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27日，星期五。
    這天的影視部門，被抽走了主心骨。
    許多員工請假，回校園參加各自的畢業典禮。
    就連自己的小助理，也是回去參加畢業典禮了。
    剪輯工作被迫按下暫停鍵，辦公室裏少了往日的忙碌與喧囂。
    離淵算是給自己放假一天，輕鬆一天。
    當然，也不是沒有工作，而是去錄歌了。
    26樓的夢想錄製室。
    錄製室內，周慧嫻的聲音緩緩流淌而出：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
    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鍾好人，
    賜我他的吻，
    如憐憫罪人……”
    周慧嫻站在錄音室內，隔窗玻璃，靜靜地凝視著外麵的離淵。
    此刻的她，宛如一個在向天父虔誠禱告的信徒。
    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離淵，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愫。
    那是對離淵熾熱的渴望，以及在這段感情中不安的忐忑。
    隨著歌聲的推進，周慧嫻的情緒愈發濃烈。
    少女的聲音裏滿是苦澀，那一字一句，是從心底深處迸發而出的呐喊。
    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終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然而天父並未體恤好人……”
    當歌曲唱到最後，一股強烈的癡情與宿命感，如同潮水般，在每個人心中翻湧，久久無法平息。
    離淵率先從這如癡如醉的氛圍中清醒過來，他眼神堅定，大聲說道：“就它了！”
    話音落下，他帶頭鼓起了掌，掌聲清脆而有力。
    在他的帶動下，錄製室內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周慧嫻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離淵，身體仿佛被定住一般。
    淚水不斷地從她的眼中湧出，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上，瞬間在地麵暈開。
    離淵輕輕推開隔間的門，緩步走到周慧嫻身邊，溫柔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沒事了！”
    周慧嫻伸手抹了抹眼淚，她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孩，可此刻，麵對內心洶湧的情感，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林仙悅、秦妙玲、林月以及夏婷婷幾人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錄音室內的兩人。
    林仙悅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吐出兩個字：“渣男。”
    說完，她撇過頭，邁著步子走出了房間。
    整個房間裏的人，都被周慧嫻歌聲中的情緒深深浸染，氣氛變得壓抑而沉重，大家都提不起勁來。
    隨著《少女的祈禱》錄製完畢，剩下的後期工作便與離淵無關了。
    難得清閑的他，和眾人一同來到休息區享受下午茶。
    此時的周慧嫻，已經從歌曲的情緒中逐漸抽離，但眼眶依舊泛著淡淡的紅。
    眾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著下午茶，一邊聊著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
    “《流星花園原聲帶》的專輯，現在夏洲這邊第二個千萬已經開始了……”
    林仙悅主導著這項工作。
    起初，《流星花園原聲帶》專輯在藍星的鋪貨量是兩千萬張，夏洲和西洲各一千萬張。
    上周生產結束後，離淵又分別為兩個洲增加了一千萬張。
    如今已是 6月 27日，說不定在電視劇上映前，四千萬張專輯就能全部生產完成。
    正說著，林仙悅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看著陌生的號碼，她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厭煩，不想接聽，隻是瞥了一眼，便將手機放在一旁。
    離淵見狀，好奇地問道：“什麽事情？”
    “八成是電視台，”林仙悅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從上周的文章之後，我每天接這種電話不下 10次。
    以前我趕著去見他們，他們卻冷著臉不見我，現在好了。”
    離淵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那就接吧，讓我們聽聽到底是什麽條件。”
    林仙悅真的當眾接起了電話，並打開了免提：“你好！”
    “你好，林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一些客氣，“我這邊是滬都電視台采購司的白司長。”
