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每隔一刻鍾不交,就砍你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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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私兵抱拳躬身,眼神裏閃過一絲懾人的寒芒:“侯爺放心,屬下這就去搜!管他是在書房溫書,還是在臥房躲著,片刻之內,定讓他們一個個跪在侯爺麵前!”
    說罷,他一揮手,十餘名私兵立刻拔出腰間佩刀,刀鋒在火把的映照下閃著森冷的光。
    他們腳步沉重地踏過青石板,朝著內院的方向湧去,靴底碾過落葉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旋即,內院方向已傳來雜亂的哭喊與嗬斥。
    不過片刻功夫,那十餘名私兵便押著幾個身影回來了。
    為首的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年,被兩名私兵反剪著雙臂,嘴角還帶著血跡,正是遊望之的庶長子。
    後麵跟著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再往後,是兩個被士兵粗魯地拎著後領的小童,其中一個懷裏還緊緊抱著隻布老虎,另一個不過四五歲,早已哭得喘不上氣,被嚇得連掙紮都忘了。
    “咚”“咚”幾聲悶響,私兵們毫不留情地將幾個孩子按在地上。
    少年倔強地想掙紮起身,卻被人狠狠一腳踹在膝彎,硬生生再次跪了下去。
    “爹!救我!”
    “孩兒好害怕!”
    幾個年幼的更是站不穩,直接被推倒在地,對遊望之求救的哭喊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庭院。
    遊望之被兩名私兵死死架住胳膊。
    他掙紮著,聲音因恐懼而嘶啞:“常德!”
    “你想做什麽!”
    “不要傷及無辜之人!”
    遊望之奮力扭動著,鬢角的白發散亂下來,沾在冷汗涔涔的額頭上。
    常德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隻從鼻腔裏擠出一聲冷笑:“遊望之,本侯向來是非分明,也信奉冤有頭債有主!”
    頓了頓,又繼續道:“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遊騁懷,本侯隻要他為阿威償命,絕不會禍及旁人!”
    說著,豎起了一根手指。
    常德並非是一個濫殺無辜之人。
    從始至終都隻想要遊騁懷的狗命!
    遊望之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疼得他渾身發顫,卻死死盯著那排哭成淚人的兒子們。
    他猛地轉頭看向常德,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絕望的動搖,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可騁懷自從早上離府去太學後,從未回來過啊!”
    “我也不知道,他此刻身處何地!”
    遊望之不是不會權衡利弊,也不是不想交人.....
    暫時舍遊騁懷一人,就可保住剩下的兒子,這個選擇傻子都會做!
    可他拿不出人來啊!
    常德扯了扯嘴角,語氣裏的譏誚幾乎要溢出來:“看來你是要嘴硬到底,死保遊騁懷了.....”
    “好,好得很!”
    “我真不知道啊!”遊望之喃喃地重複著,聲音滿是無奈。
    遊望之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字字句句都是實話,麵前這武夫就是不相信呢!
    常德似笑非笑,從一名私兵腰間抽出佩刀,反手將刀鞘扔在地上,寒光閃閃的刀刃直指遊望之的兒子們:“姓遊的,既然你執意窩藏不交,那本侯也要讓你嚐嚐喪子之痛......”
    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本侯耐心不好,每隔一刻鍾不交,就砍你一個兒子!”
    顯而易見,常德就是在逼遊望之,這個當爹的做選擇.....
    倘若他再繼續固執,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讓他也嚐嚐自己相同的痛苦!
    遊望之眼睜睜看著那刀刃離兒子越來越近,眼眶幾乎要瞪裂:“你敢!”
    “你看本侯敢不敢!”
    常德聽樂了,梗著脖子,眸中閃過一抹狠戾,笑問道:“遊望之,這個是你的庶長子,對吧?”
    說著,持刀徑直指向了人群中,最年長的那位。
    遊錫齡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
    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有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爹.....爹!救我!”他猛地轉頭,視線穿過搖曳的火光,死死黏在遊望之身上,聲音裏的哭腔幾乎要將嗓子撕裂,“爹救我!爹!孩兒不想死!”
    “嗚嗚嗚.....啊!”
    哭聲未落,常德眼中戾色一閃,竟連半分遲疑都沒有。
    他冷笑一聲,手腕猛地發力,高舉的佩刀帶著破空的銳響,如一道淬了寒的閃電劈落!
    “不——!”遊望之撕心裂肺的吼聲刺破夜空,卻終究慢了一步。
    隻聽“噗嗤”一聲悶響,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紅了青石板,也濺上了旁邊幼弟驚恐的臉。
    這位遊氏庶長子甚至來不及再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脖頸處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著血泡,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仿佛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空氣瞬間凝固了。
    其餘幾個孩子嚇得魂飛魄散,卻被私兵死死按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常德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刀刃上的寒光映著冰冷的側臉:“遊望之,現在知曉本侯敢不敢了?”
