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牆在密集的彈雨中化作晶瑩的碎鑽，安保攝像頭接連爆出火花，在夜空中劃出暗紅的軌跡。
    "王皓陽！"李嘉樂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將人猛地拽進更深的陰影。
    一道灼熱的流彈擦著王皓陽耳際飛過，在混凝土牆上犁出焦黑的溝壑。
    李嘉樂壓低聲音，喉結在月光下滾動："他們有電磁脈衝裝置，實驗室的防禦係統撐不過三分鍾。"
    話音未落，最前端的黑船轟然炸開艙門。
    十幾個戴著夜視儀的黑衣人如同黑色潮水，踩著懸浮滑板破水而出。
    他們手中的激光切割器在防護欄上拉出刺目藍焰，轉眼間便撕開缺口。
    有人甩出煙霧彈，實驗室瞬間被刺鼻的灰色濃霧吞沒。
    王皓陽猛地掙開李嘉樂的手，突擊步槍已經端在胸前："我帶幾個人從通風管道潛進去！咱這邊陣容也是非常強大的。"槍栓拉動的金屬聲清脆而決絕。
    李嘉樂卻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得驚人。
    月光照亮他緊繃的下頜線，眼尾還沾著方才躲避流彈時濺上的海水："清醒點！對方至少三十人，裝備是軍用級的脈衝武器。"
    他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肩頭滲血的彈孔，
    "看看這個！三分鍾前我們試探性反擊，結果剛露頭就被定位狙擊。"
    王皓陽的瞳孔驟然收縮。
    李嘉樂的戰術背心邊緣還在冒煙，傷口周圍的皮膚焦黑卷曲。
    遠處傳來實驗室門禁係統崩潰的電子警報，尖銳的蜂鳴刺破夜空。王皓陽心急如焚，舉起望遠鏡。
    透過漸漸消散的煙霧，他看見黑衣人正用磁暴槍癱瘓實驗艙的鎖具，防爆門在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中緩緩開啟。
    "跟我走！"李嘉樂突然拽著他衝向隱蔽處的快艇。
    發動機轟鳴聲中，他將船身壓得極低，貼著海麵劃出銀白的浪痕。
    王皓陽被顛簸得幾乎握不住扶手，卻見李嘉樂將快艇徑直駛入一處礁石灘，那裏藏著備用油箱和防水背包。
    "你瘋了？"王皓陽跳上布滿藤壺的礁石，槍托重重砸在油箱上，"實驗室裏有egends的基因樣本，還有..."
    "還有我們根本搞不定的敵人！"李嘉樂扯開浸透冷汗的戰術背心，露出纏滿繃帶的腹部，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三小時前我就發現不對勁，這些人連行動路線都完美避開衛星監測。"
    他將燃油管粗暴地插進油箱，"他們是衝著boss來的，等拿到東西自然會走。現在衝進去，不過是給人家當活靶子！"
    "我們的通訊設備全部失效，衛星電話被幹擾，無人機飛出去就失控。"李嘉樂猛地踢開空油箱，金屬撞擊礁石的聲音驚起一群夜鷺，"對方在兩小時前就切斷了實驗室的外部供電，你以為那些監控是怎麽被無聲摧毀的？"
    。。。。。。
    防爆門轟然倒塌的巨響震得魏梓濠耳膜生疼，他本能地向後翻滾，躲過擦著鼻尖飛過的彈片。
    實驗室走廊裏充斥著刺鼻的硝煙味，紅色警報燈在煙霧中明滅不定，將黑衣人的輪廓切割成扭曲的陰影。
    "不許動！"為首的黑衣人端著脈衝步槍逼近，麵罩下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清算部執行公務，交出實驗數據。"
    魏梓濠的後背抵上冰冷的金屬牆，右手悄悄探向腰間的電擊棍。他瞥見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那裏距離最近的防禦炮台隻有三十米。
    念頭未落，三道藍光突然從斜刺裏射來。
    魏梓濠猛地側身，激光束擦著肩頭灼燒出焦痕。
    對方反手一記肘擊，魏梓濠險險偏頭，顴骨還是擦過堅硬的護具，火辣辣的劇痛直衝眼眶。
    混戰中，魏梓濠抓住機會撞向身旁的實驗台。
    玻璃器皿碎裂的脆響中，他抄起盛滿液氮的鋼瓶橫掃。黑衣人急忙後仰，卻被飛濺的冰晶糊住麵罩。
    趁對方慌亂之際，魏梓濠抬腿踹向其膝蓋，卻聽見骨骼碰撞的金屬悶響——這些人的作戰服裏竟藏著外骨骼裝甲！
    "別做無謂抵抗！"黑衣人抓住他的手腕，脈衝步槍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
    魏梓濠感覺脖頸青筋暴起，正準備用膝蓋狠撞對方下盤，突然有人從背後拽住他的衣領。
    帶著薄荷香氣的發絲掃過臉頰，魏梓濠被一股巧勁扯得踉蹌後退。
    抬眼的瞬間，他看見霧冷白的側臉，黑色作戰服沾滿硝煙，卻依然像夜行動物般優雅敏捷。
    "跟我走！"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驚人。
    兩人在交錯的實驗艙之間輾轉騰挪。
    霧精準地避開所有監控死角，每當黑衣人追近，她總能提前半步甩出煙霧彈。
    魏梓濠發現她的動作有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對實驗室的每一處通風管道、應急出口都了如指掌。
    "他們是清算部！"拐進儲藏室時，霧終於開口，指甲在牆上的電子地圖上劃出刺眼的紅光，"專門處理我們的"異常行為"。"
    她扯開衣領，鎖骨下方露出半枚銀色刺青，"我們這種人，一旦脫離行動太多，就會變成需要被"清理"的隱患。"
    爆炸聲突然在頭頂炸響，天花板簌簌落下碎屑。霧臉色驟變，拽著魏梓濠衝向牆角的通風管道。
    金屬蓋板被她徒手掀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
    "李嘉樂會在礁石灘加油。"她回頭望向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眼中閃過一抹篤定，"他不會丟下任何人。"
    魏梓濠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霧猛地推進管道。膝蓋磕在冰冷的金屬壁上，他聽見身後傳來細密的機械聲。
    霧竟在蓋板內側安裝了微型炸彈。
    兩人在管道中匍匐前進，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金屬表麵，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轉過第三個彎道時，魏梓濠突然抓住霧的手腕："你怎麽確定他..."
    "因為樂樂足夠聰明，這一方麵，你就差一點。"霧的聲音在封閉管道裏回蕩，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蒼涼，"我們都在等一個機會，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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