    “哦，白司長你好！”林仙悅點點頭，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你怎麽找到我電話的呀？”
    “上次我們不是聯係過嗎？”
    “哦！”林仙悅恍然大悟，難怪是陌生號碼，自己記得已經拉黑過對方了，“我記得你！上次我們沒有能夠見麵。”
    “上次啊，”電話那頭傳來白司長尷尬的笑聲，“上次是我忙，沒見上。”
    “您有什麽事嗎？”林仙悅聲音平淡如常。
    “是這樣的，”白司長笑道，“你們《流星花園》的版權賣現在怎麽樣？”
    “無人問津。”林仙悅輕輕搖了搖頭。
    “這樣太好啊！”白司長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怎麽太好了？”
    “啊，不是的。”白司長連忙解釋道，“是這樣子的。
    經過我們電視台的會議決定，我們想以九個億的價格買斷你們《流星花園》的所有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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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怎麽樣？”
    林仙悅聽後，語氣中帶著不滿：“怎麽才九個億？”
    “這隻是初步的意向。”白司長道，“具體的價值，我們要看樣片才知道不是麽！”
    “這個我知道，但粵州這邊，有人初步意向出十三個億。”林仙悅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白司長遲疑了一下，“要不這樣，你有空來一趟滬都嗎？
    我們麵對麵來談一下具體的細節。”
    “這件事情，我要看我的安排。”林仙悅道，“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白司長心中滿是疑惑，腦海中不斷思索：這種話術怎麽這麽的熟悉？
    林仙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好意思白司長，我這邊馬上就要開會了。
    要先掛了。
    等有機會我們再聊好嗎？”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家夥，以前掛我電話，放我鴿子。”林仙悅瞥了一眼離淵，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現在我感覺有一絲快感。”
    離淵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別在這裏發騷。”
    “你這家夥。”林仙悅輕輕捶了他一下，兩人差點打在一起，讓場內響起一片歡聲笑語。
    下午茶結束後，離淵返回辦公室。
    路過趙雅妃的辦公室時，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趙雅妃正專注地對著電腦屏幕核對文件。
    電腦屏幕淡藍的光芒柔和地映射在她姣好的麵容上，為她增添了一絲奇怪的色彩。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看了一眼來人。
    在公司裏，敢不敲門就直接進來的人隻有兩個，她心中早已猜到是誰。
    離淵看著趙雅妃，發現她愈發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哎呀，正好！”趙雅妃朝他招了招手，臉上帶著笑意，“這裏有幾份文件要你簽字，省的我找你。”
    離淵走上前去，靠近趙雅妃，低頭看了兩眼文件，便隨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趙雅妃的椅子很大，擠進去兩個人綽綽有餘。
    於是，離淵很自然地擠著坐了進去。
    “看什麽？”趙雅妃察覺到離淵的目光，輕聲問道。
    “別亂摸。”趙雅妃拍了一下他的手，隨後說道：“最近很多人打電話找我們公司尋求合作，太麻煩了。”
    離淵收起玩笑的神情，進入正題：“對了，資金已經準備好了嗎？”
    趙雅妃點點頭：“十九個億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希望今晚的拍賣不要出現問題。”離淵說道。
    趙雅妃靠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道：“對了，三十三，三十四樓的裝修已經好了，什麽時候啟用呢？”
    “先消除一下味道吧！”離淵思索片刻，“雖然我們用的材料都是非常好的材料，但也不會杜絕沒有完全的汙染。”
    “嗯，我看下兩個月有沒有好日子啟用。”兩人正溫存著，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趙雅妃自然而然地重新看向電腦。
    離淵看了一眼，是李清打來的。
    於是，他一手攬著趙雅妃的腰，一邊接起了電話。
    “親愛的，怎麽十秒才接電話？”李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呃！”離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趙雅妃明顯聽到了電話裏的聲音，她回頭瞥了離淵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
    “你那邊的資金準備的怎麽樣？”李清開門見山地問道。
    離淵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星海文化這裏，能拿出十五個億的現金。”
