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庭院裏養不出千裏馬,花盆裏栽不出萬年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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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宴振振有詞,說得那叫一個正義凜然。
    好似在做一件,極其合情合理之事一般。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說服本王!”
    宇文滬斜了眼陳宴,豎起一根手指,冷冷道:“不然按貪汙行賄罪,從重論處!”
    語氣格外冰冷,不近人情。
    像極了拍馬屁,拍在了馬蹄上。
    陳宴見狀,不慌不忙,略作措辭,開口道:“大塚宰總領國政,想必比臣下更清楚柴米貴吧?”
    “安撫民生,修橋鋪路,施粥賑災,鍛造軍備,抵禦齊國,其中樁樁件件,哪樣不需要銀子?”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所謂治國,就是在燒錢燒銀子,無論是對內的治理,對外的軍務,都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撐。
    尤其是大周的東麵,還有一個高氏齊國虎視眈眈。
    周齊兩國誰都想吞並彼此,一統北方大地。
    宇文滬麵無表情,轉動著玉扳指,淡淡道:“繼續說下去....”
    眼神極其複雜。
    “大塚宰若想勵精圖治,就必定要撒下大把海量的銀子!”
    陳宴昂首,做出了犀利的結論。
    隨即,又猛地話鋒一轉,繼續道:“而獨孤老柱國任大司徒,又與您政見不合,必是處處掣肘....”
    縱使是沒有親眼瞧見,權臣與柱國鬥法...
    但根據以往的經驗,陳宴也能知道,獨孤老柱國也必定明裏暗裏使絆子。
    大塚宰的政策,能順利落地一半就不錯了。
    話音落下。
    宇文滬久久沒有言語,隻是雙目炯炯,凝視著陳宴,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來人,給陳掌鏡使看茶!”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小子的話,竟能說到自己的心坎上....
    “多謝大塚宰!”
    陳宴嘴角微微上揚,謝道。
    門外伺候的親衛,隨即入內上茶。
    “所以呢,這與你賄賂銀票,又有何關係?”宇文滬端起茶杯。
    很顯然,這就是明知故問。
    宇文滬就是想聽,這小子親口說出來,看看他的見解,是否與自己不謀而合。
    “大塚宰手裏握有足夠的銀子....”
    陳宴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抑揚頓挫道:“就可以繞過地官府的審批流程,放開拳腳,大展抱負!”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手裏有錢,心裏不慌。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有了足夠的資金冗餘,才能逐步架空地官府,直至拿下大司徒。
    “哈哈哈哈!”
    宇文滬放聲大笑,“陳宴啊陳宴,你這眼光還真是犀利呀!”
    “這銀票,本王收下了!”
    每次見到這個小子,總能有不同的驚喜。
    朝廷中多少官員,還不如陳宴看得透徹,更不能替他分憂。
    此乃大才,宰輔之資啊!
    “多謝大塚宰抬舉!”
    陳宴嘴角含笑,心知順利過關,奉承道:“能略盡綿薄之力,是臣下的榮幸!”
    宇文滬收斂笑意,話題陡轉,提醒道:“那達奚玨是大司寇的老部下....”
    “臣下知曉。”陳宴頷首,正色道。
    這所謂的大司寇,即是八柱國之一的趙虔,楚國公,太尉,統領秋官府,負責司法治安。
    與那同為八柱國的大司徒獨孤昭交好,為大塚宰在朝中的兩大阻力。
    勢力盤根錯節,根基深厚,如日中天。
    而那達奚玨就曾在趙虔的麾下,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被視為肱骨。
    “你不怕大司寇的報複?”
    宇文滬打量著知曉利害,卻不為所動的陳宴,問道。
    “無懼!”陳宴昂首,緩緩吐出兩個字。
    稚嫩的臉龐上,盡是說不出的堅毅。
    “哦?”
    宇文滬被勾起了興趣,再次發問道:“這麽有底氣?”
    陳宴迎上宇文滬的目光,淡然一笑,朗聲道:“臣下是替大塚宰辦事,大塚宰自會庇護臣下!”
    “大塚宰就是臣下的底氣!”
    言語之中,滿是自信。
    要是連屬下都護不住,那他宇文滬就枉為一代權臣了。
    陳宴很清楚,接下此事後,他代表的就不是他自己,而是代表著大塚宰的顏麵與權勢。
    誰動他就是在打大塚宰的臉。
    “好小子!”
    宇文滬注視著陳宴,不由地點點頭,“倒是看得明白....”
    頓了頓,又繼續道:“盡管放開手腳去做,還是不管你用什麽手段,依舊隻要結果....”
    “剩下的一切有本王!”
    波瀾不驚的語氣中,是權臣一諾。
    大司寇趙虔?
    正好借這個機會,瞧瞧這頭年邁的猛虎,敢不敢亮出他的獠牙...
    “臣下定不負大塚宰厚望!”
    感受著那滿滿的安全感,陳宴大喜,沉聲道:“若是無事,臣下這就去辦了....”
    他很確信,經此一事後,自己就徹底綁上了,大塚宰這艘戰艦。
    說罷,就準備起身,行禮告辭。
    “不忙,銀票不能白收你的!”
    宇文滬抬手,叫住了陳宴,拿過壓在桌角的一張地契,開口道:“這是本王在皇城邊上,給你安置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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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快搬過去吧!”
    這個宅子,是昨日就差尉遲渂去尋好的。
    原本打算日後,找個機會贈於陳宴,結果剛好他今日就來了....
    “這...”
    “臣下何德何能...”
    陳宴捧著地契,猶豫了,滿是誠惶誠恐。
    那宅子是在皇城邊上,寸土寸金,而且占地還不小。
    他給青魚那一萬兩,怕是連十分之一都買不到....
    這份禮太過於重了。
    “勿要推辭!”
    宇文滬抬眸,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沉聲道:“你替本王辦差,又怎能虧待了你?”
    “住在外城來回跑,也是更耽擱時辰的....”
    他就連理由,都早已事先準備好了。
    “多謝大塚宰!”
    陳宴不再遲疑,眸中閃過一抹堅定,謝道。
    “去吧!”
    “用心去做!”
    宇文滬閉上雙眼,擺了擺手。
    “臣下告退!”
    陳宴將地契收好,轉身離去。
    片刻後。
    殿內的暗室中,走出了一個人,立於宇文滬的身側,說道:“大塚宰,您是真的很看重這個年輕人啊!”
    此人複姓公羊,單名一個恢,乃天官府謀士。
    宇文滬睜開眼,笑了笑,回道:“她的孩子,自是要重視些的....”
    公羊恢躬身,雙眼微眯,問道:“但將處理廢帝餘黨之事,交與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朋友,也太過於難為他了吧?”
    “大塚宰,是否再斟酌一二?”
    宇文滬極目遠眺,望著窗外的無垠的天際,淡淡道:“庭院裏養不出千裏馬,花盆裏栽不出萬年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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