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陸繹第一次暗戳戳表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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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今夏隻覺得脖子一涼,憑直覺,應是一把短刀,便裝作極為害怕的樣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哆嗦著問道,“誰?幹什麽?”
    一個陰森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說,你到底是誰?”
    “應該我問你才是,你是誰?這裏是女湯,你是怎麽進來的?”
    “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質問我?”那把刀稍微用力抵了一下。
    袁今夏覺得脖子有些疼,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便連聲說道,“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問了,你把刀拿開些,這樣會死人的。”
    “別磨蹭,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叫什麽?混進春喜班到底圖謀什麽?”
    “春喜班?你知道春喜班?那你是誰?”
    “還敢問?”那人的聲音變得異常凶狠起來。
    “你都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命在旦夕,為何不能問?換作是你,你願意做個屈死的糊塗鬼麽?”
    “好,那我便讓你死個明白,”那聲音停止了,片刻後,從袁今夏身後慢慢轉出一隻腦袋來,這人眼中布滿血絲,更顯得麵部尤為猙獰。
    “班主?是您啊,您這是為何?我是您剛收的學徒袁今夏啊。”
    “你撒謊,你和那陸十三來路不明,你們分明居心叵測,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若再敢撒謊,我便一刀結果了你的性命。”
    “班主,你能不能一刀結果了我的性命,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馬上要倒黴了。”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妄言?”
    “賴春生,你別以為你改了名字,便沒人認得出你,你當年做下的事,天知地知你知,現在,我也知道了。”
    班主聽袁今夏叫出自己以前的名字,心中大為震驚,怒道,“不知死活的丫頭,既是不說,我便也不再問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一隻手揪住袁今夏的頭發,另一隻持刀的手抬起,便要手起刀落。
    袁今夏一驚,暗道,“大人怎的還不出現?再不來我小命可要交待了,”遂閉上了雙眼,脖子縮了縮。半晌不見動靜,再睜開眼睛時,那班主已躺倒在地,麵前站著的卻是陸繹。
    陸繹神情嚴肅,斥道,“你怎麽答應我的?”
    “我……我答應大人保證會完成任務,嚅,他不是倒下了麽?我們已經抓到他了,卑職的誘餌當得還算合格吧?”
    “我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是吧?”
    “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樣,他拿刀抵著卑職的脖子,卑職根本無法動彈,哪裏還能吹出唇語?”
    “那你為何刺激他動怒?他拿刀抵著你的脖頸,你不知道有多危險麽?”
    袁今夏見陸繹神情不似斥責,倒似在關心她,便試探著問道,“大人,您是擔心卑職的安危呢?還是生氣卑職沒聽您的話呢?”
    陸繹瞟了袁今夏一眼,見小姑娘一雙大眼睛極為靈動,正專注地看著自己,便不覺有些紅了臉,將頭別轉過去,說道,“好了,別廢話了,穿好衣裳,我們回去。”
    “好!”袁今夏剛站起身,便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忙又落回水裏,看向陸繹,“大人?”
    陸繹也不曾料到會有人進來,情急之下,迅速脫了外衣,扔在班主身上,將人蓋住,又縱身一躍,落入湯池之中,一伸手將袁今夏肩膀摟住。
    袁今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吭聲,暗道,“大人這是幹什麽?不知道男女有別麽?”遂試著慢慢移動身子,想遠離陸繹。
    陸繹手上微微用力,小聲道,“我是可以藏起來,但來人是誰並不知曉,若她一時半會兒都不離開,待班主醒過來,此事就說不清了。”
    “有何說不清的?我亮明了身份便是。”
    “何人會信?你又用何證明?”
    “是哦,此番我們假扮表兄妹混進來,並未帶著腰牌,可是大人……”袁今夏又試圖遠離陸繹。
    “別動,”陸繹手指輕暗,嗔道,“若被人發現班主在女湯中暈倒,而湯中隻有你一人,你還能解釋得清麽?”
    袁今夏聽罷,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扭頭瞥了陸繹一眼,目光中帶著感激,遂乖乖地坐好,再也不動了,心裏卻暗道,“大人出此下策是為了護我清白,可現在我與大人這樣……”正想著,那腳步聲已近了,片刻間出現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眼便看到了湯中的陸繹和袁今夏,見兩人摟抱在一起,瞬間便變了臉,罵道,“不知羞恥,你們愛怎樣,直說便是,何苦欺騙我們?”
    “師姐,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袁今夏待要辯解,被陸繹按住了肩膀,便將話咽了回去。
    陸繹斥道,“出去!”
