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和李清並肩踏入張煜的公寓房間，房門在身後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聲響。
    張煜也進來了。
    讓人意外，映入眼簾的場景，與離淵腦海中那個形象邋遢的張煜形成了強烈反差。
    屋內沒有預想中的雜亂無章，反倒是一派極簡風格。
    整個客廳空蕩蕩的，連一把供人落座的椅子和擺放物品的桌子。
    離淵在客廳牆上看到了一張周慧嫻的大海報。
    可惜，是盜版的。
    就在這時，冰箱門“哢嗒”一聲被拉開，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張煜弓著背，消瘦的身形略顯佝僂，手指在冰箱內幾罐飲料上來回遊移，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像是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兩秒後，他緩緩直起身子，嘴角扯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笑，聲音低沉：“你們喝什麽？我這裏隻有一瓶肥宅水了。”
    離淵看客廳的設計就知道，這裏的主人不歡迎客人，對外界是抗拒的。
    所以，他也不算多待。
    “不用麻煩，我們不渴，”離淵開門見山。
    頓了頓，他目光看向張煜，“我來這裏主要是想請張煜先生入職我們公司。”
    “入職公司？”張煜原本低垂的眼瞼猛地抬起，眼中滿是錯愕，隨後自嘲地扯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別捉弄我了，我現在過得挺好。”
    “這就拒絕了？不聽聽條件麽？””離淵不緊不慢地追問。
    張煜緩步走到離淵麵前，與他保持著半米左右的距離，語氣漫不經心：“那姑且聽聽吧。”
    “正式介紹一下，”離淵拿出自己的名片，遞到他麵前，鄭重道：“星海文化，離淵。”
    “離……離淵？”張煜的瞳孔驟然放大帶著震驚，不自覺地向前邁出半步，“你就是拯救周慧嫻的離淵？
    我說你怎麽有種熟悉感。”
    他接過名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離淵挑眉，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提起周慧嫻。
    既然對方主動提及周慧嫻，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
    他瞥了眼牆上那張海報，“你是她的粉絲！”
    “是的。”張煜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可是離總。
    離淵趁熱打鐵，再次拋出橄欖枝：“那你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嗎？”
    張煜略顯遲疑，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雙手無意識地捏著名片，沒有立刻回答。
    離淵見狀，繼續道：“你也給我們公司投過簡曆，想來也是有來我們公司的意向的。”
    “你，你知道？”張煜有些意外。
    “當然，”神色從容，微微點頭，也不避諱，“但你不適合你投簡曆的那個崗位，所以被我pass掉了。”
    張煜聞言，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波瀾不驚，顯然這種情況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現在有一個更適合的崗位，你有興趣聽一下嗎？”
    張煜雖興趣缺缺，但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什麽崗位？”
    “公司係統網絡安全部門的負責人。”離淵神色嚴肅，“星海文化上周被黑客入侵了，至於丟失了什麽，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為什麽會不清楚？”張煜來了興致。
    “因為我們拉閘了，拔網絡了。””離淵解釋道，“在不是清楚黑客要做什麽的時候，這樣做是最保守的。”
    “確實。”張煜深以為然地點頭，“電腦不開機，黑客也黑不起來了。”
    “我們來說說工資吧！”離淵話鋒一轉，“你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張煜遲疑了一下，聲音有些發虛：“兩萬左右。”
    “那我給你四萬。”離淵果斷開口，“四萬加績效。”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這個房子，“關於住所，你不用擔心，在夏京。
    公司再給你加一間宿舍，兩房的。”
    “這……”張煜有些受寵若驚了，但還是提醒道，“我坐過牢。”
    “你以後會對我們公司造成損失嗎？”離淵目光銳利，直視著張煜的眼睛。
    “肯定不會。”張煜急忙搖頭，態度堅決。
    “那你還怕什麽？”離淵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主要是怕和同事們處理不好關係。”張煜低下頭，聲音有些沮喪。
    離淵放下手，直接開口：“你是部門老大，你隻需要對少有的幾個人負責而已。”
    離淵見他還猶豫不決，隻能拿出殺手鐧了，“我見你是慧嫻的粉絲，這樣吧，我送你一張她的簽名照。”
    “啊？”張煜雙眼放光。
    離淵向李清招了招手，李清從自己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正麵空白處有周慧嫻簽名的照片。
    這種是很正常送人的簽名照。
    像周慧嫻參加大夏之音，天鵝台遇到的很多主持人送的也是這種簽名照。
    離淵接過來交給張煜。
    張煜顫抖著手接了過來。
    “關於這件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離淵說完這件事情，正準備離開，“清，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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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同意！”張煜急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離淵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張煜，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周一，我們在滬都見！”
    “離總，我還需要準備什麽嗎？”張煜跟上來，眼神中滿是期待。
    離淵上下打量了一番張煜隨意的穿著，語氣溫和道：“換個裝扮吧！
    不要這麽邋遢，洗個澡，好好休息爭取周一有個好的精神麵貌。
    畢竟對你來說是新的開始！
    周日到夏京先找個酒店休息，記得開發票可以報銷。
    宿舍的話，周一處理完事情，我讓公司生活部門的人幫你找個小區。
    那我就不打擾了。”
    離淵說完就要告辭了。
    “謝謝離總。”張煜將兩人送到門外，又又目送他們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緩緩閉合，才依依不舍地轉身。
    這一刻，他突然激動了起來。
    他通過指紋解鎖了房門，房門關閉的瞬間，張煜仿佛脫韁的野馬，迫不及待地衝向自己的工作間。
    裏麵拉著窗簾，有些暗。
    但一麵牆的顯示器在閃爍著光。
    他立刻打開了論壇，登上自己的社交賬號，打開了“周慧嫻粉絲後援會”的界麵。
    從被周慧嫻那首《千千闋歌》深深打動的那一刻起，他便成為周慧嫻的粉絲。
    也在網絡世界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天地。
    憑借著精湛的技術，總能第一時間找到並且刪除那些抹黑偶像的帖子，再加上近乎瘋狂的在線時長，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他在粉絲後援會裏嶄露頭角，如今已是手握大權的管理員。
    經過網絡上和一眾有著共同偶像的粉絲聊天，他的性格已經發生了些許變化。
    雖然也比較邋遢，但和以前那個滿頭淩亂長發，滿臉油膩和胡子拉碴比起來，已經是熱愛生活的人了。
    否則，換作以前，他絕對不會邀請離淵兩人進門的。
    當然，黑眼圈是熬夜的代價，沒辦法的。
    張煜小心翼翼地將周慧嫻的簽名照擺放在桌麵正中央，雙手捧著手機，角度換了又換。
    不行，光線太暗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麽，猛地起身打開頂燈，拉開窗簾，明亮的光線灑滿房間。
    隨著“哢嚓”一聲快門響，把照片拍下來，上傳到了論壇賬號上。
    對於自己的帖子，他熟練地操作著鼠標，加精、置頂一氣嗬成。
    自己是管理員，有特權。
    要將這份喜悅第一時間分享給後援會裏所有粉絲。
    有時候炫耀這東西，字不需要多：
    “剛剛搞到的簽名，【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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