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門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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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之前,奕離又去拜訪了一次昭陵君。這些年在北國,昭陵君對他不薄,奕離向來不是不懂得感恩之人。
“我隻是希望,將來你向別人介紹自己時,不僅是一個奕國人,也是一個北國人。”昭陵君道,“是傾河給你了寶貴的名額,將來若傾河有難,你也當保它無恙。”
奕離答應了。昭陵君與他結伴,一路送到了傾河城外。
人言北國昭陵君親近賢才,不顧身段,才有昭陵君府門客如雲,北國人才濟濟的盛景。奕離對於這位一心忠於國家的蓋世強者,心中也隻有欽佩。
唯一令奕離感到擔心的是,在出發的車隊中,並沒有看到北瀟的身影。
北國皇家的車駕中,隻有北宸一個人扶著車欄,麵露憂色。
“寒瀟公主她......還好嗎?”奕離同昭陵君道別後,上前問道。
“不算太好。”北宸歎了一口氣,“謝謝你的關心,玉樹侯。”
在有些沉重的氣氛中,奕離登上了前往中土塾院的車程。
中土塾院雖然是一座書院,但占地麵積幾乎媲美三國的一個大州。坐落於古城“春門”的中土塾院,位於三國交界之處,億萬生靈願力、三國王氣凝集之地,曾為幾代古王朝定都所在。
從傾河到春門,確實有從寒冬未消駛入春日大門的韻味。春門城氣候宜人,正是春暖花開時節,各地少年英傑聚集於此,朝氣蓬勃。
“傾河代表來了!”城門口,有不少先行到達,來自三國州郡的代表發現了奕離等人的車駕。三國都城的代表,代表著少年一代最強的翹楚,雖然各州郡也會有人以黑馬之姿顯露崢嶸,但那也是極少數。
然而此時,正在奕離等人前方,一批來自南方的車駕停駐於此,竟是來自棙川的人馬。棙川,乃是殷國的皇都。
空氣中的對抗意味漸濃,奕離皺了皺眉,似乎棙川為首者來意不善。
那人身形高大,麵如刀削、棱角分明,胸前衣上繡紋著一隻黃金蛞蝓。這是殷國皇家的標誌。
在他身後的殷國隊伍中,還有兩名女子,一名身著紫衣,看上去與那人甚為親近;另一人則著紅衣,看著別處,似乎事不關己。
他徑直走到襄明侯韓莊麵前,二話不說雷霆出手。韓莊怎能料到他這麽動手,倉促抵擋之下,被擊退數十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懦夫的後代,豬狗不如。”那人冷笑。
韓莊是來自殷國的降將後代,這奕離是知道的。看來這位殷國皇家血裔,對韓莊祖輩的行為十分不齒。
“偷襲得手而已,你又算什麽東西?”北國這邊,中郎將田璜也是個嘴下毫不留情的種,和那人針鋒相對,把受傷的韓莊護在了身後。
眼看激戰就要爆發,來自中土塾院的人終於趕到了。
“義武,快停手!”殷國那邊,那名紫衣女子看到有人趕來,連忙出聲提醒。
“幾位速速停手。”聲音傳來,眾人定睛一看,來人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身茶色道袍,腰間懸一支豎笛。
“竟是尚長老親自來了。”認出的人暗暗吃驚。往屆,即使是都城代表前來,哪裏曾讓這位長老親自來過。
“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但是春門城內,勿要因私鬥而見血。”尚長老食指一點,韓莊的身體周圍有淡茶色真氣彌漫,傷口迅速愈合了。
“謝長老。”韓莊道。
尚長老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殷國那人。
“殷義武,你占用了棙川的保送名額,當為棙川眾代表做出榜樣才是。”
殷義武麵對深不可測的尚長老也不敢頂嘴,隻能稱是。
“好了,諸位跟來吧。老夫帶諸位進入塾院。”尚長老在前,眾人在後,往春門深處走去。
春門實際上與一般的古都之城別無二致,每一塊青石板上都銘刻著曆史積澱,初春的小雨淅淅瀝瀝,奕離看向身後,除了秦鬆、宇文霜、田璜和北宸外,見不到北瀟的身影。
那個在宴會上古靈精怪的女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春門城中央,屹立著一座烏黑高塔,不知有幾層,直衝雲霄。
站在這一眼望不到頂的高塔之下,讓人感到一種深重的壓迫感,由此生出濃濃的敬畏。
“隨我進入吧。”尚長老把手抵在塔門上,以他的手掌為中心,金燦燦的紋路彌漫到整扇門上。高塔之門噴塗出金光,讓在場所有少年英傑都睜不開眼了。
唯有奕離,日月瞳眸光之下,看到了周圍的世界正迅速變化,仿佛他們正在高塔的力量之下移形換影,前往一處新的空間。
光芒消退,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所有人。
這是一片何等山清水秀、集天地鍾靈的福地!奕離隻有在莫問青冥的詩句中體會過此般奇詭之景——山巒層疊,瀑布從天穹之上流下,穿過雲霧;建築坐落於山崖峭壁間,由棧道相連。
