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登門尋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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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穿透斑駁樹葉,於幽靜小巷中灑下一片片光影。我,阿鬼,懷揣著複雜心情,依循記憶中的路線,朝著那扇熟悉的古樸木門緩緩走去。一路上,往昔與她相處的點滴,似電影般在我腦海不斷放映。
    那扇木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木質紋理在歲月侵蝕下愈發深沉,上麵的銅質門環也生了些許鏽跡。我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叩響門環,沉悶而悠遠的聲響在小巷中回蕩。
    “誰呀?” 一個清脆如黃鸝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即便時隔多年,這聲音仍能瞬間穿透我的心,讓我眼眶微微發熱。緊接著,一陣熟悉的、略顯遲緩卻篤定的腳步聲傳來。
    隨著 “吱呀” 一聲,門緩緩打開,一個長相清秀的鄰家女孩出現在我眼前。她皮膚白皙如雪,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宛如春日裏盛開的桃花,透著自然的甜美。那雙曾經靈動如今卻失去焦點的大眼睛,依舊清澈明亮,滿是純真與懵懂。她的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更添幾分俏皮,隻是如今,這俏皮中多了一絲曆經滄桑的落寞。
    “阿鬼,是你嗎?” 她微微仰頭,側耳傾聽,試探著問道。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流淌在這略顯陳舊的小巷中,卻在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是我,我來看你了。”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波瀾。看著眼前這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那些共同度過的童年時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小時候,我們在巷子裏一起玩耍,她雖視力不好,卻總是充滿好奇地探索周圍一切,我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她。後來,因一些變故,我離開了這裏,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是在這樣悲傷的時刻。
    “你…… 你怎麽來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泛起淚花,盡管看不見,卻準確地朝著我的方向伸出手。我急忙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間,兒時的溫暖與如今的悲傷交織,讓我五味雜陳。
    “我聽說了奶奶的事,放心不下你,就來了。” 我輕聲說道,心中滿是不忍。看著她悲傷的模樣,我仿佛又看到曾經那個在黑暗中努力摸索的小女孩,而我卻沒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在身邊。
    小巷裏的風輕輕吹過,吹起她的發絲,也吹動了我的思緒。我深知,此次前來,不僅是為了安慰她,更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而眼前這個女孩,她不隻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人物,更是我生命中無法割舍的重要存在。
    她在屋內摸索著,腳步雖略顯遲緩,卻有著別樣的篤定。她熟練地來到桌旁,伸手輕輕觸碰桌麵,像是在確認位置,隨後拿起一個茶杯,又準確地提起茶壺,為我倒了一杯茶。那動作連貫而自然,仿佛每一個細節都已刻在她的記憶深處。看著這簡單甚至有些簡陋的家,我不禁開口問道:“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她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輕聲說道:“嗯,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出車禍去世了,我也在那場車禍中失去了光明。之後,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可是奶奶前幾天也去世了,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般敲在我的心上,我不禁握緊了拳頭,對自己多年的缺席感到深深自責。
    我心中湧起一陣同情,看著她堅強又無助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身上掏出一些錢,遞到她麵前:“這裏有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接著,我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鈴鐺,輕輕放在她手中,認真地說道:“另外,你要是有什麽事,就使勁搖這個鈴鐺。隻要我能感應到,就一定會過來。就像小時候我答應過要一直保護你那樣,這次,我不會再食言。”
    鈴鐺在她手中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在這寂靜的屋子裏編織出一張充滿希望的網。她微微一愣,臉上露出驚訝與感動交織的神情。她緊緊握著鈴鐺,像是握住了生命中的一絲曙光。“謝謝你,阿鬼,這麽多年了,你還記著我。” 她的聲音略帶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傻瓜,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我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希望我的幫助能給她黑暗的世界帶來一絲光明,也希望在這看似偶然的相遇背後,能真正為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剛走出門,“嗬嗬嗬,你還是來了,一切都在我預期中。” 馬叮當那略帶調侃的聲音便傳入耳中。我抬眼望去,隻見她早就在門口等著我,臉上掛著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頭發高高束起,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與神秘。
