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玩什麽？”老鷹無奈地掏出濕巾幫她擦臉，動作卻很溫柔。戶寶舉起手裏的樹葉：“二姐你看！這片像不像愛心？”
    老鷹接過樹葉仔細端詳，嘴角不自覺上揚：“確實很像。”
    她伸手將戶寶的碎發別到耳後，順便檢查有沒有新的傷口，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回家路上，戶寶嘰嘰喳喳地分享著學校的趣事，老鷹安靜地聽著，偶爾插幾句調侃。
    路過文具店時，她主動停下車：“上次說想要的貼紙，要不要去看看？”
    戶寶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拉著姐姐衝進店裏。
    老鷹看著妹妹在貨架間興奮穿梭的背影，悄悄拿了兩本素描本放進購物籃，她記得戶寶說過想學畫畫。
    晚上七點，廚房飄出陣陣香氣。溫水瑩兒正專注地翻炒著鍋裏的糖醋排骨。
    她額前的碎發被熱氣熏得微微濕潤，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聽見開門聲，她頭也不回地喊道：“洗完手來幫忙擺碗筷！”
    餐桌上，糖醋排骨色澤紅亮，番茄雞蛋湯冒著熱氣，還有一盤精心擺盤的涼拌黃瓜。
    戶寶看著滿桌的美食，眼睛都直了：“姐姐你簡直是米其林大廚！”
    瑩兒夾起一塊排骨吹涼，喂進妹妹嘴裏：“慢點吃，沒人和你搶。”老鷹則默默給戶寶盛了一碗湯，仔細撇去上麵的浮油。
    飯後，老鷹輔導戶寶寫作業。她摘下眼鏡，耐心地講解數學題，指尖輕輕點著作業本：“這裏應該用這個公式，再試試看？”
    戶寶咬著筆頭冥思苦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會了！”
    老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真聰明。”
    這時，溫水瑩兒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進來，三個人圍坐在茶幾前，客廳裏回蕩著輕鬆的笑聲。
    深夜十一點，戶寶房間的燈還亮著。
    溫水瑩兒輕輕推開門，看見妹妹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沒畫完的畫。
    她小心翼翼地將戶寶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又把桌上的彩筆一一收好。
    老鷹站在門口，遞來一杯熱牛奶：“放著吧，我來。”
    她坐在床邊，輕輕捋開戶寶額前的碎發，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晚安，小寶貝。”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映照著三姐妹的身影。
    溫水瑩兒的軟劍靜靜掛在玄關，老鷹的筆記本壓在書房抽屜最底層，而戶寶的畫本上，歪歪扭扭地畫著三個人手牽手的模樣。
    不同的人生軌跡，卻在這間溫暖的小屋裏，交織成最動人的篇章。
    直到那一天。
    暮色從雕花窗欞斜斜切進客廳時，父親正在擦拭那把烏木匣裏的古董軟劍。
    忽然，防盜門被重重撞開，七八個身著防彈衣的身影裹挾著冷冽的風湧進來，黑色槍口在夕陽下泛著幽光。
    "警察！別動！"
    父親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軟劍"唰"地出鞘。寒光閃過的瞬間，他揮劍劈向離自己最近的身影，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
    茶幾上的青瓷茶盞應聲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波斯地毯上，暈開深色的印記。
    幾個警員迅速側身躲避，戰術靴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溫水瑩兒從廚房衝出來時，正看見父親的劍尖抵住一名警員的脖頸。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抓起牆角的裝飾劍就要往前衝，卻被老鷹一把拽住手腕。"別去！"老鷹壓低聲音嘶吼，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
    父親的後背已經抵上了牆角，額角滲出的血順著下頜滴落在劍身上。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目光掃過縮在老鷹身後的戶寶，喉結動了動。
    就在這一瞬間，幾聲槍響撕裂空氣。
    客廳裏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父親倒下的身軀在波斯地毯上洇開暗紅的血跡。
    溫水瑩兒握著那把泛著冷光的軟劍，雙眼通紅，頭發淩亂地散落在臉龐。她怒吼一聲，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般衝向離她最近的警察。
    她手中的軟劍如靈蛇出洞，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劍刃帶著破空之聲直刺警察要害。
    帶隊的張警官目光一凜，迅速側身躲開這淩厲的攻擊，同時示意其他警員包圍上去。
    溫水瑩兒身姿矯健，在狹小的客廳裏騰挪翻轉，軟劍舞得密不透風，劍風掃過之處，茶幾上的花瓶應聲碎裂，瓷片飛濺。
    “都別過來！”溫水瑩兒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裏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再次揮動軟劍，朝著右側的一名年輕警員刺去，那警員一個踉蹌，差點被劍尖劃傷。
    然而，警察們訓練有素，並沒有被她的凶猛氣勢嚇倒。
    三名警員呈三角陣型，慢慢縮小包圍圈。其中一名警員看準時機，猛地甩出警棍，準確地擊中溫水瑩兒握劍的手腕。
    “啊！”她痛呼一聲，軟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但她沒有絲毫退縮，緊接著一個側踢，想要逼退靠近的警察。
    警官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她踢來的腳踝，用力一拉。
    溫水瑩兒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還沒等她掙紮著起身，幾名警員迅速撲上去，將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她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般嘶吼：“放開我！放開我！”
    一名警員膝蓋頂住她的後背，雙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名警員則牢牢按住她的雙腿。
    她的臉被壓在冰冷的地板上，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半張臉，口中仍在不停地咒罵。
    與此同時，在客廳的另一角，老鷹將年幼的戶寶緊緊護在身後。
    她身材高挑，眼神中透著堅毅與警惕。
    她用自己的身體形成一道屏障，雙手輕輕捂住戶寶的眼睛，將小女孩的臉埋進自己的懷裏。“別怕，別看。”
    她輕聲安慰著，聲音微微顫抖，卻充滿了力量，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垮掉。
    戶寶小小的身體在顫抖，她緊緊抱住老鷹的腰，似乎想從這個溫暖的懷抱中尋找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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