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陳宴嘴上說得那麽硬,怎麽比我們跑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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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邽。
    原都督府,現叛軍高層大營。
    “報!”
    “稟大人,探子傳回消息....”
    “臨渭方向,朝廷軍傾巢而出,直奔上邽而來!”
    掌管情報的王億匆忙進門,第一時間匯報道。
    “什麽?!”
    廳內正在商議下一步攻伐的高層們,為之一驚,麵麵相覷,詫異無比。
    辛爭輝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看向王億,求證道:“你是說莫正溪與程以南兩個廢物,非但不龜縮自保,還膽敢主動出擊?”
    他們震驚的不是朝廷軍來戰。
    而是那倆草包至極的貪官汙吏,都一敗再敗了,剩下些老弱病殘了,居然還敢反擊,甚至傾巢而出?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喪心病狂....
    嫌他們拿下秦州不夠快,上趕著送不成?
    辛爭輝,上邽辛氏。
    “是的,探子反複核實過....”
    “準確無誤!”
    王億點頭,肯定道。
    剛拿到消息之時,王億也是同樣的反應。
    但不同的探子,傳回的消息都是相同的,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倆能有如此膽量魄力?.....牛受年眉頭微皺,心中泛起了嘀咕,似是意識到了什麽,猜測道:“莫非是朝廷的援軍到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倆哪來的勇氣?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在叛亂席卷秦州後,朝廷終於做出了反應.....
    牛受年,上邽牛氏。
    就在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受年,你猜的不錯!”
    “宇文滬派人來了....”
    “做出反攻決定的並非那倆人,而是陳宴!”
    緊接著,聲音的主人邁入屋內,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見過盛朝聞大人!”
    辛爭輝等人在聽到聲音之時,就知曉了來人的身份,齊齊恭敬行禮。
    “免禮吧!”
    盛朝聞擺了擺手,笑道。
    盛朝聞,通天會左護法,此次暴亂的主要謀劃者之一。
    “朝廷真派援軍來了?”
    辛爭輝露出擔憂之色,問道:“那咱們眼下該如何是好?”
    不可否認,他們如今的確勢頭正猛,銳不可當。
    但辛爭輝心中很清楚,隻是占了猝不及防的先發優勢,與莫程二人的豬對手助攻....
    而且,他們手下的那些軍隊,跟朝廷的正規軍相比,就是烏合之眾。
    一旦打起來,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別慌!”
    盛朝聞按了按手,平靜道:“宇文滬隻給了數百騎兵,根本不足為慮!”
    倘若是三千乃至過萬的府兵,盛朝聞也會膽顫驚心,謀劃退路了....
    但偏偏隻有三百騎兵!
    再加上區區二十名繡衣使者....
    就連長安消息的來源,都看不懂宇文滬玩的什麽花樣.....
    辛爭輝輕拍胸口,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頓了頓,又問道:“不知那被派來的陳宴是....?”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
    總感覺在哪兒聽過一般。
    “就是最近聲名如日中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大周詩仙,宇文滬的心腹愛將,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兒!”盛朝聞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輕蔑一笑,說道。
    言語之中,透著不屑。
    “原來是他....”
    牛受年等人亦是恍然大悟。
    大周詩仙現在幾乎是家喻戶曉了。
    但派一儒生讀書人來戡亂,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他們了吧?
    “去調兵遣將吧!”
    盛朝聞合上折扇,目光一凜,冷笑道:“此番最好將他一口吞下!”
    “遵命!”
    ~~~~
    翌日。
    清晨。
    一百騎兵居中打頭陣,五千老弱病殘秦州兵分居兩翼。
    “此地距離上邽還有多遠?”陳宴遠眺出現輪廓的城池,勒住韁繩,放緩速度,朝顧嶼辭問道。
    “還有不到二十裏....”顧嶼辭略作思考,迅速回應道。
    “不到二十裏,那就是快接戰了....”
    陳宴聞言,眨了眨眼,喃喃道:“很快了!”
    說罷,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傳令改變行軍陣型。
    “在這種地方,如此擺一字長蛇陣,他到底有沒有讀過兵書?”
    “是嫌死得不夠快是嗎?”
    在陣型變化完成後,騎在馬上的程以南,直接看樂了,嘲諷道。
    不可否認,一字長蛇陣是個運用極廣的好軍陣。
    但卻不適合這種場地。
    若被敵軍突破一點,容易被分割包圍,從而被擊潰。
    再加上己方的戰力,本來就弱於敵軍....
    越是這樣,程以南就越懷疑陳宴,就是一個徒有虛名的家夥。
    莫正溪湊了過來,低聲詢問道:“老程,你說陳宴那小子,究竟想做什麽?”
