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能力保護和照顧自己的前提下，她不想家人為她奔波、忙碌。
    而且四哥也都要參加考試，身邊也離不開人。
    這是於心月第一次來這個年代的中學，說實話很簡陋，一副破敗的樣子。
    房子雖是青磚瓦房，但顏色非常陳舊。
    一麵五星紅旗在操場正中心的旗杆上隨風飄揚，把陳舊的校園襯托得鮮活了不少。
    屋子裏，褪色的桌椅，參差不齊地擺放在那，寒風吹過，破了幾個大洞的窗戶發出“呼呼”的聲響。
    就連教室裏的兩扇門上都用不規則的木板釘了又釘，於心月心想，還真是簡陋。
    不過為了給這幾年的努力畫個句號，就算眼下的條件再艱苦，也要加油。
    幸運的是，姐妹倆分到的位置並不遠，還在一個教室裏。
    沒有家長送行，兩人隻能依靠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於心月的心緒沒什麽起伏。
    試卷發下來的時候，屋子裏陷入一片安靜，隻有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天氣很冷，就連旁邊人呼出的熱氣，於心月都能看到。
    時不時就有人把手放到嘴邊哈氣，實在是冷的手都僵了。
    於心月還好，衣服裏麵套了厚厚的羽絨服，胳膊、腳底、腰腹等地方還悄悄地貼了暖寶寶。
    裝備齊全的狀態下，她根本感覺不到冷。
    要不是考試有監考老師在身邊晃悠，她都能把熱水壺拿出來暖手。
    連著兩天，除了考試，就是吃飯時間，姐妹倆家都沒回，住在城裏的招待所。
    緊張的氣氛，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每考試一科，都有人圍在一起討論答案。
    對的人喜上眉梢，錯的人，愁眉苦臉。
    姐妹倆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緊張後的鬆弛。
    終於考完了，緊繃了兩天，身體雖不累，精神卻快扛不住了。
    要不是學校能接到熱水，每天吃帶來的冷冰冰的幹糧，姐妹倆真的要受不了了。
    按照約定，白影安又把他們接回村裏，剩下便是等待成績公布。
    ……
    農曆臘月二十六，陽光明媚，天空萬裏無雲，就連空氣中的寒風都沒那麽凜冽了。
    一大早於心月等人便起床了，今天是於靖川開車來接他們回家的日子，所以大家便沒再睡懶覺。
    一起來的還有時雲深、慕清婉和於思遠。
    高考過後，成績很快就公布了，於思遠和時雲深不負眾望，都考上了大學。
    興奮之餘，兩人得知於爸和於媽開車來靠山村接於心月時，便跟著一起來了。
    時雲深沒什麽感覺，倒是於思遠有些洋洋得意，考上大學這麽大的喜事，在電話裏可說不清楚，他必須得當麵炫耀一下。
    至於柳青青，她早在臘月二十三之前就回家了。
    結婚之後，她連回門都是回的於家，好久沒回柳家了，如今考上了大學，怎麽說也得抽時間回去一趟。
    而且最讓大家高興的是，大學錄取通知書到手之後，他們過完年就要去上學了，下鄉知青這個身份，終於可以摘掉了。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城去了。
    鍋碗瓢盆、桌子椅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被於心月想辦法收進了空間。
    剩下的隻有幾人的行李，東西不多，也就一人一大包吧。
    柳青青走的時候，是坐火車走的，能帶的東西有限，所以隻帶走了隨身的行李，其他的她都沒要。
    秉承著能用就不浪費的原則，於心月全都收起來了。
    反正她空間的地方多的是，放那些東西也占不了多大位置。
    “唉，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咱們都在這個地方住了好幾年了。”
    院子門前，幾人靜靜地站在那，對這個住了幾年的地方發出感慨。
    “嗯，差不多五年。”於思寒也有些感慨，也就是租住這個房子，她才跟妹妹相識，並且相認。
    “你別說，這麽一走，也許就再也沒機會回來了。”於思遠的心情也非常複雜。
    很多時候，於思遠希望時間過得快點，趕緊高考，趕緊回城。
    但真的到了這天，很多東西又讓他戀戀不舍，讓他又不得不放棄。
    “想回來，還是可以回來的。”於心月那白皙的臉蛋上露出一絲微笑。
    時雲深不在這兒，已經跑劉婆婆那邊去了。
    她一個孤寡老人，大家都走了，於心月不放心她留在鄉下，和時雲深商量過後，準備把她一起帶走。
    這也是時雲深心裏的想法。
    不過很早以前，於心月就有了這個想法。
    兩人一合計，達成一致，就有了帶劉婆婆走的準備。
    不得不說這倆人不愧是一對，心裏想的居然一模一樣，還挺心有靈犀。
    於心月之所以沒有過去，那是因為她也曾經在劉婆婆麵前提過幾次，但都被劉婆婆拒絕了。
    勸人的事於心月並不擅長，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也就落在了時雲深的身上。
    哎，你別說，時雲深還真有一套，這才僅僅過去了半個小時，他就說服了劉婆婆。
    至於用的是什麽方法，沒人知道。
    時雲深肩上扛著兩個大包裹，身後跟著劉婆婆，劉婆婆的手裏還拎著兩個小一點的包裹。
    “婆婆，東西給我吧。”距離她最近的程俊上前一步，接過劉婆婆手裏的包裹。
    “噯，好孩子。”劉婆婆點頭。
    “收拾東西，耽誤了些時間。”劉婆婆解釋。
    “沒事，不急。”於靖川笑著搖頭。
    大家關係都不錯，他早就當劉婆婆是自己人了。
    “可以呀雲深。”於思遠湊上前，拍了拍時雲深的肩膀。
    一副“小子你行啊，我看好你”的表情，弄得大家都想笑。
    本就有些壓抑的氣氛，突然就變得輕鬆了很多。
    “唉，老婆子我以後又要叨擾你們嘍。”劉婆婆微微歎了口氣，略帶感慨地自我調侃。
    “嗬嗬…”眾人輕笑。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婆婆歡迎你的叨擾。”於心月笑著挽起她的胳膊。
    “你這孩子…”劉婆婆嗔怪，臉上卻全是慈愛，看於心月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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