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西餐廳的包間裏，很快安靜了下來。
    趙菲菲有些迷茫，認真的想了一會兒。
    腦海中好似有一道靈光劃過，她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什麽老板要跟曉嵐姐道歉。
    非哥在用一種最委婉的方式點破了什麽。
    “糟了，露餡了。”
    看來是老板做的局麵被識破了。
    趙菲菲有點心虛的低下了頭，開始在心中忐忑了起來，看起來這個局做的不太行，一下子就被穿幫了。
    趙菲菲快速複盤了一下，把每一個細節都回憶了一遍，卻還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不應該吧。“
    到底是自己按照老板的吩咐，找來的那幾個雜毛有問題，還是計劃的不夠周密。
    雖然趙菲菲怎麽也想不明白，卻還是在心中輕叫了一聲：“完啦，看來工作保不住了。”
    “是我搞砸了。”
    難怪非哥不讓自己走。
    糾結中。
    趙菲菲的耳邊，響起了老板清脆悅耳的聲音：“我說過對不起了.......曉嵐都已經原諒我了。”
    然後趙菲菲的心中一沉，開始覺得大事不妙。
    老板的態度雖然輕描淡寫，如往常一般驕傲高冷，可是她瞬間蒼白的臉色早已說明一切。
    “輸了。”
    趙菲菲知道老板賭上了一切籌碼的梭哈，在這一刻輸了個幹淨。
    老板也應該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很徹底，可她是人前顯貴的秦總，說一句“對不起”已經是她的極限，
    秦素素絕對不會再低頭。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她依舊神態驕傲，端著女強人的架子，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可是。
    此刻。
    任誰都看的出來，秦素素目光開始遊移，開始閃躲，她心中其實慌得要死，還沒有做好接受輸掉一切的準備。
    然後趙菲菲也莫名慌張了起來。
    再然後。
    房間裏卻又響起了李非的聲音：“我說的這個道德水平很低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話音落。
    趙菲菲便吃驚的抬起頭，向著李非看了過去。
    李非又組織了一下語言，看著秦素素明亮的眼睛，十分誠懇的說道：“怪我！”
    “素素，這麽多年了，我確實太自私了，從來沒有站在你的立場替你考慮過。”
    又拿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
    李非十分自責的說道：“很多年前我就應該痛下決心，跟你把關係斷了，別讓你對我心存幻想。”
    “我不應該腳踏兩隻船，不該吊著你的胃口，不該和你藕斷絲連，耽誤了你這麽多年。”
    “對不起，素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本可以找到比我更優秀的如意郎君。”
    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非的神態很誠懇，就像是在跟秦素素掏心掏肺的感覺。
    可是每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秦素素心上。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包間裏鴉雀無聲。
    張曉嵐一言不發。
    趙菲菲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秦素素整個人也僵住了，同樣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李非，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李非卻好似心如鐵石一般麵無表情。
    張曉嵐沒說話。
    秦素素終於等到了命運的審判，也漸漸麵無表情，心如死灰，看上去沒了精氣神。
    難堪的沉寂中。
    趙菲菲忽然熱血上湧，大聲說道：“李總，你說這話還有沒有良心啊，你怎麽能這樣呢！”
    “真是太過分了你！”
    小秘書很生氣，開始替老板打抱不平：“你是不是人啊，李總，有你這麽傷人的嗎！”
    在趙菲菲憤憤不平的質問中，秦素素木然站了起來，平靜的說道：“菲菲，算了。”
    然後秦素素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和車鑰匙，邁開腿，轉過身，從高檔餐廳的包間裏走了出去。
    趙菲菲不管不顧的狠狠瞪了李非一眼，趕忙拿起了公文包，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門打開。
    又關上了。
    包間裏隻剩下李非和張曉嵐兩個人。
    李非淡定的拿起了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咖啡。
    片刻後。
    秦素素和趙菲菲已經走遠了。
    張曉嵐往窗外看了看，小聲問道：“你這樣做......下藥會不會太猛了點，你就不怕她真帶著錚兒去嫁人？”
    李非冷笑了起來：“她能嫁給誰，她都四十了，又帶著個孩子，又一身的臭毛病，正經人誰願意娶她呀？”
    “不正經的她也看不上啊！”
    說著。
    李非扒拉著手指頭數落了起來：“我已經忍她很久了，她這個人的毛病可真是太多了。”
    “她腳臭，脾氣也臭，顏值倒是還行，不過太瘦了......”
    “別看她平時光鮮亮麗，卸了妝也就那麽回事兒，再過幾年等到歲數再大一點，她就該到更年期了。”
    “那就是妥妥的老斑鳩！”
    話音落。
    張曉嵐白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幹嘛呀，你剛才怎麽不說，你敢在她麵前說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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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曉嵐發出一套靈魂三連拷問過後。
    李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張曉嵐又翻了個白眼。
    想了想。
    張曉嵐又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可是人家有錢有勢又有顏啊，萬一，我是說萬一，人家包幾個小奶狗呢？”
    話說完。
    包間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李非眼皮忽然沒來由的一跳，篤定的說道：“她不會，我了解她，她不喜歡小奶狗。”
    張曉嵐半真半假的應了一聲：“嗯？”
    李非強自鎮定的應了一聲：“嗯，就是這樣！”
    許久。
    看起來也有點忐忑的李非，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張曉嵐抿嘴一笑，眼中閃爍起了朦朧的霧氣，她忽然想起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的時候，李非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了汽車喇叭聲，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二人同時向著窗外看去。
    不知何時起，窗外又下起了毛毛雨，本就擁擠的交通狀況，開始變得水泄不通。
    有人不耐煩的按響了喇叭，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刺耳喇叭聲響成了一片。
    李非和張曉嵐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那個“始作俑者”的暴躁司機打開了車窗，咒罵著車技蹩腳的新手們。
    “怎麽回事兒啊，會不會開車！”
    “不會開車出來瞎轉悠什麽？”
    一個同樣暴躁的新手也不甘示弱，立刻打開車窗噴了回去：“關你屁事啊？”
    “管得著嘛你！”
    於是一場喜聞樂見的街頭罵戰，就這樣開始了。
    “你找死？”
    “來來來，你打我呀！”
    越來越激烈的罵戰中，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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