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明爭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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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痕跡太明顯了,您怎麽看?”袁今夏收起了水晶圓片,轉回頭看著陸繹。
    “既是設好了局等著我們,便去瞧瞧又何妨?”
    袁今夏看著陸繹堅定的神色,痛快地應道,“好!”說完轉回身就要往前走。
    陸繹一伸手將小姑娘的胳膊拽住。袁今夏回頭,疑惑地問道,“怎麽了,大人?”
    陸繹沒有說話,輕輕一拉,將人拽到自己身後。袁今夏隻是微微一愣,看著陸繹的背影,抿嘴笑了下,歡快地叫道,“大人等等我。”
    曲曲折折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便看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座茅草房,四周圍著一圈樹枝做的柵欄,看茅草的顏色和狀態,應該不是新堆砌成的。
    “大人,應該就是那裏了,一夜林中既無人敢來,藏些東西那便是最安全的。”
    “嗯!”陸繹應了聲,腳下卻沒動,警覺地向四周掃視著。
    袁今夏也警惕地看著周圍,問道,“大人,這個茅草房應該不會設什麽暗器機關吧?”
    “應該不會。”
    “那大人就不必猶豫,翟蘭葉武功再高,跟大人比還差得很遠,即便她發射銀針,以大人的身手,還會怕她麽?”
    陸繹扭頭看了小姑娘一眼。袁今夏咧開小嘴笑了下,說道,“卑職靈著呢,能保護好自己。”
    “好!”陸繹深深看了一眼,轉過身向前走,袁今夏緊緊跟在身後。
    推開柵欄門,來到院中,院中空空如也,想來平日裏並無人在此居住。兩人走到茅草房門前,即便有了判斷,陸繹也依然十分謹慎,衝袁今夏示意了下,袁今夏會意,向旁邊退了幾步。陸繹拔刀出鞘,一招倒劈山門,便聽“哢嚓”、“咣當”一聲,木門從中間裂開,倒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陸繹也迅速向旁邊閃開。片刻後,見並無動靜,兩人才邁步走向屋內。這屋子不大,除了地上擺著一溜十口箱子,再無其它。
    “大人,整整十箱,應該就是修河款了。”
    陸繹揮刀砍斷箱子上的鎖,掀開箱蓋,滿屋登時銀光閃閃。
    “原來翟蘭葉將銀子藏在了此處,真難為她了,這麽十大箱運進來,想必也費了不少人力,那些人也恐怕葬身在一夜林了,大人,現在銀子找到了,我們怎麽辦?”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你怕不怕?”
    袁今夏搖頭,“不怕!不是早就料到了麽?大人一會兒不用管我。”
    陸繹扭頭看著小姑娘,唇角微微翹了翹,說道,“膽子倒是大,走,出去會會她們。”
    “她們?”袁今夏不解,仍舊跟在陸繹身後。
    “你以為隻憑翟蘭葉一個人,敢站在我麵前麽?”陸繹話音落了,兩人已走出屋子,隻聽一片刀劍破空的聲音,緊接著從茅草房四周的樹上跳下來十數人,個個緊身黑衣,黑紗蒙麵,手持明晃晃的刀劍。
    “既是來了,便都出來吧!”陸繹聲音渾厚。袁今夏隻聽了這一句,便覺得耳朵有些嗡嗡響,暗道,“大人年紀輕輕,內力竟如此深厚。”
    翟蘭葉從一眾黑衣人中走了出來,伸手摘掉了麵紗,目光中帶著狠絕,那張原本美麗的臉顯得尤為猙獰,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陸大人,別來無恙!”
    袁今夏見狀,衝到陸繹麵前,說道,“翟蘭葉,你原本也是個良家女子,因何要為虎作倀,淪落至此?”
