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並不知道這靈光散盡，猶如鐵匠鋪擺了幾十年都賣不出去的破刀的主人，竟是林阡陌身上的魔尊殘魂。
    器靈已經徹底陷入沉睡，若沒有滋養魂魄的靈物，至少需要緩個一兩年才能醒來。
    一兩年，足夠秦凡研究道器的結構和材料了。
    乘坐跨州傳送陣回到道城後，秦凡沒做停留，坐州內傳送陣回到天寧仙朝。
    “此行收獲頗豐，老弟你呢？”
    秦凡腦袋上的麻雀點頭道：“掌握了毀滅法則，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嘎嘎嘎！”
    秦凡笑道：“掌握一道就得意忘形，別忘了白蓮可是本源之物，無時無刻都在溢出淨化法則。”
    季風搖頭道：“不行啊，那些淨化法則，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論我怎麽騙，都不肯過來。”
    走出城門拐進樹林後，秦凡徒手撕開空間，進入亂流中不緊不慢趕回宗門。
    對於季風的吐槽，他大概有所了解。
    法則還真會看人的體質來決定。
    就好比一個人的土靈根隻有一成，速度緩慢如龜爬，又何必死磕土係功法術法呢。
    你在死磕的時候，其他人已經找到親和自身的屬性，開始揚長避短了。
    秦凡說道：“那你就是沒這個天賦。”
    季風不說話了，雖然是事實，可聽著就很打擊人。
    果然，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沒多久，秦凡破開空間走了出來，位置還挺精確，直接出現在問道峰遠處半空。
    隨著空間法則不斷運用，對於坐標方向，感知也越發精準。
    “以後得弄個封鎖空間的陣法了，不然宗門發展起來後，若碰到同樣掌握空間法則的人，豈不是如入後花園？”
    秦凡摸著下巴思索著。
    隻是這類方向，他沒東西可以借鑒。
    放眼浩瀚星空，滄元星就是個不知名的小地方。
    發展不起來，自然就沒有此類參考物。
    隻能去繁華的星係偷學了。
    擬定在法玄秘境出來後實施，暫命名為《兩個百年奮鬥目標》。
    第一，從法玄秘境結束後，麵向周邊星域，招收更多天資卓越的弟子，具體目標包括?宗門生產總值和?門內弟子平均實力，比目前要提升百倍，全麵建成天驕雲集優秀宗門。
    第二，法玄秘境結束後十年，開始打造麵向星空古路的發展中宗門，打通經濟貿易，製作出可封鎖空間的護宗大陣，把宗門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星空第一梯隊現代化強宗。
    如今所要做的，便是先提升自身法則之力。
    宗門目前該完善的基本完善了，各項百藝課程，考試，武道考核，以及各種賺取貢獻點的任務。
    藥山如此大，藥田如此多，以及會陸續放權讓那些擁有經商詞條的弟子們去周邊跑商，適當放寬弟子獲取資源的途徑。
    而那些擁有運氣詞條，例如走路能撿錢的，該下山曆練就曆練。
    人身安全保障很足。
    弟子令裏，有一道小型的防護陣法，格外精致，隻有認證宗門弟子身份後才可使用，一旦遭受致死攻擊，便會自動觸發。
    護盾可堅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裏，可頂著護盾前往中立城池，且緊急陣法觸發的第一時間，會發出一道急救信號。
    隻要離得不遠，半炷香就能收到求救信號。
    如果秦凡那時沒在閉關，便會第一時間趕去。
    畢竟這些天驕，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少一個那是真的少一個了。
    看著空靈湖上盤坐的幾道身影，秦凡神識落在他們身上。
    氣息上下起伏，無法將其壓在一個平衡上，明顯剛踏入氣府不久。
    這幾人裏，就有北幽城來的徐滔。
    “老哥，後山那邊有雷雲湧動，我去感悟雷法則了。”
    季風說完，撲騰著翅膀，在空中化作一隻大鳥掠向遠處。
    秦凡來到問道場，看了眼坐在湖邊樹下的葉不凡。
    青年雙目緊閉，坐姿懶散，明顯是意識進入虛擬空間中。
