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九點鍾的時候，陸陽圈完所有的名單，叫上梅子一起下樓去。他要從離公司最遠的店開始，再一個一個的往回查。
    路上，陸陽如實的告訴了梅子此行的目的以及等會兒要做的事。
    “小陽哥，這陳開來也太膽大了吧！”
    “他這不是膽大，他這是在吃工人的人血饅頭，這叫貪婪。”
    “你給他開那麽高的工資，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人太不要臉了，你打算怎麽處理他？”梅子忍不住好奇，還是問出了不該她問的問題。
    “查實後，讓他進監獄裏去吃牢飯。並讓他退還所有的贓款，他不是喜歡錢嗎，我讓他到監獄裏數錢去。”
    “這人就是不知好歹，活該他有這樣的下場。”梅子聽陸陽說出對陳開來作處意向後，也變得更加憤怒起來。
    “這就是人性和道德的喪失，這樣的人誰也叫不醒他，也說服不了他，隻有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和血的教訓，他才能認清他自己，改過自新，重新做一個人。”
    陸陽把陳開來已經歸類為畜生一類。仔細想一想，陳開來的所做所為已經不能單一的定位為貪腐，而是在對工人進行壓迫和剝削，這就有點不是人幹的事了。
    如果陳開來僅僅隻是針對陸陽本人，陸陽也許還會放他一馬，隻追回錢款就算了。但陳開來選擇了對工人下手，把他的魔爪伸向了最底層的一線員工，這才是陸陽最不能接受和原諒的。
    “那他會在監獄裏待多久？”梅子有些好奇，開始關心起陳開來進監獄的時間來。
    “這個目前不知道，還得等我們調查完了，看有多少人被他盤剝了，看他一共搜刮了多少錢，才能量他的刑。不過，這些是法院的事，判他多久，法官自然會依法判決，我不關心這些事，我隻負責把他送進去就行了。”
    半小時後，陸陽帶著梅子來到清江西路。在離火鍋店三四百米的地方，陸陽停下車，拿出名單指著上麵的一個名字對梅子說道“你進店找主廚要這個人，就說你找她有點事，具體什麽事你別說，然後把這個人帶到車上來，我在車上等你們。”
    幾分鍾後，梅子帶著一名女服務員向停車的地方走來。
    “上車吧！老板在裏麵，有些事要向你核實一下。”梅子對女服務員說著，並隨手拉開車門。
    女服務員上車後，顯得非常的緊張，腿有些不聽使喚，一個勁兒的抖動著。
    “你叫鍾菊是吧？”陸陽直接問服務員。
    “嗯，是的，老板。”鍾菊因為緊張，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眼睛也不敢看陸陽。
    梅子拿出筆記本和筆，擺開記錄的架勢。
    “別緊張，放鬆一些，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隻要實話實說就行了。在問你的問題前，我必須提醒你一點，就是我一會兒問你的問題，包括你見過我本人的事，你不許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包括主廚向東強在內。如果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馬上開除你，並扣發你所有的獎金。現在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能！老板，你問吧，我一定說實話。”鍾菊點頭回應陸陽。
    “你進公司是誰招進來的？”
    “人事部陳主任。”
    “陳開來也就是你說的陳主任，他有沒有讓你每個月上交一部分工資給他？”陸陽問完這句話，眼睛死死的盯著鍾菊，觀察著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他…！他……！”鍾菊明顯被嚇住了。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我要聽你最真實的話。”陸陽嚴厲的輕吼一聲。
    “有…！”鍾菊太緊張了，被陸陽這麽一吼，馬上脫口而出。她不得不說了，現在麵對她的可是公司老板，整個公司都是陸陽的，如果被陸陽認定自己不誠實，他要開除自己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我看你的入職信息，你進公司已經兩個多月了，公司發放了兩個月的工資給你了，你一共交了多少錢給陳主任？”
    “七百，一共給了七百給他。”
    “陳主任有沒有要求你給多久，比如三個月，半年，又或者是一年？”
    “半年，他要我一連給他六個月，每個月發完工資，他都會派人過來找我要。”
    “什麽人？不是他親自過來要嗎？”
    “不是他過來的，過來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那你怎麽知道這個女人是他派來的？”
