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於夫羅繼續說道：“那是距今已經有二十多年的事了，當時是桓帝陛下的延熹二年時期。
    朝中內亂，大將軍梁冀自殺，同時北地的羌人也發生了叛亂。
    朝廷當時因為各種原因，無力出兵討伐。
    於是桓帝陛下下令。
    讓當時的居車，也就是伊陵屍逐就單於大人。
    同當時的護匈奴中郎將張奐，率軍征討作亂的羌人。
    當時的休圖部統領，休圖宛臣作為大軍先鋒直接偷襲了燒當羌的部落。
    也就是在那時，休圖宛臣從燒當羌的部落擄走了一個懷孕一個多月的羌人女子。
    這個人正是伊律邪的母親，也是當時燒當羌首領賒先冒的妻子。
    而休圖宛臣不知道是，這個女人同時也是先零羌首領素卜搭的女兒。”
    嗯？
    楊升已經大概能猜到後續。
    這事怎麽聽著這麽狗血？
    而且算算時間，也就是公元159年左右。
    這個故事裏麵他隻知道張奐一個人。
    張奐字然明，涼州敦煌郡淵泉縣(今甘肅省安西縣)人。
    東漢時期名將，有著"涼州三明"之一的稱號。
    涼州三明是指，皇甫規字威明、段熲字紀明和張奐字然明。
    正因為有這三人在，涼州的羌人才安穩下來，已經好幾年沒敢大規模叛亂了。
    但隨後幾天先後病故故。
    張奐也四年前病故。
    北地的羌人才又開始了蠢蠢欲動。
    咦！
    好像早年間董卓就在張奐手下效過力。
    他看過蔡邕整理和編寫的《漢史》，已經寫到了172年的熹平元年了。
    但為什麽連這事沒有記錄呢？
    在仔細一想，就連並州刺史張懿一州刺史被殺，作亂並州數月的人都沒被記錄下來。
    估計這件小事也沒多少人記得。
    更何況當時也隻有一道詔令，朝廷連兵都沒有出過。
    他記得蔡邕的《漢史》好像還沒編寫完就被王允迫害了。
    一些珍貴的史料隨著後來的戰亂也消失在了戰火中。
    一直到了南宋時期。
    一個叫範曄的人依靠著《東觀漢記》和搜集各種史料編寫出了《後漢書》。
    陳壽的《三國誌》其實現在看來也算另類的史書了吧！
    哎！
    於夫羅歎氣道：“當時單於得知了此事，覺得這個孩子遲早是個禍害，想處理掉這個孩子。
    但休圖宛臣卻極力反對，最後在單於的一再逼迫下，休圖宛臣無奈處死了伊律邪的母親。
    至於須卜骨都侯，在我父親羌渠即位之前就屬他的呼聲最大。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是屠特單於之後的繼任者。
    但最後單於之名還是落在了我父親的頭上。
    於是須卜骨都侯對此事一直懷恨在心。”
    眾人聽到這裏，明白了！
    伊律邪居然是羌人血統。
    難怪那些羌人會服從他統領了。
    而且仔細一算，伊律邪出身和北宮伯玉居然算是表兄弟。
    至於他叛亂的原因，可能就是為母報仇什麽的。
    須卜骨都侯完全就是不滿單於位置給了羌渠。
    嗯！
    眼看第一件事確定了。
    馬日磾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西河、上郡兩地。
    這兩地人煙稀少，而且武備不豐，朝中現在除了西征大軍之外，在無兵可派。
    為了策應西征大軍，也為了防止兩地被叛軍襲擾，陛下讓老夫口頭傳旨。
    詢問子平，是否往兩地增派些兵馬？”
    這下輪到鍾繇和華歆兩人緊張了。
    畢竟兩地混亂剛剛平息，但西北方麵還有羌人在作亂呢。
    這可關係著兩人的性命，這也就是兩人為什麽都沒敢帶家眷就來上任了。
    這？
    楊升又愣住了！
    這事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中。
    讓自己派兵進駐兩郡。
    自己是有兵！
    但是？
    突然他靈光一閃，有了一個想法。
    馬日磾話音剛落。
    鍾繇、華歆急忙起身拱手，齊聲道：“還望刺史大人不吝！”
    嗯！
    聽見兩人的聲音楊升回過神來，急忙示意兩人先坐下。
    隨後裝作思索的模樣。
    過了片刻。
    他看著兩人，歎了口氣。
    “哎！
    此事按理來說，陛下有命我責無旁貸。
    可現在要我派兵入駐兩地，此事難啊！”
    哦？
    華歆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是一緊。
    鍾繇急忙起身問道：“刺史大人有何難處？”
    問完他就後悔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守而已，還有求於人。
    怎麽敢質問自己的上官呢？
    於是急忙解釋道：“是繇心急了，繇告罪...”