    雖然經脈重創，處於恢複期，可依舊能在虛擬空間中提升戰鬥能力，這段時間葉不凡過得倒也滋潤。
    蕭芊芊在問道場邊上的梨花樹下，給八十二名盤坐在蒲團上，手裏持著書冊的弟子講一二品靈草的特征藥性，以及采摘和保存方法。
    亦如當初秦凡在問道峰上，給她傳授的那般。
    這一幕似曾相識，秦凡清楚感覺到身後明明空無一物，可心裏卻覺得有什麽要湧來。
    像是小時候撿到一根筆直的木棍，對著前方‘哈’的斬下，明明什麽都沒有，此刻……
    忽有清風化劍氣，斬去兒時少年意。
    呼——！
    秦凡衣袂飄飄，卻無清風拂過，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徘徊在他身側。
    他的雙瞳逐漸渙散，沒有聚焦，意識沉入回憶中。
    “一晃眼，一切好似在昨日。”
    “第一次見的時候，還隻是個害羞膽怯的小乞丐，現在，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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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凡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他。
    聲音稚嫩，卻又輕靈，好似兩道重合在一塊。
    他分不清是小時候的蕭芊芊，還是現在的蕭芊芊。
    那無數塵封的記憶，帶著濃鬱的曆史厚重感湧出。
    “大哥。”
    “秦大家。”
    “兄弟，約你出來還真難啊，今天什麽都別說，喝就完了！”
    ……
    一道道麵容模糊的身影出現身側，明明臉都記不清了，可秦凡還是能第一時間認出他們。
    他們說完後，身影潰散，化作粉末隨風而逝。
    秦凡環顧一圈，驀地眼眶泛紅。
    梨花樹下的弟子們已經提前放課了。
    他們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動的宗主，莫名覺得有股壓力，沒做停留，趁著多出來一個時辰的空餘時間，跑到空靈湖裏體驗每天一次的永劫爭鋒。
    聽聞氣府境後，一天至少可入五次虛擬空間，所有人奮發圖強努力修煉。
    蕭芊芊站在秦凡身側，歪著頭喊了幾聲師父。
    “奇怪，這也不太像是頓悟啊。”
    見多識廣的她此刻心底充滿疑惑。
    師父該不會被邪物上身了吧！？
    蕭芊芊想抓住秦凡的手，卻發現師父轉了一圈，眼眶突然紅了。
    啥情況！師父要哭了！？
    心魔？夢魘？
    如果真是，那得趕緊把師父叫醒，不然走火入魔了，身體被心魔占據，很難清醒過來。
    蕭芊芊拉住秦凡手左搖右擺：“師父，師父，快醒醒！再不醒來，別怪芊芊扇你耳光了。”
    “原來如此。”
    秦凡無聚焦的雙目回了神。
    看著身前一臉擔憂的少女，秦凡摸了摸她的腦袋。
    “芊芊，謝謝你。”
    蕭芊芊鬆了口氣，甜甜一笑：“師父醒過來就好。”
    “師父，你怎麽突然就走火入魔了？”
    秦凡眉頭微蹙，走火入魔？
    所以自己剛剛轉了一圈，看著過往故人，實際現實裏身體也轉了一圈。
    秦凡還以為隻是靈魂在轉。
    “不是走火入魔，是頓悟。”
    蕭芊芊‘啊’了一聲：“有這樣的頓悟？”
    在她磅礴的前世記憶裏，還從未見過睜著眼看四周轉圈揮手的清醒頓悟。
    若是站著突然一動不動，眼神失去聚焦，這種頓悟她聽過，也見過。
    可都失去聚焦了，忽然動來動去，還聽不見他人說話，跟空無一物的地方打招呼。
    這跟走火入魔，幾乎沒啥差別。
    隻是沒滋生出魔氣而已。
    秦凡福至心靈，想到好久沒用天眼看徒兒們了，旋即運轉天眼看向蕭芊芊。
    不看還好，這一看，蕭芊芊身上的氣運，已經從金中帶紅，轉變為徹底的全紅了。
    還多幻化出了一個詞條。
    和她最開始的仙丹龍血體一樣，也是紅色的。
    【洪福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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