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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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錯,隻見那營帳的門簾被緩緩頂起,從營帳外艱難無比、幾乎是一寸一寸爬進來的,正是歐維拉。自從歐維拉在那次機緣巧合、陰差陽錯之下,被齊麟帶回小綠樹王國之後,便在這片土地上安定了下來。隨著戰爭如洶湧的潮水般驟然爆發,她憑借自身的能力被選為隨軍書記官,自此便一直如影隨形地跟隨齊麟四處征戰。
然而,歐維拉性格實在是太過內向靦腆,平日裏總是默默無聲,不常主動出現在齊麟麵前。久而久之,漸漸地,大家便在忙碌的戰事中,不經意地把她淡忘了。她作為隨軍書記官,平常每日所做的,不過是幫忙處理些瑣碎繁雜的雜物,與其他人的交流少之又少,交集不多。以至於就連齊麟,在這緊張的戰事中,都差點將這個一心立誌成為賢者的人拋諸腦後。
齊麟猛地轉頭,目光焦急地看向歐維拉,此刻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心中一沉,歐維拉的狀況糟糕透頂。她麵色如鐵般鐵青,且隱隱泛著一層令人心悸的灰暗之色,嘴唇已然完全變成了深紫色,恰似被一層神秘而危險的陰影所籠罩。身上的皮膚蒼白得如同冬日裏最純淨的雪,薄得近乎透明,一些青筋畢露的裸露血管,像是蜿蜒的小蛇,清晰可見。最讓齊麟揪心擔憂的是,歐維拉的身上,已然開始星星點點地出現一塊塊斑點,那些斑點黑得如同墨染,恰似一片片不祥的烏雲,部分地方甚至已經潰爛,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看上去觸目驚心。顯而易見,歐維拉中毒的情況極為嚴重,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齊麟的心中,更多了幾分疑惑與好奇,究竟是怎樣頑強的意誌,支撐著她還能堅持到現在。
蒼牙看到歐維拉這般模樣,心中大驚失色,趕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穩穩地扶起歐維拉,同時心急如焚地大聲喊道:“你們到底是怎麽搞的?歐維拉受傷已經這麽嚴重了,怎麽能讓她就這樣出來?”喊完之後,他突然發覺外麵安靜得有些詭異,毫無一絲聲響。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伸手用力推開營帳,定睛一看,隻見之前還如忠誠衛士般守在營帳外的兩名士兵,此刻已然渾身僵硬得如同石雕,直挺挺地倒地不起。“該死,這毒素怎麽還在肆無忌憚地蔓延!”蒼牙忍不住怒罵道,聲音中滿是憤怒與擔憂。
由於齊麟一直倡導大家飲用開水,可即便如此,中毒者發病的時間卻依舊極不一致,毫無規律可循,甚至眾人都完全不清楚究竟是在何時中的毒。這種毫無頭緒的狀況,讓當下的局麵比整個奧威爾城所麵臨的危機,顯得更為棘手複雜,仿佛一團亂麻,無從下手。歐維拉強忍著身體如萬針攢刺般的劇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緩緩說道:“我的書上有相關記載,我拚盡全力用書上的方法,強行將毒素暫時封住了,隻是……隻是不知道還究竟能撐多久。齊麟導師,我心裏明白,您對魔法的造詣高深莫測,在魔法的世界裏堪稱登峰造極,但在識物這一方麵,相較之下,您確實不如我。所以,找出這毒藥究竟是什麽的艱巨任務,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齊麟看著歐維拉那憔悴不堪、虛弱至極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楚,有些難過地輕聲說道:“歐維拉,你瞧瞧你現在這飽受折磨的身體……”話還未說完,便被歐維拉急切地打斷:“齊麟導師,您往日那殺伐果斷、當機立斷的英勇氣概去哪兒了?現在可不是優柔寡斷、拖延耽擱的時候啊!一旦這毒素毫無阻攔地徹底爆發,那麽整個小綠樹王國,便會如大廈傾塌一般,徹底走向覆滅,萬劫不複。”
沒錯,如今的形勢可謂是萬分危急,小綠樹王國中但凡能叫得上名的將軍和統領們,無一例外全部中毒。甚至連齊麟自己,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根本無法確定自己是否也已中毒。或許,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毒素侵入,隻是因為平日裏一直堅持喝開水,以及個人獨特的體質因素,毒素才暫時還未發作。可若是他真的因中毒而倒下,那麽整個小綠樹王國,必將在瞬間陷入分崩離析的絕境,會像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螻蟻,被塞拉斯王國無情地吞得連渣都不剩。
齊麟聽了歐維拉的話,心中一陣慌亂,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慌張地點點頭,趕忙說道:“那好,歐維拉,你快說,我究竟該怎麽幫你?”歐維拉強忍著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襲來的劇痛,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痛苦而高高鼓起,她咬著牙說道:“我現在迫切需要一間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實驗室。”“好!我立刻親自帶你去我的臨時工坊。所有人馬上離開工坊外100步,任何人膽敢踏進這個範圍一步,軍法處置!營帳內更是不許發出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音,讓那些平日裏吵吵鬧鬧的士兵,全部都給我閉嘴,老老實實忍著!”齊麟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看到齊麟如此憤怒,蒼牙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用力點頭,轉身如疾風般跑了出去,迅速地開始傳達齊麟的命令。齊麟則小心翼翼地親自攙扶著虛弱的歐維拉,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營帳,朝著旁邊的另一個營帳緩緩走去,那便是他平日裏精心研究和製作魔法道具的臨時實驗室。