    “他在我入職的時候就私下告訴過我，說發放工資後會有一個女人過來收錢，讓我直接把錢給這個女人，如果我不給錢，他就開除我。老板，我不想被開除，我家裏人都指望著我的工資過日子呢！”鍾菊或許是想明白了什麽，隨著陸陽深入的詢問，她的膽子也大了一些起來，一些陸陽沒問的問題，她也全說出來。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麽證明你給過錢給這個女人？而不是在說胡話騙我！”
    “這個…！我不能證明，但我說的都是真的。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有半句謊話，我被天打五雷轟！”鍾菊急了，說著就要舉手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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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發誓，我相信你沒有騙我。那你告訴我，你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嗎？”陸陽按下鍾菊的手問道。
    “不知道，她第一次過來找我的時候說是陳主任叫她過來的，而且她手上有我入職時填寫的表格複印件，我不敢懷疑她。後來第二次過來時，我就直接拿錢給她了。”
    “那如果這個女人再出現時，你能第一眼認出她來嗎？”
    “能，她哪怕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都見過兩次麵了還能認不出來？”鍾菊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們店裏還有其他人和你一樣嗎？”
    “我不知道，這事我一直不敢往外說。”
    “好了，回去好好工作吧！記得我之前警告你的話。”
    “放心，老板，我一定什麽都不會說，誰問我，我都說不知道。”
    陸陽被鍾菊的這句話逗樂了，什麽叫不知道，能這麽說嗎！
    “不是說不知道，隻是讓你別亂說話，你這樣很容易讓人懷疑的。”梅子停下手中的記錄，笑著對鍾菊說道。
    “下車吧！辛苦你了，趕緊回去做事吧！一會兒該來客人了。”陸陽揮手讓鍾菊下了車。
    “小陽哥，這個陳開來還很狡猾啊，派一個女人過來收錢，讓人抓不到他的把柄。”
    “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會有露出它尾巴的時候。不是有一句老話是這樣說的嗎，狐狸走過的路總會留下一路的騷氣。”
    “小陽哥，你太壞了。”梅子露出整潔的牙齒笑了。
    “話糙理不糙，隻要我們順著這股騷氣追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它的老巢，將它們一網打盡。”
    “我們下一家店又去哪裏？”
    “東坡路，坐好了，出發！”陸陽打燃火，車子慢慢地向左變道，然後駛向東坡路。
    同樣的一番操作，結果大同小異，基本上都差不多，這次被詢問的是一個進公司四個月的服務員。
    一連走了三家店，情況都大差不差的。隨著了解的越多，陸陽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走，下一家去雙楠，查完這一家我帶你去玉林酒家吃中午飯。”
    “你師伯那裏？”梅子扭頭問陸陽。
    “對，他店裏有一道叫酸湯牛肉的菜不錯。”
    “沒心情吃飯了，這個陳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都快被他氣死了。”
    “飯還是要吃的，我們沒必要為了這隻臭蟲虧待了自己的肚子，不然，它一定會向我們發出抗議的。”
    陸陽盡管自己心情也很不好，但他不想讓這種負麵的情緒影響到身邊的人。所以，他反而反過頭安慰起梅子來。
    “這些人也真是的，一個個膽子小得跟老鼠似的！他陳開來說什麽就是什麽，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我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就不敢站出來揭露那個遭天殺的陳開來呢？難道他們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被他剝削、壓榨嗎？”梅子越說越氣，怒目圓睜。
    稍作停頓後，她似乎還不解氣，又說道“她們被欺負成這樣居然還能忍氣吞聲！但凡有點骨氣，早就去把那混蛋給告發了！真不知道她們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就任憑人家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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