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陳芳菲顫抖著嘴唇，剛說一個字便淚如雨下。
    是啊，她如何不記得，當年是虞歲璽說不喜歡她的。
    可明明他負傷時在醫院，她去演出慰問時，他們聊的那麽好。
    明明在向後方轉移，出車禍時，她被重物壓住，是他不顧手臂還有傷，硬是掀翻將她救出來。
    哪怕醫生再三囑咐過，他的傷未好之前不能用力，他卻依舊抱著自己，跑了近五公裏找到醫生救治。
    她掙紮著要下來，可他卻依舊咬牙堅持。
    說她是舞蹈演員，腿不能受傷。
    他對她的好，明明那麽明顯，為什麽後來說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呢？
    回想起這些，她泣不成聲。
    甚至都沒有發現林盛眸間濃濃的失望。
    等她回過神時，林盛已經換好了衣服，緊接著就是門被重重甩上的聲音……
    ~
    翌日一早，薄亦尋安排的人便去房子那邊開始收拾整理。
    可他到底還是有工作的，不能總是請假。
    把一切交代好，他便去了訓練營。
    順便也把虞歲歡送去了招待所，讓她陪同虞歲璽一塊去楚瑞欽那邊購買家電。
    虞歲歡剛下車，天空就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
    她仰頭看了看，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笑容，隨即朝車內打了招呼。
    “我先進去，下雪了，你開車慢點！”
    薄亦尋點點頭，“你出門走路也小心些。”
    “知道啦！”
    虞歲歡剛進招待所就見簡妮從公共廁所出來，隻一眼就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妮妮？”虞歲歡叫了一聲。
    簡妮回頭，看見她便立馬擠出了一個笑容。
    雖然她是笑著的，可虞歲歡卻並沒有感覺她有多開心。
    “怎麽了？”
    經過昨天的相處，虞歲歡覺得這個女孩還是不錯的，所以便直接問了。
    如果她有什麽需要，自己也可以幫忙。
    簡妮依舊笑著，“哦，沒什麽，就是這兩晚沒睡好，有點認床。”
    虞歲歡不知真假，卻也沒再問。
    “對了，外麵下雪了，你見過雪嗎？”
    “真的？”簡妮有些興奮，“沒見過，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現在還不行，等雪再厚一些，我陪你一塊堆！”
    “好啊！”
    簡妮輕歎口氣，“能遇上下雪，還可以堆雪人，我這趟也不算白來了！”
    聞聲，虞歲歡皺了皺眉，“你準備回南方了嗎？”
    “早晚都要回啊！”簡妮的話裏有些無奈，“這不是也快過年了嗎？”
    她其實不笨的，從虞歲璽昨晚的話裏，她就聽出來了。
    虞歲璽應該已經察覺到她的愛意，或者更早就已經感覺到。
    隻是礙於父親給他介紹工作的人情，他才沒有像拒絕別人那般，不近人情的拒絕自己。
    他已經給了她體麵，她不能得寸進尺，弄到撕破臉，對誰都不好。
    簡妮話說的沒毛病。
    虞歲歡想了想道：“我們這兩天還在忙房子的事，等等我得空了，就陪你到處走走好不好？”
    簡妮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好~”
    說話間，虞歲璽也出來了。
    看見兩人在聊著，便道：“走吧，去電器行。”
    楚瑞欽昨晚就接到了薄亦尋打來的電話，所以一早就在店裏等著了。
    “嫂子，吃早飯了嗎？這位就是虞家大哥了吧！你好！”
    楚瑞欽一如既往的以禮待人。
    見狀，虞歲歡“嗯”了一聲，“我們都吃過了。”
    這時，虞歲璽上前一步，握住了楚瑞欽伸來的手。
    “你好，我是虞歲璽。”
    “大哥好~這位是……”
    聞聲，簡妮也落落大方的回道：“你好，我叫簡妮，是老板的助理。”
    楚瑞欽聽完愣了下，隨即便反應過來，“你好，我叫楚瑞欽，幾位進來吧！”
    虞歲歡進店便隨意看了一圈，發現這店裏又加了些新電器。
    “嫂子，想要那些電器？”
    虞歲歡直言道：“我之前不是買了房子嗎？我哥回來暫住，裏麵要添置一些電器，用於生活。”
    楚瑞欽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樣你們先自己選，有疑惑的問我就行。”
    此時，虞歲璽已經在店裏看了。
    虞歲歡也立馬跟過去。
    簡妮這會還在看著櫥窗外的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麽。
    楚瑞欽見她一個人待著，便讓人給倒杯茶端過去。
