劫殺我宗門善信,還說我要與幾位居士作對!道理何在?幾位居士現在退走,還能免去這血光之災!”
    林玄靜的話語,沒有再得到回答,隻是幾人手上的動作說明了他們的選擇。
    老大一聲“上!”的命令下,其中三人呈三角之勢圍攻林玄靜,刀法淩厲,招招致命。
    林玄靜腳踏八卦遊龍步,手中道劍揮舞抵擋,化作一道道殘影,將攻擊一一化解。
    林玄靜抵擋之下,嘴上說著:“看來是不能善了,那就怪不得貧道了……”
    其餘幾名黑衣人看著輕鬆抵擋的林玄靜,知道必須一起上了,又是接著搶攻而來。
    林玄靜雙眸微閉似與天地合一,感知周遭氣息之微妙變化。
    刹那間,林玄靜身形暴起,如同龍騰九天,手中道劍應聲而出鞘,劍光瞬間劃破夜空,直指為首黑衣人。
    無極道劍的一式微風拂柳隨著道劍被林玄靜用出,這一劍之中像是蘊含天地至理,劍意深邃,不可捉磨。
    隻見劍光閃爍間,首名黑衣人尚未及反應,咽喉已現血痕,倒地斃命。
    其餘六人見狀,大驚失色,紛紛繼續搶攻而來。
    然而林玄靜身法靈動,劍法超凡,宛如遊龍戲水,於六人之間穿梭自如,劍影重重,劍風呼嘯。
    須臾之間,劍光所至,黑衣人一一倒下,無一生還。
    林玄靜收劍入鞘,氣息未亂,麵若寒霜,仿佛剛才的一切殺戮與他無關。
    林玄靜凝視著滿地屍體,心中歎息道:“幾位居士你們又是何苦呢?貧道雖練武不行,但我是修仙的啊!”
    林玄靜看著這一地的狼藉,也並未收拾殘局,而是漫步向道劍宗宗門走去。
    此時,善堂內的長風洪一家,還沉浸在一家團聚的喜悅中,吃著晚飯,不時的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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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長風洪一家的歡笑聲在善堂中回蕩,而朝道劍宗走的林玄靜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月色之中。
    吃完晚飯之後,長風洪一家本想留在觀中過夜,但想辦的事辦完,想見的人見了,還是決定連夜離開道劍宗,回到臨湖城中。
    長風洪一家來到大殿找到林玄靜,恭敬地說道:“玄靜道長,家中諸事亟待處理,我們這便準備告辭了。以後每年年底,我們長風家都來捐獻香火錢,以換購靈米......”
    林玄靜微微點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關切說道:“洪居士,此去臨湖城路途遙遠,又是黑夜出行,你們一家路上還是要多加小心……”
    長風雪欠身行禮:“林道長的恩情,我們長風家銘記在心,此行我們帶的四個隨從,都是軍中退伍的老兵,應該問題不大……”
    聽著長風雪的話,林玄靜便沒再開口說什麽,隻是吩咐玄雨從觀中儲物間拿出靈米給長風雪。玄雨應聲而已,不一會就再次回來。
    林玄靜看著長風洪一家眾人說道:“玄雨,你去送送你的家人,忙完之後來我的房間找我。”
    玄雨聽著玄靜師兄的話,有一絲不解,什麽話現在不能說,非要等回來了再說。
    但是還是點頭說道:“好的,師兄,我送完家裏人就去你房中找你。”
    說完之後,玄雨便領著一家人朝著觀外走去,一路上,玄雨都在心裏琢磨著師兄方才所說,卻始終不得其解。
    將家人送到三清山山下,和家人匆匆告別之後,玄雨轉身便往回走,步伐匆匆,回到道劍宗,他直奔玄靜師兄的房間。
    到了門前,玄雨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師兄,我來了。”
    屋內傳來玄靜沉穩的聲音:“進來吧!”
    玄雨推門而入,隻見玄靜正坐在桌前,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師兄,剛才你是有什麽話,不方便在我家人麵前說嗎?”
    玄雨急切地問道。
    玄靜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莫急,且坐下,師兄給你講一個故事。”
    十幾年前,有這麽一個小男孩,本是生活在隆昌城附近一個小村子裏。他的父母,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惜好景不長,連年征戰讓小孩的父親,隻能被迫離開一直生活的村子出去打仗,望著離開的丈夫父親)母子二人也是依依不舍。
    沒想到半年之後父親的屍體回到村中,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母親備受打擊,生活還得過下去,可繁重稅賦又讓這一對母子苦不堪言。
    幾年之後,小男孩的母親也拋下男孩撒手人寰,留下了小男孩一人在亂世,一個小男孩,在這吃人的亂世苟延殘喘著。同村之人,雖有心救濟,但是每家也有孩子要養。
    在這時,這個小男孩就明白,他沒有親人了,未來隻能靠自己。他需要努力上進奮鬥,而世道艱辛,這個小孩並無活路。
    小男孩隻能去城中街道乞討,運氣好可以乞討到食物,有時未能乞討到食物,也會和野狗搶食。
    就這樣每天都過著風餐露宿,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
    有一日,這小男孩餓得實在難以忍受,暈倒在了街頭。所幸,被一位雲遊的道長所救,道長見他可憐,便將小男孩帶回了山中宗門修行。
    男孩初到宗門時,滿心迷茫與恐懼,但在師父的悉心教導與師兄眾人的關懷下,破敗的小宗門,也讓他漸漸找到了家的感覺。
    男孩每日努力讀書習字學習道法,做著宗門內力所能及的雜務,日子雖然清苦,卻也安穩,隨著年歲漸長,男孩慢慢長成了大人。
    隻是他的師兄,師父都相繼離他而去,留下那個男孩一人守著宗門......