    翟蘭葉一見袁今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憶起昨夜的情形:火堆邊,袁今夏靠在陸繹身上,睡得極為香甜。翟蘭葉躲在暗中,想到她的九兒哥,原本她也可以和她的九兒哥這樣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原本她也可以嫁個如周顯已那般雖然文弱卻不嫌棄她的瘦馬身份、待她又極好的男人度過一生,原本她也可以憑她的美色勾引陸繹,哪怕做他的妾,可是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翟蘭葉恨極了,手腕微動,手指間便夾了三枚銀針,一揚手,銀針便向陸繹和袁今夏飛射過去。暗夜中,隻聽得“當當當”接連三聲清脆的響聲,銀針在空中直接被擊飛了出去。翟蘭葉一驚,暗道,“陸繹的功夫如此厲害,他竟然早已知曉了我在暗處。”再看向兩人時,袁今夏動了動,竟滑倒在了陸繹懷裏。陸繹仍舊一動不動,一隻胳膊被袁今夏枕在頭下,另一隻手垂在身側。
    翟蘭葉有些動容,不知是羨慕、嫉妒還是恨,淚水竟然滑落了下來,“陸繹果然是正人君子,如此情形,美人在懷也絲毫不占便宜,這世間又有幾個男子能做到?”翟蘭葉知道單憑自己,根本不能把陸繹怎樣,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再見兩人,見袁今夏竟然不顧一切擋在了陸繹前麵,怒火便一下子燃了起來,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吼道,“不用留活口,一起上!”
    陸繹掃了一眼這十數人,一伸手將小姑娘拉到身後,叮囑道,“跟緊我,不要離開。”
    “大人不必分心,卑職有辦法保護自己。”
    陸繹聽罷,索性一隻手拉住了小姑娘手腕,另一隻手將刀鞘遞給袁今夏,隨即拔刀出鞘,麵對十數人圍攻,絲毫不懼,左擋右攻,一把刀舞得風雨不透,雖然進攻少,防守多,但也傷了對方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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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今夏被陸繹緊緊護著,隻能偶爾用刀鞘格擋一下,對方人多,個個都拚了命似的,招招奔著奪人性命而來。袁今夏叫道,“大人放開手吧,卑職可以的。”
    陸繹哪裏肯聽?袁今夏見狀,知道陸繹絕不會置自己於危險當中,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什麽,便提了提丹田之氣,將全身力氣集中起來,隻聽得一聲長一聲短的兩聲哨聲劃破長空。
    陸繹打鬥當中,不忘了說道,“袁捕快好記性!”
    “大人過獎!全是大人教導得好!”
    翟蘭葉一驚,暗道,“難道他們來了人手?” 虛晃一招,跳了出來,向四下裏看了看,並未見到有人。便大聲喝道,“不要糾纏了,用罩子。”
    那十數人聽罷,倏地向後退了十數步,有一人收刀入鞘,一甩手腕,手中便多了個黑色的東西,再向空中一甩,便變成了一張巨大的黑網,兜頭蓋臉衝著陸繹和袁今夏罩了下來。
    袁今夏暗叫一聲,“不好!”陸繹拽著小姑娘,見退無可退,便將刀一橫,使出十分力道,就勢劃出。
    翟蘭葉正自得意,便聽得幾聲大喊,“大人莫急,岑福小壽)楊嶽)來了!”
    緊跟著從三個方向“唰唰唰”出現了三道人影,皆是手中持刀,隻一瞬間,那張網便被砍了個稀碎,墜落在地。
    岑福,岑壽和楊嶽橫刀在手,擋在陸繹和袁今夏麵前。
    “來得好!”袁今夏興奮極了,忙轉頭看向陸繹,“大人有沒有傷到哪裏?”
    陸繹見小姑娘一臉的關切,便微微搖頭,淺笑道,“無事,你呢?”
    “我也沒事。”
    岑壽說道,“大人,您和小丫頭在一旁歇著,這幾頭烏漆麻黑的東西就交給我們了。”
    翟蘭葉一見,便知今日的計劃又要落空了,若陸繹逃了,恐怕公子饒不了她。想罷,厲聲吼道,“給我上,全部殺了,一個活口不留!”
    那十數人極聽話,瞬間刀劍橫劈,閃身便衝了上來。雙方剛接觸,便聽得一聲大喊,“都住手!”