    “簡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簡妮見他這麽客氣，有些不好意思，“啊，謝謝啊！”
    見她這麽一個人站著，楚瑞欽便多聊了兩句，“簡小姐是南方人吧！冬天來我們這邊是不是覺得很冷啊！”
    簡妮原本還在憂傷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愛情，這會見有人和自己說話，也沒空憂傷了。
    “嗯，是有點冷，不過我感覺還好！”
    聞聲，楚瑞欽笑了笑，又好奇道：“現在已經年底，簡小姐來這邊是工作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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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妮感覺眼前俊朗的男人有點自來熟了，第一次見麵竟然問自己這麽多。
    但他的語氣又不讓人生厭，如此也願意和他聊上兩句。
    “我是跟著老板過來旅遊的，過兩天我就回家了。”
    兩人這邊隨意聊著，虞歲歡和哥哥則是在營業員的陪同下選好了自己想要的電器。
    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乃至包括灶台之類的全部都備齊了。
    楚瑞欽聽虞歲歡說完後，便道：“東西這麽多，你們怎麽帶走，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們送過去。”
    虞歲歡也沒和他客氣，“你不說，我們也要你送呢！”
    正說著，店裏又來了人。
    其實今天下雪，楚瑞欽沒指望有什麽生意，卻沒料到還有人過來。
    剛要招呼一聲，就見來人竟然是陳芳菲。
    “芳菲，你怎麽過來了。”
    陳芳菲手裏提著一個小錄音機，她剛要說話，就看見站在櫃台另一邊的虞歲歡，還有虞歲璽。
    本來已經想好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這會卻說不出來了。
    不過這時，虞歲歡也看了過來，便打了聲招呼。
    “芳菲姐，好巧呀~”
    聞聲，陳芳菲有些局促的抓緊了錄音機的把手，緩聲道：“我錄音機好像壞了，來找瑞欽看看。”
    說完，她盡量忽視虞歲璽的存在，緩步走向櫃台，把錄音機放上去。
    “瑞欽，你給看看吧！”
    “行！” 楚瑞欽爽快的答應，從櫃台下拿工具時，又看向虞歲歡。
    “嫂子，不著急的話，你們等會啊！我先看看這怎麽回事？”
    虞歲歡沒意見，“行呢，你先看看。”
    本來 陳芳菲是不介意在這等會的，可此刻虞歲璽也在，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就算她強迫自己當他不存在，腦子裏卻還是會出現他的臉。
    見此，她趕緊道：“瑞欽，我不著急的，錄音機先放你這，我過兩天再來拿也行。”
    她說著就要走，可這時楚瑞欽已經打開了蓋子。
    他瞧了一眼，立馬叫住她。
    “哎，芳菲，你別走，就是一根線斷了，我換一下就行，不耽誤的，你現在走了下次還得過來。”
    他說著就找了根替代的線，開始忙活起來。
    聞聲，陳芳菲又隻能停下腳步。
    虞歲歡見她情緒不對，也沒多想，隻當是林盛又和她鬧不愉快了。
    如此，便想著和她聊聊天，解解悶。
    “芳菲姐，還記得之前你陪我去買的房子嗎？”
    陳芳菲當然記得，看向虞歲歡的瞬間，視線也從不遠處的虞歲璽身上掃過。
    隻是男人的臉一直朝向楚瑞欽那邊，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她搞不清這會心裏究竟怎麽了，既輕鬆了些，卻也失落。
    不過她心裏也明白，他不看自己才是對的。
    “嗯，記得。”
    見她回應了，虞歲歡又繼續道：“我哥對那個房子很滿意，說來還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介紹，我自己是買不到那麽合心意的房子。”
    聽她這麽說，陳芳菲又不自覺的看向了虞歲璽。
    那人依舊沒看過來。
    她很快收回視線，輕聲道：“你不用謝我，主要也是之前那個同事拜托我留意買家的。”
    聞聲，虞歲歡又隨意的和她聊了幾句。
    隻是還沒怎麽聊，原本站在櫃台邊看楚瑞欽修錄音機的男人，轉身走向了店外。
    “哥，你去哪兒？”
    虞歲璽沒有回頭，隻留下一句，“出去抽支煙。”
    “哦。”虞歲歡應了一聲，突然發現一件事。
    自從哥哥回來，她就隻見他抽過兩回煙。
    一次是昨天在公婆家的院子裏，還有一下就是剛剛了。
    這個發現也隻是出現了一瞬，她很快便又將它忽視在腦後。
    瞧見簡妮還站在一邊，她挪了下位置。
    “妮妮，過來坐會吧！”