“這便是春門秘境。”尚長老道,“我們所在之處,正是秘境中的中土塾院。而這片秘境足有外界一國的大小,孕育著數不盡的機緣與造化,等待你們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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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在的山崖平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奕離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動人的倩影,正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獨自眺望著山崖之下的風景。
有不少少年都被她吸引,偷偷向她的方向看。可惜這少女氣質過於清冷,縱然驚豔,也沒有人敢於貿然上前。
她懷中還抱著一隻小獸,有一身雪白的皮毛,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少女撫摸著小獸的腦袋,勻速而恬淡。
“天城,你還好嗎?”奕離也隻是遠觀。他雖認出了天城,卻沒有急著上前相認。
五年未見了,天城是否還記得自己,在她身上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她又已經走到了什麽地步,那隻小獸又是從何而來、什麽品種......奕離想起孩童時與她親昵的往事,或許自己真的對天城有特別的情愫吧。
一想到可能今後,這些往事都會變得難以啟齒,奕離就感覺特別難過。
“傾河和棙川的代表到了。”
收到消息,站在天城不遠處的奕正握緊了拳頭。
他早就聽聞,傾河的頭籌是北國所封的玉樹侯,隻是不知道名字。他始終記得,他有一位舊友還身處傾河,成為了質子而荒廢了前程。
“若是奕離沒有成為質子,定不會比那玉樹侯差。”
......
不到半個時辰,來自三國各地的英才已經到齊,山崖平台上人頭攢動。尚長老輕咳一聲,在場的少年少女們都安靜了下來。
“剛剛得到消息,來自傾河的保送人選北瀟因為特殊原因,無法到場。”尚長老道,“按照慣例,當為大家介紹來自三國都城的保送人選與拔得頭籌者。”
“殷國棙川保送者,殷義武。”尚長老袖袍一揮,示意殷義武上台。殷義武便是那位麵如刀削、身材高大的男子。
“棙川頭籌者,殷洛。”此前奕離見過的、冷淡的紅衣女子上台。聽說她是殷皇的庶女,看起來殷洛與殷義武的關係並不好。
“奕國長偃保送者,奕正。”奕正上台。五年未見,奕正看起來更加沉穩剛毅了,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大氣量。
“長偃頭籌者,天城。”天城上台,台下少年一陣騷動,之前殷洛雖也是國色天香,卻沒有這般待遇。天城實在是太驚豔了,讓許多未經人事的少年們忘記了呼吸。
“北國傾河保送者,北瀟,今日缺席。”尚長老停頓了一下。
“最後一位,來自傾河的拔得頭籌者——奕離。”
誰能想到,清冷如水的天城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竟然吃驚得捂住了嘴,而看到奕離登上台,對她微微一笑後,美麗的眼眸中竟然泛出了淚花。
“怎麽會是你......”
“我就說嘛!隻要是金子、是璞玉,無論在哪裏,何等困境,都會綻放光芒!”一旁的奕正勉強壓下內心劇烈波動,激動地說。
“一會兒聊,一會兒聊。”奕離看到了台下眾多少年的反應,也感到有些尷尬。那些眼神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甚是嚇人。
尚長老又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拔得頭籌者,自然是諸位的榜樣,但同時,也是諸位要努力超越的對象。曆屆塾院學生中,有不少人超越了原本的頭籌者,有了更高的成就。”
“聽老夫的姓氏,應該很多人已經猜到了,老夫是前代乾朝的皇族後裔。乾朝,在被邢王竊國之後,皇族幾乎被屠戮殆盡,是幾位少年英雄最終救出了尚氏最後的子嗣,一路護送他們,讓血脈得以留存,所以老夫始終堅信,自古英雄出少年,諸位莫要因為資曆尚淺而妄自菲薄,在這裏,你們都能成長為真正的強者,塾院的資源為你們敞開。”
少男少女們都正當年,聽得是熱血沸騰,而奕離、奕正和天城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和驚訝之中,沒怎麽聽尚長老鼓舞人心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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