    他是文官不假。
    也讀過兵書,懂一些軍事。
    饒是他這個外行一看,都知曉這就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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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看不透....”
    程以南聞言,當即搖頭。
    頓了頓,又叮囑道:“切記戰事一旦不利,轉頭就撤,咱們還是保命要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程以南可不想給,這瘋狂的小子陪葬!
    “嗯。”莫正溪重重點頭,他也是這般想的,活命第一。
    上邽城頭上。
    “一字長蛇陣?”
    “哈哈哈哈!”
    牛受年遠眺那變化完成的軍陣,忍不住放聲大笑。
    “盛朝聞大人說得沒錯!”
    “那陳宴果然就是一乳臭未幹的小兒,豈是知兵之輩?”
    “今日就要拿他祭旗!”
    辛爭輝目睹這一幕,亦是信心大增,備受鼓舞,笑道。
    一群老弱殘兵,再加上一個庸弱糊塗的主將,這與天賜的戰功,有什麽區別?
    斬了那陳宴,趁著這股東風,拿下秦州全境,再進軍岐州,恐怕都不什麽大問題了!
    “大人,末將請戰!”
    披堅執銳的齊震鱗上前,沉聲道。
    “去吧!”
    “給予周軍迎頭痛擊!”
    牛受年與辛爭輝相視一眼,猛地揮手,應允道。
    上邽內叛軍大部,一萬六千餘眾開出城外。
    還真是一個無比適合衝殺的陣型.....齊震鱗騎於大馬之上,以逸待勞,在朝廷軍出現在視線中之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當即揮舞長槍,大喝道:“全軍出擊!”
    “隨本將衝殺,建功立業!”
    話音落下。
    齊震鱗與親衛騎兵一馬當先,衝鋒而出。
    “殺啊!”
    一萬六千餘完成列陣的叛軍,亦是緊隨其後,殺聲震天。
    “叛軍殺出來了!”
    “好洶湧的氣勢!”
    “怎麽辦!”
    “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麵對迎麵而來、數量龐大、兵鋒極盛的叛軍,此前一敗再敗的恐懼之感,縈繞在每一個秦州兵的心頭。
    那種怯意,猶如瘟疫般,迅速擴大擴散....
    還未接戰,五千餘秦州兵就有了潰散之兆。
    “阿澤!”
    陳宴關注著周圍的變化,意識到時機已到,喊道。
    “明白。”
    宇文澤迅速給出了回應。
    “走。”
    陳宴當即調轉了颯露紫的馬頭,揮舞馬鞭。
    宇文澤、朱異、陸藏鋒三人亦是照做,緊隨其後。
    早已得到命令的一百騎兵,在顧嶼辭的帶領下,同樣向後狂奔而去。
    本就有潰散之勢的秦州兵,頓時出現了一陣騷亂。
    “不是!”
    “他就跑了?!”
    “連頭都不帶回的?!”
    程以南看著這一切,整個人都傻眼了,目瞪口呆。
    陳宴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娘的!”
    莫正溪見狀,罵罵咧咧道:“這陳宴嘴上說得那麽硬,怎麽比我們跑得還快?”
    “別愣著了!”
    “我們也快撤了!”
    “晚了怕是就走不了了!”
    程以南察覺到那越來越近,衝鋒而來的叛軍,連忙提醒道。
    隨即,他二人亦是領著一隊人馬,就開始跟在陳宴身後狂奔。
    主將都逃了,五千秦州兵四散潰逃。
    “一觸即潰,真是一群廢物!”
    “有這樣的軍隊,朝廷真該亡了!”
    “追上去,死死咬住他們,絕不能讓周軍逃了!”
    齊震鱗譏笑一聲,發號施令道。
    上邽城頭上。
    觀戰的辛爭輝目睹這一切,大喝道:“壓上去!”
    “全部給我壓上去!”
    “一定要吃掉剩下的周軍!”
    看著丟盔棄甲,兵敗如山倒的朝廷軍,辛爭輝絕不會錯失良機。
    在此命令下,城內剩餘的叛軍全部出動,加入了追擊的隊伍。
    一個時辰後。
    隴積山。
    陳宴等人放緩速度,逐漸停了下來。
    拚死拚活趕上來的莫正溪,焦急連聲問道:“陳宴,你停下來作甚?”
    “接下來咱們該往哪兒逃?”
    “那叛軍就快追上來了!”
    莫正溪惶惶如喪家之犬。
    慌亂極了。
    “逃?”
    陳宴聞言,冷笑一聲,環視自己選好的戰場,意味深長道:“接下來該我收網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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