    說著就要對他躬身行禮。
    楊升急忙起身虛扶了一下。
    說道：“鍾太守免禮！
    鍾太守、華太守你們先別急，聽我說完啊！
    前番我率軍滅了在並州作亂的叛軍，雖然斬敵數萬，但我麾下傷亡亦不小。
    此戰的軍械物資消耗也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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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雁門、雲中、朔方三地素來貧瘠人煙稀少，要想補充兵源和軍械需要不少時間。
    在加之朔方、五原兩地新複，為防止鮮卑和羌人反撲，升麾下大部兵馬都抽調到了兩地駐防。”
    這？
    楊賜聽完他的話，什麽都沒說，隻是瞟了一眼他。
    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馬日磾和鍾繇幾人對視一眼，他們也知道楊升確實不容易。
    楊升繼續說道：“而且東部的太行山上，賊首張燕據守飛狐和蒲陰兩陘時常騷擾地方。
    我剩餘的兵馬，就連輕傷的人都進駐了太行其他幾陘之內...”
    哎！
    說到這裏楊升重重歎了口氣。
    接著搖著頭說道：“我並州看似兵強馬壯，但東有張燕、北有鮮卑、西有羌人，我已無兵可派。
    而且如果羌人勢大，朝廷久不能勝。
    我也會考慮是否要先次放棄新收複的朔方和五原兩郡。
    並州現在的兵馬隻剩下晉陽大營的數千傷員，對於上郡兩地我隻能對兩位太守說抱歉了...。”
    聽到這裏。
    馬日磾也歎了口氣。
    這事確實是他們考慮不周了。
    難怪劉宏隻是讓他傳口諭，不是直接傳詔了。
    而且之前楊升的捷報，張讓也沒念完。
    估計裏麵就有此戰的傷亡詳情。
    但他們當時忙著歡呼勝利，忘記了。
    楊升麾下不過幾萬人，不僅要駐防雲中、雁門防備鮮卑這個大敵。
    前番能以弱勝強，斬首數萬叛軍，其部傷亡必然不小。
    現在能守住新得的朔方和五原兩地，和並州的安定。
    還能給到羌人壓力讓他們不得不從長安退兵，這已經是他能做到極限了。
    還有並州刺史張懿意外死亡，長史王囤等人勾結叛軍作亂，東邊太行山上的號稱百萬之眾的張燕。
    這些個爛攤子還等著他收拾呢。
    剛剛楊升也說了，就連輕傷的士卒都被派出去。
    想到這裏馬日磾起身對著楊升深深一禮。
    這！？
    楊升急忙起身扶起了他，問道：“翁叔公，何須如此？”
    哎！
    馬日磾歎了口氣。
    起身道：“老夫代大漢、代陛下謝楊刺史在並州為大漢所作的一切！”
    這？
    直接稱呼官職了。
    是不是有些嚴重了？
    鍾繇和華歆對視一眼，齊聲道：“我等未能想到刺史大人的難處！還請刺史大人見諒！”
    說著又是躬身一禮。
    楊升急忙扶起兩人。
    額！
    看著三人感激的神情，怎麽有種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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