    玄靜看著還是有點迷茫的玄雨問道:“故事到這裏就說完了,玄雨啊!你可知這男孩是誰?”
    玄雨睜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看著林玄靜。
    “師兄,難道這男孩便是你?”
    玄靜微微點頭,目光深邃似乎帶著回憶之色。
    “正是師兄我。我與你講此故事,是因為你出生富裕,可能並不知道這人間疾苦,和人間險惡......”
    “師兄,我......”
    “師弟,師兄年少時,曆經無數風雨苦難。曾為一口飯食受盡人間疾苦,我既然為你師兄就有義務教你,我們要心懷善念,也要有雷霆手段。走!師兄再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隨我前往。”
    說完話後林玄靜就推門出去,玄雨跟在他身後。
    林玄靜帶著玄雨來到了山中那幾位黑衣人埋伏之地,看著地上的狼藉和屍體,十五歲的玄雨胃中不自覺地就翻湧出一些東西。
    “這七人就是衝著你們長風家而來,今日師兄幫你,或者說幫長風家解了這個危局,但是以後呢?那師兄不在了呢?”
    “所以說人隻能靠自己,正所謂,自助者,天助之。”
    “今天師兄就是要給你上這麽課,修行之路,不是上香品茶,不是你來我往,是你死我活。這比起你以前的生活可能相差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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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玄靜一臉嚴肅地看著玄雨說道。
    玄雨強忍著胃中的不適,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師兄,我明白了......”
    林玄靜拍了拍玄雨的肩膀:“你把眼前這七人身上的東西搜刮完,找個地方埋了吧!去吧,這也是一種曆練......”
    玄雨深吸一口氣,開始艱難翻動這些屍體,從他們身上拿出東西放在一邊。
    玄雨的雙手輕輕顫抖著,他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身心中也伴隨著惡心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玄雨終於將七具屍體搬到了一處偏僻的山穀,他累得氣喘籲籲,癱坐在地上。
    搬完屍體的玄雨還沒休息多久。
    師兄林玄靜又來到他的身邊說道:“我們修行之人,財法地侶一樣都不能少。財能支撐你的修行資源,法是你提升實力的法門,地為你提供修煉的環境,侶則是能與你相互扶持的夥伴......”
    “可這一切,都需你自己去爭取和把握......”
    “我們道劍宗之人,修道亦修心,與天爭那一線機緣,與地爭那一處靈脈。每一次的經曆都是一次考驗,每一次的抉擇都關乎生死存亡。要心存敬畏之心,你明白嗎?”
    玄雨喘著粗氣,臉上還沾著些許泥土,目光堅定地看向林玄靜:“師兄,我明白。”
    “師兄,我懂了,在道劍宗,沒有不勞而獲,隻有不斷拚搏。”
    林玄靜搖著頭說道:“你沒有明白,師兄是想告訴你,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而以上都是提升實力需要注意的。”
    “在修行界一切都是弱肉強食,強則強,弱則亡。我出售道劍宗靈米,一是為了百姓,二是因為道劍宗也需要金銀。”
    玄靜和玄雨相對而立,周圍彌漫著寧靜而又肅穆的氣氛,玄靜神色凝重,目光中帶著關切與期望,欲言又止。
    而玄雨則一臉誠懇,腦袋像搗蒜似的不停地點著,眼神中滿是對玄靜的尊重和順從。
    本來玄靜還想說點什麽的,但是看著那一一直在那裏點頭的玄雨,玄靜還是放棄了,說道:“你把屍體處理好之後,回道觀接著修行吧......”
    玄雨連忙應道:“是,師兄,我定會謹遵教誨。”
    說完之後林玄靜就先行離開留下玄雨一人,在幽靜的山穀中,玄雨默默地處理完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玄雨的衣衫沾染了血跡,神情疲憊而凝重,站在山中,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今晚的事,讓玄雨觸感很大,原來長風家和這個世道也不是表麵上看著的那麽平靜,其實也暗潮洶湧。
    山風呼嘯著吹過,玄雨的發絲隨風飄動,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越拉越長,也消失在三清山的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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