一進入實驗室,裏麵的場景讓歐維拉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隻見各種器材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應俱全,不僅如此,還有齊麟憑借自己的智慧與創造力製作的一些別具一格的現代器材。歐維拉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拖著仿佛被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艱難地爬到桌前。她輕輕地把一小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到眼前那精密的儀器上,隨後緩緩地拿出她那本視若珍寶的《全職之書》的副本,開始一頁一頁,仔仔細細地翻找起來。同時,她目不轉睛地通過儀器,全神貫注地仔細觀察著這杯水,緊接著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些溶液,一絲不苟地進行測量。齊麟則如同忠誠的守護者一般,靜靜地站在後麵,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生命能量,如涓涓細流般緩緩注入歐維拉的體內,竭盡全力維持她那如風中殘燭般微弱的生命力,不讓那如惡魔般的劇毒將其無情地吞噬。
但這樣一來,歐維拉所承受的痛苦愈發強烈,她的身體就像是處在一場激烈的拉鋸戰之中,一邊是齊麟注入的生命能量努力恢複著她的生機,另一邊卻是那凶狠的劇毒毫不留情地繼續殘害著她的身體,此消彼長之下,她所遭受的痛苦簡直難以言喻,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獄的烈火中煎熬。可即便如此,歐維拉依舊緊咬著牙關,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強忍著那鑽心蝕骨的劇痛,繼續專注地觀察著實驗的進展。
不知過去了多久,仿佛時間都在這痛苦與緊張中凝固,歐維拉終於虛弱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遊絲:“可惡,竟然是這種東西!竟然是劇毒曼珠花灑。這種劇毒世間罕有,隻有塞拉斯王國那戒備森嚴的王室才會供奉著,是王室秘藏的絕世毒藥,其恐怖之處,常人難以想象。”“曼珠華沙?”齊麟聽到這個陌生而又帶著一絲詭異的名字,心中一凜,趕忙在自己的記憶深處瘋狂地搜尋著與之相關的信息,然而,腦海中卻如同一片空白,毫無頭緒,根本找不到任何與之相關的線索。
歐維拉強忍著傷痛,繼續艱難地說道:“曼珠華沙是一種極為恐怖、令人談之色變的劇毒,一旦觸碰到,便會以一種極其痛苦、慘絕人寰的方式走向死亡。更為可怕的是,死後,屍體還會如同惡魔的詛咒一般,成為可怕的汙染源。在短短十日之內,便會慢慢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滲入土地之中,最終如同般瘟疫汙染整片大地。此後,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生長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毒素侵蝕,攜帶上致命的毒性。據說當初,即便是塞拉斯王親自出手,傾盡全力,也才勉強將其控製住,但即便如此,也未能將其徹底根除。最後,塞拉斯王無奈之下,隻能動用強大的空間魔法,把那片受汙染的土地壓縮之後,小心翼翼地封存進了王宮之中。”
齊麟聽後,心中猛地一驚,猶如被重錘擊中。怪不得自己施展渾身解數,用各種魔法都無法解除中毒的效果,原來是如此恐怖、令人絕望的劇毒,就連身為神級強者、實力深不可測的塞拉斯王,麵對它都束手無策,無法徹底解決。難道,他們現在真的隻能坐在這裏,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就在齊麟滿心絕望之時,歐維拉又虛弱地開口說道:“但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全職之書》中記載了一個神秘而古老的上古秘方,似乎能夠去除中毒者身上的毒素。如果條件允許,我想嚐試著調配一下。”“別擔心,歐維拉,你盡管說需要什麽材料,我現在立刻就給你找。”齊麟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歐維拉微微點頭,趕忙強打起精神,快速說出一長串材料的名字。齊麟皺著眉頭,二話不說,直接把空間戒指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部倒了出來。他其實並不清楚歐維拉要的究竟是什麽,但他心裏明白,這空間戒指裏存放著不少曆經千辛萬苦才收集到的珍稀材料。歐維拉見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立刻開始在那堆材料中仔細地翻找起來,並全神貫注地調配起來。
經過漫長而緊張的長時間調配,歐維拉終於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她緩緩地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一瓶淡藍色、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試管,遞給齊麟,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欣慰,說道:“沒想到,齊麟大師,您竟然有這麽多珍貴的材料,真的讓我成功做出來了。這瓶藥劑名叫‘聖母的眼淚’,隻要向裏麵注入魔力,它便會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極快速度進行複製。這種神奇的東西對人體不僅毫無危害,反而能夠如同神奇的淨化之力,淨化人體內部的雜質。也就是說,我們能用它驅散中毒者身上那可怕的曼珠花灑的毒液。”
齊麟聽後,心中大喜過望,趕忙伸手接過試管,迫不及待地要喂給歐維拉。然而,歐維拉卻堅決地拒絕了,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不行,齊麟大師,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需要太多太多的‘聖母的眼淚’才有可能治愈。齊麟大師,您還是先去救治那些受傷較輕的人吧。先把中毒較輕的人救回來,您才能有足夠的人手去救助更多的人。我在這兒還能再堅持一會兒,您別擔心。”
齊麟聽了歐維拉的話,心中滿是感動與擔憂,但他也明白此刻形勢緊迫,容不得絲毫猶豫。於是,他鄭重地點點頭,緊緊地拿著藥劑,轉身趕忙跑了出去。隻是,他滿心焦急之下,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剛剛如疾風般跑出營帳門時,歐維拉臉上那勉強擠出的笑容,漸漸凝固在了臉上,變得僵硬而冰冷。她那原本因為痛苦而劇烈顫抖的手,也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緩緩地垂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