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巧取救命之恩,吳郡陸氏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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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溟踏著滿地鮮血,一步步走近,砍刀上的血珠順著刀刃,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領頭大哥的心尖上。
    他渾身浴血,額前的碎發被血黏在皮膚上,臉上濺落的血點順著下頜線往下滴。
    唯獨一雙眼睛亮得嚇人,裏麵翻湧著未消的殺意與滔天怒火。
    阿溟在領頭大哥麵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俯身,死死盯著領頭大哥因恐懼而扭曲的臉,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一字一頓地問“剛才就是你在打我阿姐的主意吧?”
    他已經打好主意了,絕不能讓這混賬死得痛快
    要把這混賬眼睛挖出來,手腳全部砍斷,使其受盡折磨而死!
    “不!”
    領頭大哥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血汙裏,雙手死死抱住腦袋,聲音抖得像篩糠,連哭帶喊地求饒“傻大小兄弟,都是誤會!”
    “不要殺我!”
    阿溟眼神冰冷,不為所動,舉起了手中的砍刀。
    “啊!”
    下一刻,領頭大哥的哭求猛地卡住,身體劇烈一顫,隨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但動手的卻不是阿溟,手中砍刀還未揮下
    領頭大哥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一支羽箭從自己後背穿透胸膛,箭尖帶著鮮血直直刺出。
    隨即,他身體便重重向後倒去,徹底沒了聲息。
    阿溟舉著砍刀的手頓在半空,眉頭緊緊擰起,盯著地上領頭大哥的屍體,臉上滿是困惑,歪了歪頭,嘴裏不自覺地嘀咕出聲“怎麽回事?”
    “他怎麽死了?”
    說著,往前湊了兩步,目光落在領頭大哥胸前插著的羽箭上,箭尾的羽毛還在微微晃動。
    他眉頭緊蹙,用砍刀的刀尖輕輕撥了撥那支箭,眼神裏的疑惑更重了“哪兒來的箭?”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殘陽的餘暉被灰蒙蒙的暮色吞沒,坡下的血汙在昏暗裏泛著暗沉的光。
    就在這時,塬坡上傳來一聲清亮而威嚴的厲喝“敢傷我大周子民者,誅!”
    “這些肆意妄為的叛軍,一個不留!”
    循聲抬頭,隻見刻意凹神兵天降人設的陳宴立在坡頂,手中長弓直指下方。
    話音未落,身後的十幾個府兵已抽出佩刀,邁開大步順著坡勢衝了下來,腳步聲整齊而沉重。
    那些本就嚇破了膽的僅剩叛軍見狀,早已沒了半分抵抗的心思,尖叫著四散潰逃。
    可府兵們訓練有素,身形迅捷如豹,很快便追上了這七八個殘匪。
    刀光起落間,慘叫聲接連響起。
    不過片刻,最後幾個叛軍便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再無生息。
    阿溟雙手緊握砍刀橫在身前,刀刃上的血跡順著冷硬的弧度滴落。
    他瞳孔微微收縮,緊盯著走近的陳宴,渾身肌肉依舊緊繃,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警惕,連聲音都帶著一絲未平的沙啞與銳利“你們又是什麽人!”
    眼眸之中滿是,尚未褪去的殺戾與濃重的戒備。
    像一頭剛經曆過廝殺、仍未放鬆警惕的野獸。
    直覺告訴阿溟,麵前突然出現的這些家夥,要比剛才的人更強更難對付
    “這話不應該我來問你嗎?”陳宴在距離三步外站定,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渾身浴血的阿溟,淡然一笑,反問道。
    “是我先問你的!”
    “回答我!”
    “別逼我動手”
    阿溟目光死死鎖住陳宴,指節因緊握刀柄而泛白,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像鐵塊,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那女子目光掃過陳宴與府兵身上,製式統一的玄色戎服,又瞥見他們腰間懸掛的朝廷製式佩刀,緊繃的神情驟然一鬆。
    她立刻快步走上前,伸手按住阿溟握刀的手腕,輕輕將刀刃往下壓了壓,柔聲勸道“阿溟,快將刀放下!”
    見自己弟弟依舊滿眼警惕,又加重了語氣,指著陳宴身上的戎服解釋“他們是周國的官軍!”
    “不是壞人!”
    說著,輕輕拍了拍阿溟的手背,示意他放鬆戒備。
    阿溟的手依舊死死攥著刀柄,指節泛白的程度絲毫未減,橫在身前的砍刀也沒有往下壓半分。
    他緊蹙著眉,眼神像兩道寒光牢牢鎖住陳宴,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依舊帶著緊繃的沙啞“阿姐,防人之心不可無!”
    頓了頓,往前微傾身體,將阿姐和弟弟又擋在身後幾分,目光在陳宴與府兵們身上來回掃視,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細微動作,滿是執拗地提醒道“你忘了河州的流民,就是被官府逼反的了?”
    阿溟不相信麵前這些人。
    他隻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周國官軍?”
    陳宴眉頭輕挑,捕捉到了女子稱呼上的不同尋常,略作思索後,問道“這位姑娘,你們莫非是來自南邊的梁國?”