    簡妮這邊還在看楚瑞欽修錄音機，見虞歲歡叫了自己，便走過來。
    “楚老板好厲害啊，買電器，還會修。”
    這聲誇獎剛說完，虞歲歡還沒吭聲，就聽楚瑞欽笑道：“沒事的時候，瞎研究著玩。”
    “有些人買了電器回去不會弄，弄出故障過來詢問，我總要給解決一下才行。”
    他嘴上說著，手裏的動作卻沒停。
    簡妮卻道：“那也很厲害啊！我們那邊的賣電器的老板，可不會這些呢！”
    楚瑞欽被誇的嘴角微勾，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不過見他還在忙，簡妮也沒再繼續打擾。
    眼見她坐到了身邊，虞歲歡便隨口介紹了一下。
    “芳菲姐，這位是我哥的助理，叫簡妮。”
    “簡妮，這位就是介紹我買房子的姐姐，陳芳菲。”
    簡妮點頭，並伸出手道：“芳菲姐姐好。”
    陳芳菲昨天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女孩子了，很漂亮，也有活力的感覺。
    見她主動打招呼了，陳芳菲也立刻伸出手，“你好！”
    簡妮收回手笑了笑，說了句，“姐姐，你身材好好啊，是不是學過舞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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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芳菲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虞歲歡道：“你猜的真準，芳菲姐以前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虞歲歡說完，突然又有些後悔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能跳舞了，此時提起往日的風光會不會讓她難受啊！
    簡妮不知道這其中的事，跟著誇讚了一句。
    “哇！好厲害！”
    這邊，看出虞歲歡心中所想，陳芳菲笑了笑，“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說著，還安撫一般的拍了拍虞歲歡的手，示意自己早就不在意這些。
    三個女人坐在一起，又閑聊了一會。
    簡妮見虞歲璽還沒進來，便嘀咕了一句。
    “老板這樣站在外麵不冷嗎？”
    聞聲，陳芳菲嘴唇抿了抿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不發一言。
    難不成，他已經厭惡自己到連待在一個空間裏也覺得難受嗎？
    而虞歲歡則是也朝外看了眼，就見雪花又大了些，哥哥的頭發和肩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見狀，她喊了一聲，“哥，你快進來吧！別著涼了。”
    虞歲璽聽完，並沒有回來，直接道：“我們去買些生活用品吧！”
    楚瑞欽店的旁邊就是百貨大樓。
    虞歲歡想想也是，房子住進去之前，還有很多東西要置辦的。
    比如床鋪被子，還有鍋碗瓢盆。
    正當她要回應，就聽見陳芳菲也催了一句。
    “瑞欽，好了嗎？”
    楚瑞欽沒有抬頭，“嗯，快了，馬上接好安裝了蓋子就行。”
    陳芳菲像是很急一樣，聽他這麽說了還不行，直接站起身來櫃台邊。
    這時，楚瑞欽已經開始上螺絲了。
    看出她真的著急走，便加快速度。
    “別急啊，馬上就好。”
    說著，將剩下的幾顆螺絲擰上，便呼了口氣。
    “行了，來試試。”
    他說著，便打算找盤磁帶試試。
    可陳芳菲卻直接道：“多少錢啊？”
    楚瑞欽笑了，“嗨，就一根線，收什麽錢啊，我給你試一下，看看行不行。”
    可他剛把磁帶拿到手，就見陳芳菲已經將錄音機提了下來。
    “不用了，我相信你。”
    楚瑞欽張了張嘴，“這麽著急走嗎？我試一下萬一不行，省得你再跑一趟啊！”
    “真的不用了。”
    陳芳菲提著錄音機便走，她已經待不下去了。
    接受男人的不喜歡，已經讓她難受痛苦了很久。
    現在發現他對自己如此的厭惡，讓她在這裏根本待不住。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此刻，虞歲歡已經到了門口。
    簡妮這會還在感慨，雪越下越大，是不是很快就能堆雪人了。
    而虞歲歡則是已經注意到了陳芳菲的不對勁。
    “芳菲姐，雪很大，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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