    眾人聽見,便都停了下來,紛紛回頭看。一道人影緊跟著縱躍到了院中,手中長劍一挑一刺,便將翟蘭中手中的長劍打落,緊跟著反手一擰,將翟蘭葉一隻手臂擰到背後,長劍便架在了翟蘭葉的脖頸上。
    岑壽一看,這人正是那日在邵伯湖畔偷襲小丫頭的人,當時兩人還對打了十數招。岑福卻認得,此人正是嚴世蕃身邊的嚴風,便回頭看向陸繹。
    陸繹示意岑福讓開。岑福便讓開一條路,陸繹走上前來,站定,看向院外。果然,片刻的功夫,便忽啦啦出現了上百人,還抬著一頂轎子。
    岑壽嘴快,說道,“還真能擺譜兒,這一夜林中,步行都費勁,還坐什麽轎子?”
    岑福瞪了岑壽一眼,低聲道,“莫胡鬧,一切聽大人的。”
    袁今夏早已猜到轎中之人是誰了,便悄悄走到了陸繹身後,小聲說道,“大人,獨眼龍唱這麽一出戲,恐怕又要耍詭計。”
    陸繹未及說話,嚴世蕃便已從轎中走了出來,搖著扇子,假裝向四周看了看,才說道,“陸經曆,這麽巧?”
    陸繹心平氣和,微微欠身,說道,“嚴大人,您也來了。”
    嚴世蕃極為傲慢,並未再衝陸繹說話,反而走到翟蘭葉身邊,用扇子抵在翟蘭葉下頜上,向上挑了一下,說道,“這個鬼東西不是已經死了麽?怎的又出來興風作浪了?”
    袁今夏看不慣嚴世蕃惺惺作態,便說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嚴大人豈會不知?”
    袁今夏話音一落,陸繹忙扭頭暗示了一下,示意她別說話。
    嚴世蕃扭頭看向袁今夏,邪魅地笑了一下,轉身走向陸繹,用扇子點了點陸繹的胸,說道,“都說錦衣衛雷霆手段,依我看,也不怎麽著,陸經曆怎麽連這麽個鬼東西都治不了啊?”嚴世蕃不容得陸繹開口,繼續說道,“我看不如就由我來幫幫陸經曆吧,”說罷轉向翟蘭葉說道,“怎麽?你還想讓他們都送死啊?”
    翟蘭葉衝那十數黑衣人說道,“放下刀劍。”
    那十數人原本是聽命於嚴世蕃的,此時見主人已到,裝裝樣子罷了,皆紛紛將刀劍擲於地上。
    “嚴風,將這個鬼東西押回去,我要親自審審。”
    嚴風將翟蘭葉交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連那十數黑衣人也一並押走了。
    嚴世蕃原本不想現身,他命翟蘭葉和那些黑衣人在此處結果了陸繹和袁今夏,隨後拋屍荒野,過後誰又能知道真相呢?可不巧的是,岑福、岑壽和楊嶽卻及時趕來了,計劃落空,隻要逃出去一人,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嚴世蕃走到陸繹跟前,眼睛慢慢抬起來,卻是看向了陸繹身後的小姑娘。
    袁今夏瞪視著嚴世蕃,絲毫不懼色。
    嚴世蕃嘴角斜著冷笑了一聲,目光收回來,落在陸繹身上,說道,“陸經曆,我聽說那個鬼東西將修河款藏在了此處,便帶人過來查看一下,”說著不容陸繹說話,便一歪頭,一群人衝進屋內,不一會兒將十口箱子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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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全在這裏,”嚴風一向不帶任何情緒,臉上始終冷冷的。
    “陸經曆,這修河款我便帶走了。”
    袁今夏氣不過,說道,“修河款是我與陸大人找到的,要帶走也是我們帶走。”
    “喲,小姑娘說話還蠻伶俐的嘛,”嚴世蕃走到陸繹身前,歪著頭看袁今夏,眼中滿是戲弄與齷齪的神色。
    陸繹腳下移動,將小姑娘護在身後,說道,“嚴大人,皇上命下官查察修河款一案,如今銀子已找到,下官還須向皇上複命。”
    “此事不勞煩陸經曆了,我特意從京城趕來,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這修河款乃我工部修繕河堤所用,我便直接收了,”說著大手一擺,那群人抬了箱子便走。
