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塵不知道葉心凝為什麽要撒謊，但是安塵覺得自己沒理由問太多。
    既然葉心凝有意瞞著自己，那就沒必要刨根問底了，最後也問不出來什麽。
    隻是這個時間，比較敏感。
    安塵很難不將這件小事和穿越事件聯係在一起。
    但是這無從求證，安塵也隻能在心中默默打上了一個問號。
    上午又是用來補覺的時間，不過安塵提前了一個小時醒，嚐試著在現有的低濃度靈氣環境下修煉。
    昨天晚上他想試試來著，但是一直有客人，再加上電腦上的工作沒做完，所以放棄了。
    現在地球的濃度十分稀薄，吸收起來的效率可能連九州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壓縮提純靈力倒是還可以進行，但是這之後想要補充靈力就必須吃補氣丹了。
    安塵倒是有意使用聚靈陣，但是一想到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沒有修行者，還有袁立煥那樣的存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聚靈陣會引起靈氣劇烈的擾動，境界高一點的修士，尤其是到了化神期以後，輕易就能探查到。
    一個小時下來，安塵修行的速度還不如九州的十分之一，睜開眼睛，安塵不由得歎了口氣。
    快到飯點了，後排的同學已經沒有心思在老師講的內容了，甚至開始做起跑衝向飯堂熱身活動，安塵也在座位上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眼睛一瞥，發現葉心凝在發呆。
    葉心凝也注意到安塵在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都感到一絲尷尬，都收回了目光。
    “你……怎麽不刷題了？”
    想打破這一絲尷尬，安塵先開口說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沒什麽意思，也沒什麽意義。”
    怎麽會沒意義呢？
    安塵心裏嘀咕了一聲。
    隻有這樣把成績提上去，才能考上好大學，才能依靠自己拚出一條活路啊。
    他和葉心凝交流不算多，但安塵自認為了解葉心凝。
    因為他們本就是同病相憐。
    “你可能誤會了，不管你是怎麽想的，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心凝看著安塵有些怪異的表情，急忙解釋道。
    “就是覺得，我這麽努力的學下去，把成績搞得再好，也沒啥意義。或許我們生存下去的路，不隻有這麽一條。”
    他們這種早早就隻能依靠自己的人，目的和期望也就那麽一點。
    生存下去，便知足了。
    “但是這是經過無數人驗證的，也是我們最有機會的一條路。”
    葉心凝緊緊握住了拳頭，嘴巴也抿了起來，安塵真擔心她會不會把自己的手上的傷口捏疼。
    “我……有可能找到了一條更快的道路，這雖然沒有經過什麽人的檢驗，機會也不一定有想象中那麽大，甚至還說不定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我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成功。”
    頓了頓，她又說：
    “我累了，我真的好累，我不想每天一睜眼就是寫不完的卷子，不想每天吃煮方便麵餅，我想歇一歇，想盡快過上輕鬆一點的日子，或者說……正常的生活。”
    安塵一怔。
    說實話，他也想。
    但是長久的痛苦似乎已經讓他麻木了。
    他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勞碌的生活，哪怕他每天睡眠隻靠趴在桌子上麵補覺，哪怕他每天隻吃那種看到就想吐的麵。
    這也是為什麽，安塵成為穿越者後，那麽努力想要把握住這一次機會一舉翻身。
    有時候安塵自己也會想，要不要幹脆躺平算了，能過幾天過幾天，那駱駝祥子墮落後的日子也算不得差。
    也難怪葉心凝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而且他也知道，比起葉心凝，他也算是運氣好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種天賦的。
    她還需要努力學習，為自己的未來保留希望。
    而安平不需要學習，就已經有通往最高學府的實力了。
    “等等。”
    安塵又咀嚼了一遍葉心凝的話。
    “你……不會是碰到什麽人了吧……咱們這種人雖然慘是慘了點，但是我不建議你鋌而走險，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葉心凝那一番話，意思差不多就是她想賺些快錢。
    那賺快錢的方式隻有兩種。
    一種是拚命，另一種，是犯法。
    安塵不覺得葉心凝是想要拚命，那麽也就隻有後者了。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不是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那你不是被騙了吧？傳銷可是……”
    “不是的！跟傳銷沒關係……”
    葉心凝忽然有些著急，差點沒壓住聲音。
    她深呼吸兩口氣，將頭埋得更低了，臉蛋都有些紅撲撲的。
    “我是真的找到了另一條路，我不描述這是什麽路，但是它的上限很高，或許走了這條路，我很快就可以過得很幸福。你說……我該怎麽辦？”
    如果說，之前安塵懷疑葉心凝是穿越者有三成可能，那麽現在就有大概八成。
    這個時候，不然找到一條來錢快的路子，又不違法亂紀，不傷害自己，那麽也就隻有可能是抓住了當下這個風口。
    如果葉心凝是穿越者，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其實你自己心裏已經有選擇了吧？”
    安塵盯著葉心凝的側臉，問道。
    葉心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眯著眼睛掙紮了半天，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做選擇，我隻是想活得輕鬆一點、幸福一點。”
    安塵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想說什麽遵從你的本心之類的話，那毫無意義，我隻想提醒你一點，做了選擇就不留餘力，咱們這種人，必須拚盡全力才能趕得上別人。”
    葉心凝抬起頭，愣愣看向安塵。
    下課鈴響了，還不等老師說完下課，大部分人都站起身衝向飯堂，但是角落兩人仍舊沒動。
    “加油，你可以的，別讓自己後悔就行。”
    安塵笑著，從褲兜裏拿出一顆糖。
    其實他的褲兜裏裝的是乾坤袋，糖也是他昨天裝常用物品時隨手裝在乾坤袋裏的。
    在刺耳的下課鈴和喧囂的人聲中，葉心凝呆望著那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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