    這個小將軍看著年輕,洞察力倒是不弱女子微微一怔,隨即抬眼細細打量陳宴——戎服襯得他身形挺拔,麵容俊朗且帶著少年人的英氣,眼神銳利卻不失溫和,不由地心中暗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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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後,她輕輕拉了拉仍在警惕的阿溟,對著陳宴頷首,語氣平和地承認“正是。”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們姐弟來自江南,因某些變故,流亡到了貴國”
    “不料又遇上了這些叛軍”
    這小姑娘雖穿的樸素,但她那氣度談吐,絕不是尋常人家陳宴同樣打量著那女子,捕捉著各種細節,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已有了幾分判斷。
    雖未施粉黛,額前還沾著些微塵灰,卻難掩清麗絕俗的容貌,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
    尤其那雙眼睛,沉靜而明亮,沒有尋常流民的惶恐與卑微。
    方才說話時,語氣從容、條理清晰,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不自覺的端莊氣度。
    特別是麵對府兵時,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就絕非普通農戶或小戶人家的女子。
    他收回目光,語氣放緩了些“原來如此!”
    “陳某是朝廷派遣來平叛的,不會傷害你們!”
    說罷,側身示意周圍的府兵退後兩步,以示無惡意。
    陳宴見阿溟的戒備稍減,才看向女子,溫和地問道“還不知幾位該如何稱呼?”
    “阿兄怎麽還跟他們聊上了?”
    “不會是看上這女子了吧?”
    跟在身側的宇文澤,目睹這一幕,心中不由地泛起了嘀咕。
    但很快就自我否決了
    他家阿兄但凡真有這種想法,剛才第一時間就施以援手了,又怎會觀望呢?
    恐怕是在那個年輕人的主意
    念及此處,宇文澤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阿溟的身上。
    女子微微屈膝,朝著陳宴禮貌地欠了欠身,聲音溫婉卻清晰“小女子姓陸,單名一個寧字。”
    說罷,她側身拉住仍有些戒備的阿溟,對陳宴介紹道“這位是舍弟,陸溟!”
    隨後,又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緊緊攥著她衣角的少年,柔聲道“這位也是舍弟桓靖!”
    “姓陸?”
    “來自江南?”
    陳宴聽到這個姓氏,又聯想到他們的來曆,眉頭微微一蹙,隨即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探究,試探著問道“姑娘,莫非是吳郡陸氏之人?”
    就這位陸寧姑娘的談吐氣度,一看就是高門大族的大家閨秀
    而那悍勇壯碩的陸溟,殺起人來幹淨利落,招式渾然天成,必是有人培養的。
    而江南姓陸的大族,有且僅有那麽一個
    “曾經是”
    陸寧抿了抿唇,嘴角先是微微牽動,隨即勾起一抹極淡的苦笑,那笑意順著眼角眉梢蔓延開,卻沒半分暖意。
    反倒像被秋風拂過的殘荷,透著說不盡的蕭索。
    “現在不是了!”她的聲音輕了幾分,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
    說到這裏,抬眼望向遠處漸濃的暮色,目光空茫得像是能穿透層層夜色,落到千裏之外的江南故園,“我與兩個弟弟,如今是居無定所,飄蕩無依的浮萍”
    “連之後去哪兒都不知曉”
    話音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那聲歎息細若遊絲。
    吳郡陸氏嗎?
    陸寧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鬢發,別到耳後,露出的側臉線條柔和,卻因這話語裏的落寞,而顯得格外單薄。
    “吳郡陸氏恐怕是,發生了什麽大的變故”陳宴將陸寧的情緒,盡收於眼底,心中泛起了猜測。
    這同姓的姐弟二人的身份,絕對不會低
    而旁邊姓桓的那小子,十之八九是來自譙國桓氏!
    宇文澤適時上前幾步,揚起一抹和煦的笑意,平靜道“阿兄,此處全是屍首,站在這兒聊也不合適”
    頓了頓,又提議道“咱們營地的吃食,也差不多做好了,不如將他們請去用些東西?”
    顯而易見,阿澤同誌是讀懂了,自家阿兄的心思
    特地打起了助攻。
    “嗯。”
    陳宴與宇文澤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點頭,看向陸寧姐弟,笑道“你們應該也餓了吧?”
    “天色已晚,先去我們營地吃些飯食,暖暖身子吧”
    “待明日本將再派人,送你們去安全之處!”
    “好。”
    陸寧抬眸看向陳宴,目光又在周圍規整肅立的府兵間轉了一圈,略一思忖後便輕輕點頭“既如此,那就叨擾將軍了。”
    “不行!”陸溟立刻皺緊眉頭,攥著砍刀的手又用力了幾分,警惕地盯著陳宴與宇文澤,“阿姐,誰知這些人是否包藏禍心?”
    他往前踏了一步,擋在陸寧身前,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咱們還是盡快趕往渭州吧”
    陸溟信不過陳宴,尤其是那盛情相邀,太過於熱情了
    總感覺有鬼!
    絕不能讓阿姐身陷險境!
    宇文澤見狀,輕哼一聲,隨即指向陳宴,朗聲道“我阿兄乃是大周魏國公,明鏡司督主,驃騎大將軍,節製河、渭、鄯三州軍政,豈會害你們性命?”
    “他他是陳宴大人?!”
    桓靖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警惕瞬間被震驚取代,驚詫道“以詩力壓王謝的那位周國詩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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