    “將這具屍身給小司馬,好好瞧一瞧!”
    真當他是在虛張聲勢?
    旋即,兩個私兵應聲而動,將遊錫齡的屍身,拖到了遊望之的麵前,悲慟道:“錫齡!”
    “常德,我兒錫齡並未參與,你怎能如此殘忍!”
    “濫殺無辜!”
    遊望之的心頭在滴血。
    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劈裂。
    “哈哈哈哈!”
    常德聽著這番怒斥,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快意,震得人耳膜發疼。
    他笑了許久,才緩緩收住聲,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眼神卻冷得像冰:“殘忍的不是本侯,是你遊望之!”
    “是你親手害死了你的庶長子!”
    “倘若你說出了,將遊騁懷藏在哪裏,他又豈會死?”
    “常德,你要我說多少遍!騁懷從未回府!”遊望之眼中布滿血絲,聲音戾是崩潰的哭腔,“我也沒有窩藏過他,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在哪裏!”
    可常德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場拙劣的獨角戲:“這嘴還真是硬啊!”
    “不過沒事.....”
    “本侯有的是時間來陪你玩!”
    “直到殺到你願意說為止!”
    常德也想瞧瞧,究竟是他的刀硬,還是遊望之的嘴硬.....
    也不知道他的兒子數量,夠不夠砍的!
    “常德,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沒有窩藏騁懷!”
    遊望之胸口劇烈起伏,喉嚨裏像堵著滾燙的烙鐵,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你不都已經搜府了嗎?”
    常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怒意:“長安那麽大,你能藏人的地方多得是!”
    無論遊望之再如何說,常德都是認定了。
    “侯爺,一刻鍾到了!”私兵上前,開口道。
    “遊小司馬鐵石心腸,僅殺區區庶子,看來是不能讓他改變主意的......”常德聞言,掃過那些嚇得麵無人色的遊氏子弟,似笑非笑。
    言語之中,滿是意味深長。
    “常德,你想作甚!”
    “定襄侯,你別亂來!”
    遊望之聽到這話,頓感大衛不妙,冷汗直流,歇斯底裏大喝道。
    私兵心領神會,獰笑著上前,一把薅住遊啟豐的後領,硬生生拖到常德麵前,恭敬道:“侯爺,小司馬,嫡長子帶到!”
    常德用靴尖猛踢遊啟豐的膝蓋,迫使他跪下,隨即緩緩轉向遊望之,嘴角噙著一絲殘酷的笑意:“遊望之,本侯並非是個嗜殺好殺之人......”
    “給你兩個選擇,是要文武兼備的嫡長子,還是要死保那平庸的嫡次子!”
    說著,掂了掂手中的佩刀,刀刃上的血跡尚未幹涸。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才肯相信!”遊望之嘶啞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冥頑不靈!”
    常德臉上的最後一絲溫度瞬間褪去。
    他看著遊望之,眼中再無半分猶豫。
    “爹——!”遊啟豐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那是他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個聲音。
    常德卻像是殺紅了眼,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提著滴血的刀,又走向下一個庶子。
    一個,又一個......
    常德像一尊沒有感情的殺神,手中的刀起刀落,鮮血染紅了庭院的青石板,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那些曾經鮮活的遊氏子弟們,此刻接連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不要!”遊望之終於從麻木中驚醒,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卻被私兵死死按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刀刃落下。
    又是一聲悶響,溫熱的血濺在他的衣襟上,燙得他心口劇痛。
    “常德,我遊望之與你不共戴天!”
    低低的笑聲從他喉嚨裏滾出來,越來越響,越來越癲狂,像夜梟在墳地裏哭嚎。
    “真當本侯在與你虛張聲勢?”
    “本侯的耐心,已經幾乎快耗盡了.....”
    常德握著手中滴血的刀,沉聲道:“再不說,就直接讓你斷子絕孫!”
    “哪怕騁懷真被我藏起來了.....”
    遊望之眸中滿是恨意,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也絕不可能交給你的!”
    “常德,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他!”
    遊望之徹底破防,也是徹底地瘋狂。
    “好,你他娘真厲害!”
    常德被激得目眥欲裂,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燒穿五髒六腑,提著刀準備走向遊望之僅剩的兩個庶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碎了夜的死寂。
    “侯爺!侯爺!”一名守在門口的私兵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慘白,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明......明鏡司的人來了!還有禁軍!他們......他們把整個小司馬府都給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