    “我掉了簪子,找到了便走,”那女子氣鼓鼓地,撿了簪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腳步聲漸遠。袁今夏卻呆愣愣地看著水麵,一動不動。
    “怎麽了?”陸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柔之極,袁今夏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又覺察到陸繹的手指輕輕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便立刻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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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繹心中得意,歪了頭向小姑娘臉上看去,暗道,“原來她不是隻會大大咧咧、嘰嘰喳喳,竟也會臉紅,”陸繹又細細看了,才曉得那句,“臉邊紅入桃花嫩,眉上青歸柳葉新,”絕不是詩人信手拈來,此情此景此人,不過就是如此吧。陸繹有些忘情,目光鎖在小姑娘臉上,移不開了。
    袁今夏察覺到陸繹的神態,一時不知如何自處,慢慢轉動著身體,背向陸繹,小聲道,“大人,人都走了。”
    陸繹一驚,忙收了心思,俊臉上也是緋紅一片,柔聲說道,“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吟罷驀地騰空而起。
    袁今夏隻顧著害羞,腦袋裏空空一片,哪裏還有心思聽陸繹念詩?
    陸繹瞄了水中的小姑娘一眼,暗道,“我如此說了,想必她應該明白,”遂動作麻利地將班主踢到一旁,自己也背轉了身,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穿衣裳?”
    袁今夏猶自有些慌亂,忙應了一聲,爬上來穿好衣裳。
    陸繹將班主扛在肩上,兩人出了湯池。那湯池的管事見狀,想要攔住問詢,袁今夏喝道,“官府辦案,閑人休得囉嗦。”
    那管事的便嚇得縮回了腦袋。袁今夏走了幾步又轉回來,說道,“記住,少說話,多做事。”
    “明白,明白!”管事的忙不迭的點頭應聲。
    兩人剛走出不遠,遠遠地見岑壽跑了過來。
    袁今夏喊道,“岑壽,你怎麽來了?”
    岑壽見到兩人,異常高興,先是將班主接過來扛在自己肩上,還不忘說了句,“這是何人啊?死沉的,一看平日就沒少吃。”
    陸繹嗔道,“就你話多。”
    “小壽是有要事要向大哥哥稟報,因不知大哥哥何時回來,便向楊捕快問了春喜班的住址,沒想到半路就遇見你們了。”
    “何事?”
    “大哥哥,那人在山東地界消失了。”
    陸繹疑惑地扭頭看向岑壽,“消失了?”
    岑壽點頭,“原本咱們的暗哨一直盯著,可突然發現,那些人裏根本就沒有他。”
    陸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冷笑道,“好一個金蟬脫殼!”
    袁今夏不明白兩人說的“那人”是誰,但沒人向她解釋,便知道自己沒有知道的必要,故而隻是聽著,並不搭話。
    “都是小壽疏忽了,請大哥哥治罪。”
    “好,那便懲罰一下吧。”
    袁今夏一聽,瞪圓了眼睛看向陸繹,暗道,“說他是閻王還真沒錯,怎麽什麽都罰?人家岑壽口口聲聲尊他大哥哥,他竟然也不留情麵。”
    岑壽老老實實地應道,“是,大哥哥罰什麽都行。”
    袁今夏用胳膊肘懟了岑壽一下,又衝岑壽眨了眨眼。
    岑壽說道,“小丫頭,你別鬧。”
    袁今夏瞪了岑壽一眼,暗道,“不知好賴,誰稀罕幫你?”
    陸繹將兩人的舉動都看在眼裏,說道,“罰你將此人送到揚州府衙的大牢,路途不近,不許借力。”
    “啊?”袁今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岑壽十分開心,應道,“大哥哥放心,不就這百十斤臭肉麽?再來個幾十斤也沒問題。”
    袁今夏醞釀了幾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大人,您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
    陸繹也不看小姑娘,問道,“怎麽?”
    “岑校尉,不是,大岑校尉做錯事,要罰抄書,卑職做錯事也要罰抄書,還……還掃過馬廄呢,怎麽輪到小岑校尉,這待遇就這般好了呢?”
    岑壽一聽,哈哈大笑,問道,“小丫頭,你還被大哥哥罰過掃馬廄?”
    “去,沒你的事兒,少插嘴,小屁孩懂什麽?”
    陸繹說道,“袁捕快若想出一份力,也未嚐不可,小壽,你與袁捕快輪流扛著便是。”
    “你……”袁今夏頓時無語,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岑壽更是幸災樂禍,說道,“小丫頭,我不需你分擔,但既是大哥哥開口說了,那你就算欠我一個人情吧。”
    “誰欠你的?哼!”袁今夏嘴上對岑壽說,卻氣鼓鼓地衝著陸繹翻了一個白眼。
    陸繹失笑,不語,神情略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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