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穿過了馬路，在夜幕下向著水果店走去。
    行色匆匆。
    李非隨口問道：“白姐和劉老大很熟嗎？”
    蔡小京趕忙說道：“嗯！”
    稍有些糾結。
    蔡小京又趕忙說道：“在老城區這一片，劉老大，白姐，還有劉老大的大舅哥，他們關係都很好的。”
    李非不再多問。
    早就料到了。
    無疑這是一個複雜的關係網，而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真實，壞人已經抱成了團，明目張膽的幹著壞事。
    這是李非又想起到了《金瓶梅》。
    武大被毒死了，需要衙門裏的仵作驗屍才能火葬入殮，走在街上的仵作何九，便遇到了在路口等著他的西門慶。
    西門慶叫仵作老九去吃酒。
    老九明知傷天害理，卻不敢不去。
    西門大官人除了酒肉款待何九，還給了他一錠銀子，何九隻好昧著良心，在驗屍的時候“周全”了一下。
    這何九卻是個聰明人，自知武鬆回來不會饒了他，便拿了錢遠走他鄉了。
    又過了一會兒。
    幾個人回到了小店。
    打開了店門。
    時間已經不早了，李非隨口問道：“你們幾個晚上有地方住嗎？”
    蔡小京和幾個手下的混混搖了搖頭。
    李非又問道：“你們幾個去住旅館，還是在店裏湊合一晚上？”
    蔡小京趕忙說道：“今晚我們守店，非哥你快回家休息吧。”
    李非也不矯情，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行，我去給你們找幾張鋼絲床，你們幾個晚上小心點呀！”
    蔡小京趕忙答應了一聲：“知道了，非哥。”
    鋼絲床很快找來了。
    李非把水果店的鑰匙扔給了蔡小京，又掏出一千塊錢塞給了他，便打著哈欠回到了老破小的家中。
    看著李非走進了小區。
    蔡小京把鋼絲床打開了，擺在了店門外。
    這時一個混混忽然說道：“京哥，我怎麽覺得......咱們被非哥忽悠了呀？”
    另一個混混也糾結著說道：“是呀，京哥，他這是什麽意思，讓咱們在這裏守店，不是想讓咱們給他擋刀吧？”
    幾聲議論。
    幾個手下的抱怨，卻讓蔡小京暴怒了。
    一腳踹了過去。
    蔡小京罵罵咧咧了起來：“滾滾滾！”
    “趕緊滾！”
    幾個手下不敢吭聲，卻還是抬腿走了。
    於是小店門前隻剩下蔡小京一個人。
    二樓。
    陽台上。
    李非默默的看著，將這一幕收入了眼中，對這個蔡小京更滿意了。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壞人？
    什麽是壞人，什麽又是風光的人，這個問題還真的很難說清楚。
    所謂風光不過是苟且有術。
    回想著劉老大在暗房裏窘迫的樣子。
    李非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聽到過的一段話：“他們沒有信仰，唯沒有立場，沒有態度，沒有三觀。”
    “因為人都是有信念的，壞人也是因為有了信念才成為了壞人，他們沒有信念，他們不是壞人......”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誰勢力大就跟誰混，哪裏好混就去哪裏混，誰給錢就叫誰爹，見到硬的就軟，見到軟的就硬。”
    看的真準。
    幽暗中。
    李非沒有開燈，在陽台上坐了一會兒，便走進了臥室，從抽屜裏翻出了那部蘋果4s手機。
    充電，開機......
    幾條消息彈了出來。
    手機扣扣裏的好友隻有一位，無敵可愛的仙女張。
    “又玩失蹤是吧！”
    還有一個憤怒的表情。
    李非無奈的抬起胳膊，回了幾個字：“我忙呀。”
    十幾秒鍾後。
    張曉嵐回了一條信息：“遇到麻煩了？”
    李非回來一個字：“嗯。”
    張曉嵐回了一條信息：“需要幫忙嗎？”
    李非很坦誠的回複了信息：“暫時還不需要。”
    沉默了幾秒鍾。
    李非隨手又打了幾個字：“你忙著吧，我去洗澡了。”
    將手機擱在了桌子上，李非徑直向著浴室走去。
    張曉嵐：“......”
    洗了個澡。
    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李非便急匆匆下了樓，去街對麵買了點早餐，和蔡小京兩個人匆匆填滿了肚子。
    蔡小京的手下都跑光了。
    李非也不在意。
    兵貴精，不貴多。
    蔡小京喝了一口豆腐腦，然後問道：“非哥，今天還賣蘋果？”
    李非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然後吩咐了起來：“你拿著手機，去找劉老大的老婆，把裏麵的照片給她看。”
    看著蔡小京的眼睛。
    李非沉聲說道：“敢不敢？”
    蔡小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狠狠說道：“有什麽不敢的？”
    李非便笑著說道：“別激動，你這樣......你直接去建材批發市場，把照片給劉老板的大舅哥看。”
    “放心，他不會為難你的，還會給你點好處呢。”
    蔡小京半信半疑，卻還是拿著李非的手機，騎著電動自行車直奔建材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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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非不動聲色。
    想了想。
    李非走進了隔壁的菜店，向著菜店老板借來了大喇叭，對著喇叭開始錄音“賣蘋果，2.8元一斤。”
    “又大又甜的蘋果，2.8元一斤！”
    隨著大喇叭開始廣播，李非又坐到了二大媽的太師椅上，悠閑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生意不太好，看來真的該換地方了。
    不著急。
    按照這個速度賣下去，回本是分分鍾的事。
    就算是賣不完，李非也可以找一間冷庫，把剩下的水果存起來，然後等到過年的時候賣高價。
    上午十點。
    蔡小京騎著電動自行車，興高采烈的回來了。
    把車一停。
    蔡小京從車筐裏拿出了一條軟中華，然後興衝衝的說道：“非哥，辦成了，老板娘給了我一條煙。”
    李非一點也不意外，皺眉說道：“一條煙就把你打發了？”
    蔡小京把電動車停好，走了過來，賊眉鼠眼的從懷裏掏出了幾疊鈔票，又壓低聲音說道。
    “我把那些照片交給了老板娘，老板娘也沒說什麽，隻是把照片複製了，還讓人給了我3萬塊錢。”
    他本來是很開心的。
    李非眉頭卻皺的更深，反問道：“多少？”
    蔡小京趕忙說道：“3萬！”
    李非一臉的無奈，隨口罵了一句：“笨蛋！”
    “要少了！”
    怒其不爭。
    李非恨恨的說道：“你應該要30萬！”
    然後李非便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悔的說道：“怪我，是我沒跟你說清楚，你說你咋這麽笨呢？”
    幾句話把蔡小京說的愣住了。
    眼巴巴的看著李非。
    良久。
    蔡小京才愣愣的說道：“為啥呀？”
    李非便幽幽的說道：“陳老大家誰管錢？”
    蔡小京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是老板娘呀，陳老大的錢，還有子強金服的進出款項，都在老板娘手裏握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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