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周永富一大早就開始祭拜灶神，祈求來年全家平安健康。
    這是一項重要的祭祀活動，過程不複雜，但在他們心中是很重要的。
    用碗裝上一大塊肉，放在灶台上，然後在灶前點燃準備好的紙錢。
    嘴裏念道：“灶王菩薩，希望你保佑我們全家平安健康，來年五穀豐登，明年好給你燒更多的紙錢”。
    這算是許下了一個承諾，隻是不知道灶王是否和他達成了協議。
    灶本來是他們自己壘的，不知道怎麽多了一個灶神。
    應該是他們覺得，幾乎所有吃的，都來自於灶的鍋中，這是人們對大自然饋贈的感謝。
    人類的很多儀式中都有這種表示對大自然饋贈的感謝。
    人不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覺得自己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索取了就應該感謝。
    後來的人們已經沒有了這種感恩和對大自然的敬畏。
    人類的許多這種活動，不是迷信，是人類與自然和諧共處的該有的虔誠和敬畏，這也有利於人類的長久生存。
    一味的瘋狂索取，終會受到大自然的懲罰。
    祭了灶神，也預示著新年快到了。
    工人和師傅們又幹了兩天，都陸續回家了，他們回家也要準備過年。
    龍秀英也早早準備好了這段時間的工錢。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欠賬不超過新年。
    師傅們的家人也在盼著這些錢過年。
    這個規定很好，隻是後來人們很少去遵守它。
    我們很多好的東西，漸漸被人遺忘，去學別人的所謂契約精神。
    其實我們早就有，而且更人性，更方便，一諾千金。
    不需要一堆法律和一幫律師來維護。
    今天是賣豬的日子。
    周永富找了三個村裏的壯漢，其中就有周興連和他關係很好劉文武的父親劉幫昌。
    四人把兩頭肥豬趕出來，用編好的竹條綁好，再固定在兩根長木棍上。
    就可以抬著走了。
    他們會抬到鎮上的供銷社，那裏專門負責收肥豬。
    周興國也要跟四人去，這次龍秀英沒有阻止。
    兩人抬著過了秤之後，那人喊道：“周永富，肥豬兩頭，518斤，除糞75斤”。
    周永富立即著急道：“師傅是不是出太多了，我早上都沒有喂”。
    “喂沒喂我還看不出來，出75斤隻會多不會少”。
    周永富上前遞了一支準備好的香煙，道：“師傅，我真沒有喂點點，你少出一點嘛”。
    那人看了看周永富又看了看那兩頭豬道：“確實喂的不多”。
    於是又扯開喉嚨喊道：“周永富的兩頭肥豬，除糞70斤”。
    周永富高興地退了回來，那人已經開始稱後麵的肥豬了。
    收豬的就這麽一個地方，價格是他們定的，出多少糞就在那人嘴上。
    獨行獨市，周永富他們也沒有選擇。
    能少除5斤糞，就多了五斤肉，周永富還是很高興。
    結了錢，他特意多割了幾斤肥肉。
    肥肉最受他們喜愛，排骨、豬腳什麽的，骨頭太多，他們不會要。
    出來後，周永富請三個幫忙的吃了一碗麵。因為走的早，所以他們都還沒有吃早飯。
    之所以走這麽早，是擔心排隊等太久了。等久了，豬會拉屎拉尿，每拉一次豬就會輕一些，那都拉的是錢，不是屎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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