    我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有些厭煩,沒有什麽要解釋的,轉身隻顧自己走。這一連串的神秘事件已經讓我心力交瘁,實在不想再應付她這莫名其妙的話語。馬叮當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說道:“我以為我們異人都是比較冷血的,沒想到還有不一樣的。”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又似乎夾雜著一絲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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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又看了馬叮當一眼,問道:“有什麽不一樣,大家都是人,生來就平等。” 在我看來,異人雖然擁有特殊能力,但本質上與普通人並無區別,都應該懷有一顆善良的心。馬叮當聽了我的話,腳步停頓了一下,像是被我的回答觸動了什麽,隨後突然說道:“難倒你師傅沒告訴你,我們應該和別人保持距離。”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疑惑,也有幾分理所當然。
    “說過,” 我微微皺眉,語氣堅定地回應道,“但是我不想按照那種無情的方式活著,像你們一樣。尤其是麵對她,我不能不管。” 師傅的教導我銘記於心,但我有自己的堅持。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裏,我不想因為擁有異能就變得冷漠疏離,對他人的苦難視而不見,更何況是她,那個我從小就想要守護的人。
    馬叮當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似乎想要重新認識我一般。“或許你是對的,” 她緩緩開口,語氣中少了幾分之前的尖銳,“但異人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有時候保持距離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我明白她的意思,在這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異人世界裏,謹慎行事無可厚非。但我堅信,善良和溫暖同樣不可或缺,而她,值得我用全部的力量去守護。我們沿著小巷慢慢走著,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然而,我們之間關於異人處世之道的分歧,卻如同這斑駁陸離的光影,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中,悄然蔓延。
    剛走出去沒幾步,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你好,請問是阿鬼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語氣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我說,是的。” 我下意識地回答道。“阿鬼,求求你要來幫幫我們,我們在城南女子學院。” 話還沒說完,電話便 “嘟 —— 嘟 ——” 地掛斷了。
    我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轉頭看向馬叮當,無奈地說道:“我有事要處理,你先走吧。” 然而,馬叮當卻一臉堅定,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說道:“我也想去看看你怎麽處理,放心我不會添麻煩。” 看著她那執拗的樣子,我實在拿她沒辦法,隻好點頭同意。
    我們急忙趕到城南女子學院,剛一進校園,便看到一個女子神色慌張地朝我們跑來。她滿臉恐懼地看著我,手指顫抖著指向教學樓的方向,聲音帶著哭腔說道:“阿鬼,妍妍要跳樓了,你快幫幫她。”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隻見樓頂邊緣站著一個女孩,正是妍妍。她全身正蔓延著詭異的鬼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鬼氣如黑色的煙霧,不斷纏繞著她的身體,仿佛要將她吞噬。很明顯,這不是一樁普通的撞邪事件。馬叮當在一旁也察覺到了異樣,低聲說道:“這鬼氣如此濃烈,看來背後的東西不簡單。” 我微微點頭,心中迅速思索著應對之策。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學生,他們紛紛抬頭張望,臉上滿是驚恐與擔憂。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多想,我朝著教學樓飛奔而去,馬叮當緊跟在我身後。
    一路上,我不斷回憶著師傅傳授給我的各種術法,思考著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驅散妍妍身上的鬼氣,將她從危險邊緣拉回來。每上一層樓,都能感覺到那股鬼氣愈發濃烈,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們。當我們終於來到樓頂,妍妍就在眼前,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身體搖搖欲墜,而那濃烈的鬼氣正不斷侵蝕著她的心智。
    “等等,有什麽好好說,為什麽要搭上一條性命呢?” 我心急如焚,試圖用言語喚醒妍妍尚存的理智。然而,此刻的妍妍仿佛被惡魔完全占據了心智,她猛地一下看向我,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緊接著便憤怒地吼道:“你們都得死。” 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來自地獄的詛咒。
    話音未落,她毫不猶豫地朝著樓下縱身跳去。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周圍的學生們都驚恐地捂住嘴巴,發出陣陣尖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馬叮當出手了。隻見她迅速掰開一個奇怪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召喚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刹那間,一道綠色的光芒如閃電般射向妍妍。妍妍被這光芒擊中後,身體微微一滯,但還是繼續向下墜落。
    說時遲那時快,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飛身撲向樓邊,在最後一刻,一把抓住了妍妍的手。“不要放開,我拉你上來!” 我大聲喊道,手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妍妍的身體在空中劇烈搖晃,她的眼神中此刻閃過一絲恐懼與迷茫,似乎在這生死邊緣,短暫地恢複了一絲清明。
    馬叮當見狀,也迅速來到我身邊,幫忙一起拉住妍妍。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我能感覺到妍妍的手在我的手中微微顫抖,她的身體重量也幾乎要將我一同拽下高樓,但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掉下去。因為我知道,在我身後,還有一個同樣需要我守護的她。
    “堅持住,妍妍!” 我咬著牙說道,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時間仿佛都變得無比漫長。我深知,此刻我們正與死神進行一場激烈的較量,稍有不慎,妍妍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而這背後那股神秘的邪惡力量,似乎還在暗處蠢蠢欲動,等待著我們露出破綻…… 但我不能輸,為了眼前的妍妍,也為了那個在黑暗中等待我守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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