    李清道：“夠了，夢投資有九成的概率用不上那麽多，但有備無患。”
    ……
    在繁華的香江，一場股權拍賣會即將拉開帷幕。
    天鵝台原本並不打算登上拍賣台。
    然而，在私下的談判接觸中，對方給出的價格極低，而且提出的要求極為苛刻，使得鬱金香銀行根本無法回本。
    無奈之下，才有了這場股權拍賣會。
    李清對這裏早已十分熟悉，這裏的工作人員也都認識她。
    當她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會場時，瞬間引起了一些騷動。
    李清神態自若，落落大方地在前排的位置坐下。
    “李小姐！”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鄭總。”李清優雅地回應道。
    “我聽聞李小姐從自己家族公司離職了。這是什麽原因？”那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顯然是在揭短。
    李清與天媒集團二房的梅楓聯姻一事，在圈外或許是秘聞，但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早已人盡皆知。
    當然，李清和梅楓告吹的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就是陽台事件，讓兩家的臉麵都丟盡了。
    “當大小姐當慣了，想自己出來創業，買些公司來當員工。”李清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顯然不想理會這些人。
    “原來如此，不知李小姐看上了哪家公司？”
    “我想看鄭總選哪家。”
    “這個嘛……”鄭總笑了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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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自己的商務決策怎麽能輕易告訴別人呢？
    很快，工作人員走上拍賣席，宣布開場：“諸位！今天的股權拍賣會一共有 27家企業的股權要進行拍賣。
    其中，部分股權的有二十一家，全部股權打包的有六家。
    這些公司是那些公司，相信你們都已經看過本拍賣行關於這次拍賣的公告了。
    具體的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我們按照起拍價格來確定拍賣循序，下麵正式開始。
    第一家企業，香江黑鴨子科技公司，百分六十的股權，三千萬起拍……”
    股權拍賣現場的競爭並不激烈，因為參與拍賣的企業，要麽是已經破產，要麽是瀕臨破產。
    畢竟，真正有潛力的公司，其股東若想出售股權，消息一經傳出，就會像盛開的鮮花吸引無數蜜蜂一樣，引來眾多投資者爭相購買。
    很快，就要輪到了天鵝台的拍賣。
    “好了，無人出價。”拍賣師舉起拍賣錘，“翡翠鳥公司流拍。”隨著錘子落下，翡翠鳥公司正式流拍。
    在這個拍賣場上，流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因為太差的公司，別人是不會買的。
    “下麵，是第十八家企業。”拍賣師大聲宣布道：“隸屬於天媒集團旗下的天鵝台。
    其中，有 1.2億的員工遣散費，1.5億的銀行債務。
    當然，上麵的都是債務，包括天鵝台現有的影視、歌曲、ip、動畫、形象的，等一切版權。
    辦公設施。
    天鵝頻道所持有的《廣播電視節目製作經營許可證》等一切許可。
    鬱金香銀行對這些的估值是7億。
    還有價值15億的天鵝台大廈，層高28層。
    現在起拍價，16億。
    開始競價，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萬。”
    拍賣師的話音落下。
    場內一下子竊竊私語起來。
    計劃有變啊！
    十六個億加上一點二億的員工遣散費，一點五億的銀行債務，總共來到了十八點七億的總成本費用。
    特別是天鵝大廈這一項也打包出售了，讓人措手不及。
    是天媒集團的產業。
    如果隻是賣那張許可證，估計來兩個億都有人買。
    但……三分鍾後。
    拍賣師第一次詢問，“第一次詢問，十八號拍品，有人出價嗎？”
    “請問貴行，天鵝大廈為什麽在公告裏沒有這一項？”有人是打算出手的。
    “因為是公告後臨時增加的。”拍賣師笑著解釋道。
    眾人有些不滿。
    三分鍾後，拍賣師繼續道：“第二次詢問，十八號拍品，有人出價嗎？”
    李清還在思緒。
    她確實沒有想到，天媒集團不但把天鵝台出售，就連天鵝大廈也一起打包出售了。
    但必須拿下。
    一分鍾後，拍賣師繼續問：“第三次詢問，十八號拍品，有人出價嗎？”
    場內竊竊私語不斷，但沒人舉牌。
    如果這次流拍，這次打包出售，必定會拆分，要麽降價。
    過了一分鍾。
    拍賣師確定時間到了，舉起了錘子，揮下，“流……”
    這一瞬間，李清舉起了自己的出價牌子。
    “咚！”一聲，揮下。
    拍賣師硬生生的將拍字吞了回去，改了口：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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