    “你怎的如此蠻橫不講道理?”袁今夏見陸繹沒有製止,更加氣不過,又冒出了一句話。陸繹知道小姑娘並非故意,隻是氣極所致,但嚴世蕃為人,她卻哪裏曉得?暗道一聲不好,忙再次伸手將袁今夏按回身後,笑道,“嚴大人既是如此說了,便拿走吧,修河款既已找到,下官也了卻了一樁公務事,皇上那裏下官也好複命了。”
    “還是陸經曆懂得眼色,”嚴世蕃此時已不打算放過袁今夏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聞陸經曆一向不近女色,可今日一見,卻並非傳言中所說啊,陸經曆身邊竟然藏了一個這麽俏麗的女子。”
    岑壽聽嚴世蕃如此說話,也有些按捺不住,腳下剛移動,卻被岑福按住了。
    “嚴大人說笑了,她並非尋常女子,她是六扇門的捕快,此番是協助下官來江南查案的。”
    “捕快?”嚴世蕃早已命嚴風打探清楚,卻故意說道,“六扇門敖總捕頭這麽有眼光,會選人,”說著竟然鼓起掌來,片刻後停下,又說道,“一個女子做捕快,不說危險吧,總歸也是不適合的,這樣吧,我身邊缺個近侍,不如就她吧,”說罷,不管別人如何反應,衝嚴風說道,“將她帶回去。”
    剛剛被陸繹護了兩次,袁今夏便知道自己不能再輕舉妄動給大人惹麻煩了,但心中怒極,暗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想讓小爺給你當近侍,我呸!”
    陸繹罕見地冷了臉,說道,“嚴大人又說笑了,她是公門中人,我既將她帶出來,還要毫發無損地帶回去,否則跟敖總捕頭也不好交待。”
    “那個老東西,我還不看在眼裏,”嚴世蕃傲慢地說道,目光在陸繹和袁今夏身上轉來轉去,說道,“這樣吧,我便給陸經曆一個麵子,但是今日我興致好得很,想請陸繹曆登上我的花舫飲酒品茶,可否賞臉啊?”
    陸繹應道,“多謝嚴大人好意,那下官便叨擾了。”
    袁今夏忙拽住陸繹的袖子,小聲說道,“大人,您不能去,小心他使什麽詭計。”
    “小姑娘,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嚴世蕃全聽進了耳中。
    陸繹用手將小姑娘向身後推了推,笑道,“嚴大人如此雅興,下官也好久沒嚐過嚴大人的好酒了。”
    “小姑娘也一起去吧。”
    “我……”袁今夏剛想說話,便被嚴世蕃打斷了,“陸經曆,我應該請得動她吧?”
    陸繹知曉若不答應,便即刻是兵戎相見,嚴世蕃帶了這麽多人,若是想要下殺手,想要全部周全恐怕不可能,便說道,“當然,下官可以做她的主。”
    “好,那便走吧,”嚴世蕃又看了看岑福幾人,說道,“至於他們三個嘛,我可不想髒了我的船,陸經曆自己打發了吧。”
    岑壽一聽,怒氣竄了上來,拔了刀出來。陸繹轉身看見,示意岑壽收了刀,說道,“你們回去等我。”
    幾人擔心陸繹和袁今夏安危,哪肯走?陸繹便衝岑福使了眼色,又微微點了點頭。岑福會意,說道,“大人,卑職昨日出來時,收到了指揮使的來信詢問修河款一案進展,卑職請示大人,是立即回複還是等大人回去後再作定奪?”
    “不必等了,你回複父親,修河款已找到,讓他放心。”
    “卑職遵命!”岑福說罷,衝岑壽和楊嶽使了眼色,三人便離開了。
    嚴世蕃暗道,“陸繹年紀輕輕,可腦子倒是好使,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了我一軍,想要在江南結果了他,恐怕不那麽容易了,”遂說道,“陸經曆,那便走吧。”
    “嚴大人先請!”陸繹謹慎有禮,扭頭微微示意。袁今夏便跟在了陸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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