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土肥圓客套了兩句後，陳立直入主題。
    “將軍，是這樣的，我一位叔叔的女兒說，這她的同學被你們關東軍給抓了！”
    “而且，這兩天有下麵的警察反應，說是你們關東軍特務機關當街無理由抓人？”
    土肥圓在聽了陳立的詢問後，隻是承認了這事是關東軍幹的。
    但理由卻是含糊其辭。
    “賢侄啊！這個，涉及到一些機密，我也不太方便...”
    陳立皺眉，再次開口。
    “將軍，關東軍的機密我不會多問，但你也知道，新京剛剛改製，警察廳也是才接手大量工作，正是初期需要建立威信的時候！”
    “而且帝國目前對滿洲的政策是懷柔，新京作為改製第一站，社會安定對於滿洲來講有多重要，將軍應該清楚！”
    “關東軍毫無理由的當街抓人，實在是讓我難辦！你們這樣，保安局的工作還怎麽進行呢？”
    聽了陳立這話，電話那頭的土肥圓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
    “賢侄，這件事確實是關東軍的不對，我代表關東軍給你道歉了！不好意思！你放心，後麵我會約束他們！”
    二人又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而陳立卻是皺起眉來。
    土肥圓看似給他道歉了，但卻是始終沒有和他說這到底是為什麽，隻說是關東軍的機密。
    這讓陳立更是好奇了。
    對方越是隱藏，就越說明這其中有大秘密。
    但陳立明白，這事急不來，他不能太著急的去調查，還得從長計議。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兩天。
    1月15日這天，關東軍和駐屯軍以“華夏軍隊在察哈爾東部侵犯滿洲國邊境”為理由，主動挑起了武裝衝突。
    察東事件，代表了了華北事變的開端。
    遠在新京的陳立第一時間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他不由感慨:戰爭，弱小就是原罪啊！
    弱小，又手捧財富，那就是罪上加罪！
    哪怕日本人就是無恥，就是臉都不要了，可你又能怎麽樣呢？
    你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有朝一日打回去！
    今天早上，陳立早早的換上了嶄新的軍裝，胸前掛著勳章。
    因為今天是新京高等警察學校正式成立的日子，學校要進行剪彩儀式，陳立作為老師是要到場的。
    學校正校長是滿清的一位親王，兩個副校長的位置是土肥圓和長澤一郎擔任。
    這倆人軍銜最高。
    至於底下的老師，有警察廳的副廳長龜田正雄，還有吉祥物正廳長。
    以及軍政部的軍官，滿清王廷的官員，還有保安局的人，關東軍特務機關的人，陸軍省，陸軍部派來的指導。
    還有陳立。
    可以說，這基本上就是日後新京特務頭子大聚會。
    剪彩儀式上午開始，早早來到這裏的陳立等的昏昏欲睡，好在整個儀式也不需要他做什麽。
    就是最後需要合照。
    隨著閃光燈亮起，這些新京的特務頭子第一次完成了合照。
    陳立不知道的是，以後這張照片上的人，將會是整個滿洲經曆刺殺最多的。
    ...
    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就新年了。
    如果是早些年，這個時候街麵上就已經開始要出現春節的元素了。
    各種紅色喜慶的東西，大家也該提前準備。
    可是自從東北淪陷後，日本人為了奴役華夏人的意誌，他們頒布了一係列法案。
    比如禁止在春節祭祖，禁止張貼春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等。
    這一切都是為了從根本上抹去東北人民骨子裏的華夏烙印。
    但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百姓們明麵上聽日本人的，但暗地裏還是會有行動，比如深夜偷偷祭祖等。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憲兵和保安局特務管的，今年不同了，都交給了警察廳。
    警察廳會議室裏，一大早，陳立就已經將警察廳大大小小的官都集合在了一起。
    這兩天，警察廳特務處出了點狀況。
    因為這次特務處相當於要解散重組，除了一些有關係的，比如汪生民和劉大膽。
    其他各個職位基本都要換人。
    這種事情放在官場上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但日本人就是這麽做了，完全不顧及“人情世故”。
    這導致特務處這兩天的那些官員個個都在磨洋工找退路。
    畢竟說不定哪天自己就直接被撤職或者調走，自己的位置會被人占據。
    多年努力白幹了。
    這種情況下，誰給你賣力啊？
    再加上這兩天汪生民他們大部分時間都要去警察學校學習，更加導致特務處一盤散沙，人人都想著跑路。
    就比如說現在的會議室裏。
    特務處的大大小小領導全都跟個鵪鶉似的，無精打采，有的挖鼻孔，有的掏耳朵，完全不管陳立和龜田正雄在上麵講什麽。
    上首的陳立自然之道底下人的心思，但他根本不理會。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工作態度。
    越散漫越好。
    陳立手指節敲擊著桌麵，一邊慷慨激昂的演講。
    “對於這次年關掃蕩行動，我們一定要嚴抓五個必須，五個不要！”
    “必須嚴格，認真，貫徹，落實，負責！”
    “不要散漫，貪腐，取巧，更不要死板或者隻做表麵功夫！”
    “我們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
    陳立這話落下，身邊的劉大膽第一個鼓掌，帶動其他人一起。
    “好！陳廳長說的好！”
    “太棒了！”
    底下響起稀稀拉拉的喝彩聲和鼓掌聲，雜亂程度比起羊群叫喚都不遑多讓。
    陳立合上麵前的文件，吩咐一邊的速記員一會將會議記錄整理好發給他。
    隨後就解散了會議。
    整個警察廳，因為陳立的一係列改製，再加上最近擴編，其中不知道已經安插了多少各方臥底。
    現在的警察廳，嚴格來講和篩子沒啥區別。
    陳立下的命令，不出一個小時估計就能被泄露到各方麵。
    這也是陳立隻明麵上保汪生民和劉大膽兩人的原因。
    他要做切割，不然萬一以後底下人有問題，他還得負責任。
    現在切割開，實在不行扔個替死鬼出去就好。
    就好像這次的會議內容，其中就有針對抗聯的行動。
    因為自從日本人占領東北禁止過春節後，抗聯的人每到年關都會組織人暗中宣傳華夏文化。
    今年警察廳的任務之一就是抓這些人。
    陳立做了“嚴謹”“周全”“巧妙”的計劃部署下去。
    但陳立估計，這計劃不等實施，抗聯那邊就得全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