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讓肖河跟著，不再趕他走。
    究竟人家態度誠懇，且在墳地掃墓時他幫了自己的忙。
    現在翻臉趕人家走，他有些過意不去。
    但指點武技的事，暫時不予考慮。
    一路迤邐前行，傍晚時分到達青羊鎮。
    顛簸一天，也該歇腳了。
    鎮上的流水客棧，曾經吃霸王餐，被迫去劈柴抵賬的地方，秦陽和青月記憶猶新。
    伍掌櫃認出他們倆個。
    曾經衣衫襤褸，頭發淩亂的青羊山小道士和他的小師妹，現在讓人的感覺是脫胎換骨。
    搖身一變成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後麵還緊跟著一個冷俊的抱劍公子。
    他們這是鹹魚翻身，發達了！
    伍掌櫃稀疏記得小道士叫秦陽，上次住宿登記過的。
    “秦小爺，又見麵了，自上次分別，小人想念得緊！”伍掌櫃奉承道。
    “四間上房，準備一桌飯菜，把馬也喂飽了！”秦陽衝他點頭吩咐道。
    在院裏牽馬的車夫聽了急製止道：“秦爺不可，小可習慣睡大通鋪，您就別替小可操心了。”
    秦陽笑笑不理他，由夥計帶他們上樓。
    晚飯車夫在廚房吃，秦陽便叫肖河一起用餐。
    “先生這次要往何處？”肖河問秦陽。
    “不遠，往王家村！”
    “還是掃墓？”
    “不是，家裏缺一個廚娘，原來有個熟悉的，想把她請回去！”
    肖河有些發愣。
    一個長工而已，搭個口訊就行，用得興師動眾去請？
    吃完飯，青月眺望遠處籠罩在蒙朧中的青羊山，忽然思緒百轉，抹起眼淚來。
    秦月明白小丫頭鄉愁泛濫，便哄道：“要不，師兄帶你上青羊觀看看吧！”。
    青月聞言大喜，又搖頭道：“天色已晚，山路難走，還是不辛苦師兄了！”
    不錯，越來越懂事了！
    他揉揉她的頭發道：“不要緊的，要車夫送咱們到山底下，咱再上山，很容易的。”
    肖河在一邊湧躍道：“可以，我也一起去，春天山巔賞月，定然另有一番滋味！”
    秦陽給車夫加了工錢，要他把他們送到了青羊山腳下。
    肖河施展輕身功夫，如一陣疾風沿山道飛馳而上。
    秦陽背上青月，也腳上生風，狂奔而去。
    沒多久的功夫，他們來到山巔。
    青羊觀大門緊閉，裏麵黑漆漆一片。
    當年生活多年的地方，如今了無生氣，感到有幾分陌生。
    既然進不去，當著肖河這個外人的麵翻牆而入也不合適。
    秦陽牽著青月在門口徘徊了幾次，決定下山回青羊鎮。
    可才走幾步，秦陽感覺有異，回頭看青羊觀，隻見一道白色的光柱從觀中直衝雲霄，但幾秒後又消失了。
    “那是什麽東西？”肖河也看到了。
    “不知道，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秦陽道。
    “是不是有寶貝？”青月期待道。
    “不像，如果是寶物，發光不會一閃而過，我看這觀裏有邪物！”肖河肯定道。
    道家是斬妖除魔的祖庭，觀中豈會容得下邪物？
    “要不，進去看看？”秦陽拔出柴刀，躍躍欲試。
    “不去，我害怕……！”青月首先反對。
    “這，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家的道觀閑著也是閑著，邪靈也是生靈，隻要不出來害人，讓它住著也無妨！”肖河居然也不肯。
    “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影劍會怕邪物？”秦陽譏諷道。
    “倒不是很怕，就是心裏發毛，有些膈應，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肖河的表情暴露他害怕了，但嘴上挺硬。
    秦陽嗬嗬冷笑，忽背上青月便跑。
    肖河急在後麵邊喊邊追。
    “喂喂喂，等我一下嘛……！”
    ……
    第二天，三人一狼坐馬車繼續趕路。
    王家村離青羊山有四十多裏。
    當年秦陽和青月去過幾次。
    青黃不接時，觀中糧食短缺了，廚娘帶著他倆到村裏收購些便宜雜糧度饑荒。
    上午他們便到了王家村。
    廚娘家很簡樸，三間茅屋，前麵用竹籬笆圍個小院，種了青菜。
    “沈姨娘……！”青月很激動，在竹籬笆外大聲呼喊。
    廚娘姓沈，名字叫什麽不知道，聽說是個寡婦，秦陽上山前就在青羊觀負責大夥一日三餐。
    青月受她照顧最多，所以也跟她最親。
    沈廚娘從茅屋跑了出來，看是青月和秦陽來，頓時喜笑顏開。
    秦陽突然發現，沈廚娘跟半年前一樣，絲毫不見有歲月的痕跡。
    再回憶七八年前她也是現在這樣子，四十來歲的樣子，風韻猶存，風風火火的。
    不老廚娘？
    “沈姨娘好！”秦陽提著幾包點心進院。
    沈姨娘把青月抱在懷裏，招呼他們進屋。
    她看到跟在秦陽後麵的肖河，微微一愣，笑嗬嗬誇這位公子好俊。
    幾個在堂屋裏坐下，沈姨娘泡了茶，把秦陽拿過來的點心打開了，又端出油炸紅薯片讓他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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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人好熱情，很樸實，難怪秦陽和小丫頭念念不忘。
    肖河心中感慨。
    相互寒暄一陣，秦陽說明來意。
    他和青月住著大宅子，但青月年幼生活上沒人照顧。
    青月又掛念得緊，所以想請她回去維持他們的生活。
    青月坐在沈姨娘懷裏一陣撒嬌，沈姨娘招架不住，隻好答應。
    但她提出了一個要求。
    “村裏沿金鞭溪逆流而上二十裏，有個烏龍潭，深不見底，卻有一條鱷魚養成氣候。
    村裏的牛放在山穀中，被它吞了好幾隻，早些天還吃了一個村民。
    村長帶人到縣裏請求派人除妖，可縣裏說除妖的事隻有龍門派派人才行得通，但必須要湊齊車馬費才會派人來。
    這窮山僻壤的鄉親們哪裏湊得出大筆錢財？
    秦陽你好歹也修煉了七八年了，這位公子氣宇軒昂，一看也是有大本事的人。
    不若齊心協力幫村裏除了妖，我也好放心隨你們去！”
    龍門縣城有蛟妖作怪，這偏僻的王家村也有鱷魚妖作惡。
    這世道妖怪橫行啊！
    秦陽心中琢磨著，卻又發現沈姨娘的話有蹊蹺。
    她居然說自己好歹修煉了七八歲，莫非看出他的修為了？
    但沈姨娘 與他們師兄妹在青羊觀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蹊蹺不蹊蹺可以忽略。
    “行，斬妖除魔是我道門宗旨，我們剁了它再回去！”秦陽痛快答應下來。
    肖河卻大感詫異。
    一個下人，居然理所當然向主子提這種充滿危險的要求，太不懂規矩了。
    問題是秦陽還幹幹脆脆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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