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孟辰在診室裏給江靈做著最基礎的檢查。
    但江靈畢竟是孕婦，此刻下身也已經有了出血情況。
    這不在他的專業內，隻能讓護士去通知婦產科值班的醫生過來會診。
    隻是他剛做了這個決定，就聽見江靈說了這話。
    不讓姚夢走？
    她什麽意思？
    江靈這會疼的直喘氣，卻還一直看著門口方向。
    見姚夢沒走，她這才扭過頭收回視線。
    可結果下一秒就對上孟辰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
    怎麽說呢，他的眼神實在讓人不舒服，就像在看一具屍體一樣。
    不巧的是，她就是那具“屍體”。
    江靈立馬收回視線，又看向門口。
    這會姚夢已經忍不住，直接走進來。
    “你想幹嘛？訛我？”
    江靈心虛，垂下眼眸不去看她，隻悶悶的回了一句。
    “反正……反正你不能走。”
    姚夢要氣死了，可見她現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醫護人員也在一邊忙來忙去，也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她知道江靈是什麽人，可那些值班的醫護人員卻不清楚。
    他們隻知道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個可憐的，還挨了打的孕婦。
    自覺站在沒用，還會妨礙醫護人員工作，姚夢便隻能先出去。
    可她剛動步，衣角就被江靈給抓住了。
    蹙眉看過去，就見她眸中含著淚水，帶著鼻音虛弱道：“你別走。”
    姚夢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可臉色卻還是不好看。
    她掙開了江靈的手，直接走到了外麵，站在了裏麵人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
    很快，又有別的值班醫生過來，接著簾子被拉上。
    隔絕了診室內外的視線。
    裏麵隱約可以聽見醫生之間的交流聲，期間還夾雜著江靈痛苦的呻吟。
    沒一會，就有護士出來。
    看見姚夢便道：“同誌，你能聯係到她的家屬嗎？胎停了，需要手術簽字。”
    姚夢看的出來江靈的情況不好，但沒想到會這麽不好。
    當然也不奇怪了，那個男人打她時下了死手，孩子自然就保不住。
    姚夢緊蹙了一下眉頭，“抱歉，我不認識她的家人。”
    護士無奈的歎口氣，隻能回到診室。
    很快診室裏便傳出了江靈更激烈的叫喊聲，“好痛，好痛，求求你們給我打麻藥吧！”
    聽見這聲音，姚夢咬了下嘴唇。
    當初得知是江靈推的自己，她其實心裏暗暗詛咒過她很多次。
    希望她也遭遇疼痛，希望她倒黴。
    可現在她真的倒黴遇到了一個人渣，還被打到流產，自己又高興不起來。
    她這邊胡思亂想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漸漸發現江靈那讓人揪心的聲音沒了。
    沒一會護士又出來，這次是將江靈也一塊推出來了。
    “病人現在情況不好，必須進行流產手術了。”
    姚夢知道這話是跟自己說的，可她又不知道怎麽回應。
    見她不說話，後麵趕來的醫生道：“病人自己不願意透露家人信息，後麵治療有點麻煩啊！”
    醫院的規則姚夢懂，現在聽醫生這麽說，她看向了江靈。
    沒等她開口，就聽江靈道：“別找他來，他不會管我的，他隻會打我。”
    聞聲，姚夢為難了。
    醫生歎口氣，“你不說，我們也不能貿然決定怎麽治療啊！”
    “再說了，治療的費用也要準備一下的。”
    這一說，江靈又哭了。
    姚夢一見她這模樣，狠話也說不出來。
    正當她想著要墊付醫藥費時，孟辰跟過來。
    “先去手術，家屬的事我來負責。”
    他一說，婦產科的醫生便點點頭，示意護士把江靈推去婦產科。
    而江靈聽見孟辰的聲音後，也什麽意見都不敢有了。
    這波醫護人員剛走，孟辰便皺眉看向姚夢。
    “你剛剛想幹嘛？幫她給醫藥費，還是給她手術單簽字？”
    被猜中一半心事，姚夢扭過頭，有些不服氣的小聲道：“要你管……”
    聞聲，孟辰輕歎口氣，“回去吧。”
    姚夢一怔，“那她……”
    孟辰淡淡道：“人又不是你打的，管她幹嘛？”
    聽見這話，姚夢撇撇嘴，“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打的？”
    “要打，你當年不打，還等到現在？”
    孟辰說著，又睨了眼走廊盡頭。
    “你不用管她，在醫院，她死不了。”
    聽著孟辰恨恨的聲音，姚夢突然有點好奇。
    “你跟她也有仇嗎？”
    孟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原先他和江靈自然是沒交集的，也就是因為眼前這沒良心的，才結下了仇怨。
    不過，他可不像姚夢，隻要別人服軟裝可憐，就心軟了。
    江靈要是再敢出幺蛾子，他一定讓她知道什麽叫後悔莫及。
    眼下聽見姚夢這話，他沒有回答，隻是抬腕看了下表。
    “十一點了。”
    見他不說，姚夢也沒再問。
    因為現在的孟辰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模樣，冷冰冰的，不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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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好奇心卻被勾起來了。
    既然他不說，那自己就找機會問江靈。
    沒打招呼，她扭頭就走。
    見她這模樣，孟辰回到科室，給外科那邊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小丁便跑過來了。
    “老師，你找我？”
    他今晚其實不用值班的，隻是回去那麽早也沒事，幹脆在醫院學習。
    孟辰見他過來了，便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
    “我冷，你回去給我拿件毛衣來。”
    小丁看著穿著單薄的老師，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整自己。
    畢竟他有棉外套，他不穿，這會卻叫自己回宿舍拿……
    見他不動，孟辰擰了眉，“看什麽，還不快去！”
    如此，小丁隻能接過鑰匙，乖乖回去。
    可即便這樣，孟辰還不滿意。
    “慢吞吞幹嘛，跑起來！”
    小丁隻能跑。
    隻是沒想到剛跑出去沒一會，就看見前麵有個熟悉的身影。
    “姚茂生家屬？好巧啊！”
    姚夢也沒想到這時間會遇到他，“丁醫生，你這是……”
    小丁沒瞞著，“哦，我回宿舍一趟，幫我們老師拿件毛衣。”
    “你呢，怎麽這會還在路上啊！”
    姚夢沒說那麽多，簡單回了一句。
    “哦，就是在親戚家吃飯的，回來晚了。”
    “你這是給哪個老師拿衣服啊？”
    姚夢覺得這純純就是折騰人，這些天都是差不多的溫度，冷不冷的，早上一出門也知道啊！
    何必這會使喚人回去拿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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