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你剛才喊我什麽？”
    劉水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一時嘴快，順嘴喊了白蒼岐一聲“白爺爺”。
    “老哥哥，對不起。”
    劉水急忙道歉。
    白蒼岐嚴肅的說道：“兄弟是兄弟，爺孫是爺孫，輩分是能夠亂的嗎？”
    “中亮見他爸，喊一聲大哥，要不要打死？”
    白中亮的臉，比剛才爺爺的臉還要黑。
    “他是傻子麽，喊自己爸爸為大哥。”
    “老哥哥，別生氣了，這裏有一本書，您看看喜歡不。”
    說完，把一本手抄的，自己裝訂的書雙手遞給白蒼岐。
    白蒼雙手接過一看：《傷寒雜病論》。
    他沒有看過。
    打開看了幾頁，手都顫抖起來。
    “小兄弟，這，這本書，你從哪裏得來的，裏麵很多的東西，我都沒有見過。”
    “張仲景，我也沒有聽說過。”
    “你怎麽得來的？”
    劉水淡定都說道：“有一年，我放學回家，看到一個老人拿了一摞書，說是要賣廢品，我也是一時好奇，就看了看。”
    “說實話，我當時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心想是老書，可能是文物，說不定以後會發財的。”
    “當時我爸還沒有生病，手裏的有點零花錢，就五毛錢一本，全部買下來了。”
    “後來，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
    “放學回家，寫完作業就看。”
    “聽過一個醫學生說，很多醫書，是要背下來的，於是天天背，夜夜背，時時背，終於全部背了下來。”
    “背是背下來了，可是很多東西，不是太理解。”
    唉，總要給自己會醫術，找個理由吧。
    “所以，你的醫術，都是自學的？”
    一屋子人再次震驚了。
    劉水不是天才，誰是天才。
    “不是，我們那裏有個老中醫，姓秦，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去問老人家。”
    “秦老先生，也不嫌棄我，有什麽不懂都，就會一點一點的教我。”
    “後來，他就督促我，把那些書全部背了了下來。”
    “不瞞老哥哥，哪一本書，我都背了不下千遍，因為秦老先生說，他如果教我醫術，我就要把書給他。”
    “如果書給了他，我怎麽辦？”
    “我手裏就沒有了。”
    “所以隻能拚命的背。”
    “老哥哥，說實話，現在就是想讓我忘記，我也忘不了了。”
    萬城的確有個名醫姓秦，白蒼岐與他還有數麵之緣。
    可惜，已經去世了。怎麽說，那些醫書原本，應該是在秦家了。
    “小兄弟，秦家現在應該還有那些書的原本吧？”
    白蒼岐激動的問道。
    “不知道，秦先生去世以後，秦家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發生了一場大火，秦家幾乎燒掉了一大半，據說很多醫書，毀於大火之中。”
    “唉！”
    劉水重重的歎了口氣。
    “兄弟，這麽說，你其實算得上秦醫生的入室弟子。”
    “是，當時秦先生說過，我就是他的入室弟子。”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公布，我家裏出了事，去學醫少了，師父要資助我，被我拒絕了。”
    “師父說，等我家裏事了，再正式舉行拜師禮。”
    “沒想到，師父忽然去世了。”
    “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我總不能厚著臉皮，跑到師父家，對人家八十歲的兒子說，我是秦先生的入室弟子吧？”
    “人家不介意，我可沒臉說。”
    萬城的確有中醫世家秦家。
    秦老先生去世時，享年一百零六歲。
    當時，幾乎整個萬城的人都去上了香燭，送秦先生一程。
    而劉水說的，倒也不全是瞎編亂造。
    劉水的確是秦先生的口盟弟子，從三年級開始，就去秦先生家玩。
    劉水天資聰穎，還有一股子韌勁，秦老先生非常喜歡，多次表示，要收劉水為徒弟。
    不過大家誰都沒有當真。
    兩個人幾乎相差一百歲，怎麽收？
    到時候，劉水喊他七十多歲的兒子喊師哥？
    像話嗎，像話嗎，像話嗎？
    所以這件事情，就一直沒有提上日程。
    再後來，他家裏出事，除了逢年過節，他去問候一聲秦老先生，已經很少去了。
    等到秦老先生去世，徹底沒人提了，他更不好意思去秦家了。
    劉水說完，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塊玉石。
    “老哥哥，這是秦老先生，在我上初中的時候，送給我的。”
    “我總感覺這塊普通的玉石，不是很普通，因為秦老先生給我的時候，特別嚴肅，也很重視，還洗了洗手 。”
    “老哥哥，您幫我看一下。”
    雖然整天戴在脖子上，劉水很少仔細琢磨。
    今天，也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醫術，找一個靠譜的理由，他正好拿出來說話。
    白蒼岐接過玉石，戴上老花鏡。
    “劉水，這是一塊上古的玉石，看看這水種，世間罕有，就這一塊玉石，如果流落到江湖，沒有一千萬，誰也拿不走。”
    “文焯，把放大鏡拿過來。”
    白文焯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放大鏡，遞給了父親。
    白蒼岐拿著放大鏡，在上麵仔細的找。
    “有了！”
    白蒼岐蒼老的麵容，露出滿意的笑容。
    “兄弟，你自己看。”
    說著，把玉石，放大鏡交到劉水的手裏。
    劉水也拿起放大鏡，按照白蒼岐指的地方，用放大鏡去看。
    “老哥哥，這，這。。。”
    不用放大鏡，還看不出來。
    用放大鏡以後，他才驚訝的發現，這塊不算太大的玉石上麵，竟然刻著很多名字。
    還有他的名字。
    他的上麵，是“秦天佑，十九代！”
    而他的名字旁邊刻著“二十代！”
    “兄弟，你現在，按照古代的說法，你就是秦家第二十代傳人，也叫掌門。”
    “你拿著這塊玉石，到了秦家，秦老先生的兒子，也要喊你一聲掌門師弟。”
    劉水隨口說道：“老哥哥，現在誰還說那個，有什麽用。”
    白蒼岐忽然嚴肅起來。
    “兄弟，你這句話，是對秦老先生，也是你師父的極大侮辱。”
    “更是對傳承的褻瀆。”
    “你如果不想當，或者是看不上，就去秦老先生墳前請罪，然後把這塊玉石轉交給秦氏合適的後人。”
    “你，太讓老哥哥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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