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正道聯盟如潮水般湧來的高手，我強壓心頭驚惶 —— 三日前為突破鬼眼神通強行透支瞳力，此刻左眼正傳來針紮般的刺痛，根本無法發動 “慢視” 能力。但掌心六道天書的冰涼觸感提醒著我：必須在子時前將其送至尊閣。
    我佯裝運轉鬼眼神通，實則憑借肌肉記憶側過身，指尖掐決的同時，餘光鎖定正前方持盾修士的呼吸節奏 —— 他每三次揮盾會出現 0.3 秒的空當。法器驟然爆發出刺目黑光，我借著法術轟鳴掩蓋腳步聲，貼著地麵如遊蛇般突刺，盾牌與法器相擦的火星濺上臉頰，灼燒出細密的血泡。
    “小心！他眼神不對！” 後方傳來警惕的呼喊。我心中暗叫糟糕，這才驚覺透支後的瞳孔已失去標誌性幽光。正道盟長老的金色令牌轟然展開光幕時，我幾乎是用肩膀撞向那道屏障，法器尖端擦著光幕邊緣劃出半弧火星 —— 若是全盛時期的鬼眼神通，此刻本該精準捕捉到符文間隙。
    “乳臭未幹的小子，拿什麽跟老夫鬥？” 長老的冷笑混著令牌震顫的嗡鳴傳來。我後背抵著冰涼的石壁，左手悄悄摸向腰間符囊，掌心卻被六道天書的邊角劃破 —— 這本命法器竟在微微發燙。密塔外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得石屑簌簌掉落，正道盟眾人的視線果然被吸引，我瞥見長老捏訣的手勢出現刹那停滯，立即咬破舌尖噴血祭符，法器化作黑色流光撞向光幕右下角 —— 那裏殘留著前次衝擊的淡淡裂痕。
    “轟！” 符文碎裂的脆響中，我跌進密塔長廊的陰影裏。右耳傳來追兵靴底蹭過地麵的沙沙聲，我貼著牆根屏息挪動，指尖在石壁上摸到凹凸的陣紋 —— 這是三年前隨至尊修補密塔時留下的標記。突然，兩道寒芒從斜上方劈落，我本能地旋身揮法器格擋，劍刃與法器相擊的爆鳴聲中，我看清攔路者腰間的紫金葫蘆 —— 竟是正道盟 “青霜雙劍” 中的老二，此人擅長用劍氣封鎖退路。
    “今日你插翅難逃。” 左首持劍者的劍尖挑起我額前碎發，劍身上 “斬邪” 二字泛著冷光。我後背抵著刻滿聚靈陣的石柱，能清晰感受到體內靈力正在被陣紋抽離。青霜雙劍的合擊之勢已起，右側劍刃帶起的風刃割破我袖口，千鈞一發之際，密塔外突然傳來馬叮當的怒喝：“阿鬼！接著！”
    一枚刻滿咒文的青銅鈴鐺砸進我掌心，熟悉的馬家靈氣瞬間席卷全身。我捏碎鈴鐺的刹那，耳畔響起至尊曾說過的話：“當法器與血脈共鳴時，便是突破之時。” 六道天書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染血的指尖滲進書頁，鬼眼神通的眩暈感竟在此刻突然消退 —— 左眼瞳孔中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那些在凡人眼中飛速閃動的劍招，此刻如蝸牛爬行般清晰。
    “破！” 法器與天書同時斬出，青霜劍的劍氣竟被生生劈成兩半。馬叮當帶著數位蒙麵修士從密道闖入時，我正踩著碎裂的劍刃喘息，雙眼中的金紋尚未消退。正道盟眾人在混亂中節節敗退，我們沿著密道狂奔時，我忽然注意到天書內頁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符文 —— 那紋路竟與至尊閣地下密室的陣圖一模一樣。
    至尊閣的青銅門虛掩著，燭火在穿堂風中明明滅滅。沈星辰站在香案後擦拭玉瓶，見我們闖入，指尖微微一顫：“你們果然來了。” 內室簾幕無風自動，至尊拄著龍頭拐杖緩步走出，玄色道袍上的暗紋泛著微光，桃花洗髓經正攤開放在他身側的案幾上。
    “老夫算準你會在子時前趕到。” 他指腹敲了敲案幾上的沙漏，細沙正巧流盡最後一縷，“六道天書與洗髓經的共鳴，隻有在月食時分才能開啟。” 我這才驚覺窗外天色早已沉暗，一輪血月正從雲層中探出，至尊袍袖翻卷間，兩道流光分別沒入我和小白體內 —— 前者是修複瞳力的續命丹，後者是壓製傷勢的固元符。
    “接下來的路，需要你們自己走了。” 至尊將洗髓經推到我麵前，書頁上突然浮現出與天書相同的金紋，“當年我用鬼眼神通窺破天道，卻誤觸禁忌。如今這兩份上古秘典，該由真正能掌控因果之人繼承了。”
    血月的光芒穿透窗欞，在兩份古籍上交織成神秘陣圖。小白的咳嗽聲驚破寂靜，我這才發現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而馬叮當正握著那枚青銅鈴鐺怔怔出神 —— 鈴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裂痕，形如展翅的鳳凰。
    密塔方向突然傳來新的騷動，沈星辰掀開窗簾，遠處火光中隱約可見正道盟的旗幟。至尊揮袖熄滅燭火，黑暗中傳來他低啞的笑聲：“變數已生，你們該走了。記住，下月十五的子時……” 話音未落，整座至尊閣突然劇烈震顫，我懷中的兩道古籍同時發燙，當我們跌跌撞撞衝出大門時，身後的樓閣已消失在濃稠的霧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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