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都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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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鴉韌!”
    陳宴淡然一笑,視線對上他的眼睛,徐徐吐出三個字。
    但就是這三個字,讓原本誌得意滿的黑衣領頭人,臉色驟然突變,充斥著錯愕不已,詫異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如此反應,幾乎是已經變相坐實了他的身份。
    “本督不僅知道是你,還知道獨孤章、趙青石、趙惕守、高炅,都參與其中了.....”
    陳宴笑得意味深長,一連串名字被報了出來。
    說罷,目光掃過羊鴉韌身旁,此前並未發生的幾個黑衣人,又繼續道:“幾位,大家都是故人,別藏頭露尾了,現身一見吧!”
    “陳宴啊陳宴,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被點名的獨孤章,一把揭開臉上遮麵的黑布,不由地歎道:“竟能判斷得分毫不差.....”
    縱使兩家是矛盾無法調和的死敵。
    但有些時候,獨孤章是真佩服陳宴的很!
    那些名字裏,沒有一個是多報的,甚至也沒有一個是少報的......
    “再厲害又如何?”
    陳宴想聳聳肩,卻被身上的繩子捆得動彈不得,幽幽道:“不還是淪為諸位的階下囚了嗎?”
    言語之中,頗有幾分放棄抵抗的無可奈何。
    “哈哈哈哈!”
    此前積怨頗深的高炅,笑得極其肆意,嘲諷道:“不愧是陳督主,大塚宰的頭號寵臣,的確有自知之明!”
    秦州戡亂,涇州剿匪,是用兵如神,可是再厲害、再風光又能怎樣?
    不還是老老實實,被綁在這裏,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們想怎麽拿捏,就能怎麽拿捏!
    “陳宴,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出鴉韌的身份,又是如何將我們幾人猜的這般準確的?”獨孤章的臉上,卻不見絲毫得意,推開趙青石,直勾勾地望著陳宴,沉聲問道。
    他是真的好奇極了。
    明明什麽都沒暴露,還一直用黑布裹著臉,是哪兒得來這麽多信息,以供推測的?
    “其實不難。”
    陳宴聞言,眨了眨眼,朝羊鴉韌努努嘴,笑道:“寒姒姑娘喚他為羊(Xiang)公子,而在長安羊氏非大姓.....”
    “恰巧沉默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獨孤老柱國的舊部,有一位就姓羊,這麽年輕的聲音,又能居中聯係雌雄雙煞,身份呼之欲出了!”
    這個姓氏,這個歲數,再加上所做之事,可能會是庶子嗎?
    那就隻會是嫡子!
    而符合條件的,在那位羊姓舊部裏,有且僅有一位.....
    (羊同祥)
    “陳督主還真是名不虛傳!”
    羊鴉韌聽得歎為觀止,抬手輕拍,感慨道。
    卻是笑得愈發得意。
    再牛又如何?
    不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陳宴的能力,展現得越強,不就越襯托出他更強嗎?
    “厲害!”
    獨孤章點點頭,理清這個推理邏輯後,繼續問道:“又是如何聯係到我們身上的呢?”
    其實獨孤章最不能理解的,還是陳宴認出羊鴉韌後,那一連串的報名.....
    太過於精準了!
    分毫不差。
    好似開了天眼一般....
    但若是他真開了,又怎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獨孤兄,看看寒姒姑娘手上的銀票!”陳宴輕笑一聲,朝攥著厚厚一疊的虞寒姒,努了努嘴,開口道。
    “銀票怎麽了?”
    獨孤章不解,疑惑道:“有什麽問題嗎?”
    任憑他如何絞盡腦汁,也不明白這話是何意.....
    那都是錢莊開出的,與他們各家的身份又沒任何關係呀!
    “銀票沒有問題.....”
    陳宴並未賣關子,似笑非笑,玩味道:“但是憑羊鴉韌一人,可是拿不出如此數量的銀票!”
    “必是多人拚湊而成的!”
    “那散亂的麵額便是佐證!”
    在羊鴉韌拿出銀票之時,陳宴觀察得很細致.....
    其中沒有一萬兩的,最大的是五千兩,甚至還有一千兩,五百兩。
    所以才會是一大疊,使虞寒姒數了半晌。
    真不是陳宴眼高於頂,瞧不起羊鴉韌,偌大的長安,除了他之外,年輕一代中,有幾人能眼都不眨拿出五萬兩的?
    別說五萬兩了,三萬兩,一萬兩都難.....
    獨孤章聞言,猛地恍然大悟,道:“而與鴉韌交好並能提供銀票的,也就我們幾人.....”
    “到這裏就可以基本確定了!”
    交好是一方麵,他們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點....
    與他有怨!
    範圍一下子就好鎖定了!
    “正是。”
    陳宴頷首,目光落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玩味道:“這些銀票裏麵,高炅高公子一個人,怕是就出了不少吧?”
    為何陳某人能如此肯定?
    因為這一位,對他的怨氣,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逮到能弄死他的機會,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沒錯!”
    高炅眸中透著狠厲,冷笑著給出肯定答複:“陳督主你說得很對!”
    他高炅不僅掏空了自己的私房錢,還去借了不少,湊足了一萬兩。
    趙惕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量著談笑風生,絲毫不像階下囚的陳宴,陰陽怪氣道:“不得不說,陳宴你這臨危不亂的處事態度,還真是令人欽佩.....”
    “都到這一步了,還能侃侃而談!”
    陳宴抬眸,望向這兩張熟悉的臉,笑道:“兩位趙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啊!”
    “上次一別,都有數月了吧?”
    遙想之前見麵,還得追溯到涇州剿匪以前了.....
    若非這兩個愣頭青助攻,領人衝擊明鏡司,還沒那麽容易拿下長安的賭業!
    “陳宴,你沒想到會有落到,我們兄弟手上的一天吧?”
    趙青石恨得咬牙切齒,厲聲道:“有沒有心儀的死法?”
    自從祖父將他們救出明鏡司後,就受到了嚴厲至極的管教,甚至連自由都受限了.....
    那口氣一直憋在心裏。
    一切都是麵前這個被捆住的混蛋帶來的!
    “看來諸位已經,為本督準備好了死法?”
    陳宴淡然一笑,饒有興致地開口道:“不妨說來聽聽!”
    “你明鏡司不是以酷刑聞名嗎?”
    趙青石鼻翼兩側的肌肉驟然繃緊,下頜線繃成一道冷硬的折線,嘴角卻勾著絲極淡的弧度,那笑意沒沾半點溫度。
    反倒像毒蛇吐信前的蓄力,連呼吸都帶著股子要噬人的腥氣。
    頓了頓,又繼續道:“特地為你請來了,擅長剮肉的高手,還為你備下了參湯,不剮夠一萬刀是不會讓你斷氣的!”
    這是他們眾人商量後,一致認同並選定的辦法。
    要讓陳宴生不如死,狠狠折磨....
    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如此美妙的死法,你們不妨與陳督主,一同享用吧?”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破廟黑影深處,飄蕩了出來,很是詭異戲謔。
    “什麽聲音?!”
    “誰!?”
    包括虞寒姒在內,圍著陳宴的一眾人皆是頭皮發麻,汗毛聳立,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之處。
    他們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旁人?
    破廟黑暗中,那道聲音再次如鬼魅般傳來,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