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
    天色已經開始發亮，太陽正在緩緩的升起。
    天邊的日光映紅了彩霞。
    那絢爛的色彩與戰場上的血色相互映襯。
    血紅色成為了天地間的主色調，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一片猩紅。
    而更加慘烈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大批的建奴將士，如潮水一般洶湧地湧向第 1 道防線。
    明軍的將士也是源源不斷地衝上戰場，仿佛永不停歇的洪流。
    而這兩個洪流不斷碰撞，不斷消滅對方。
    明軍的兵力總共是 5 萬人。
    建奴的兵力則有七八萬人之多。
    在那並不寬闊的戰場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絞殺。
    都在用弩箭和大炮繼續不斷地對轟，密集的爆炸聲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那一聲聲巨響，仿佛要將蒼穹都撕裂開來。
    很多將士被震得耳膜生疼。
    甚至耳朵都暫時性失聰了。
    但是依然在不斷的發起攻擊。
    慘烈的戰鬥還在繼續著，雙方的傷亡也在不斷地增加著。
    鮮血染紅了大地，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戰況的慘烈程度，讓雙方的將領都有些始料未及。
    如果就一直這麽對轟下去的話，雙方的兵力全部投進去，估計都不夠炸上一天。
    不過隨著明軍兵力和裝備陸續就位。
    戰場上的形勢逐步發生了轉變。
    因為明軍的八牛弩數量更多，使用的炸藥威力也更大。
    這就使得建奴的大軍漸漸落入了下風。
    隻見明軍的基層指戰員，迅速根據戰場上的實際情況，調整戰術形成了四個層次分明的攻擊梯隊。
    最遠的是明軍的新式火炮。
    對著第 3 道防線後方的建奴不斷開炮，炮彈帶著死亡的呼嘯，狠狠砸向敵人。
    打亂了敵人進攻和支援的節奏。
    接著就是用大小不一的八牛弩，帶著威力巨大的炸藥不斷射向第 2 道和第 3 道防線。
    每一次爆炸，都炸得敵人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重點是摧毀敵人的八牛弩，讓敵人的反擊力量大大削弱。
    明軍的大批火槍兵，則是嚴陣以待，對付進入射程內的大批敵人。
    他們目光堅定，按照戰術輪流著開槍射擊，連續不斷的子彈如雨點般飛向敵人。
    進入射程之內的敵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在這樣的三重打擊之下，能夠靠近第 1 道防線的建奴越來越少。
    那些好不容易衝過來的建奴，迎接他們的又是手榴彈的猛烈轟炸。
    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著明軍傾斜……
    ……
    袁宗第手上拿著望遠鏡。
    站在戰場後方的山林之中，立於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
    他透過樹木枝葉的間隙，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
    看著明軍在戰場上已經占據了上風。
    袁宗第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按照目前的情形繼續下去的話。
    那麽建奴肯定支持不了多久，勝利必將屬於明軍。
    恰在此時，作為預備隊的三營長匆匆跑了過來。
    臉上帶著些許著急的神色說道：“報告團長，我們的炸藥和手榴彈快沒了，要不就讓兄弟們趁機發起衝鋒吧？”
    袁宗第果斷地說道：“把所有炸藥和手榴彈送上去，我倒要看看有多少建奴不怕死？同時你們做好支援的準備。
    如果炸藥和手榴彈都用完了，敵人還沒有敗退的話，那我們就正麵領教一下建奴的戰鬥力。”
    三營長挺直腰杆大聲說道：“團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接著三營長轉身匆匆而去，腳下生風。
    趕緊讓將士們把炸藥和手榴彈送上去，並做好了跟敵人血戰的準備。
    建奴那邊的主要將領，此時也在密切關注著戰場上的情況。
    阿巴泰、瓦克達，還有愛新覺羅尼堪。
    此時的臉色都相當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阿巴泰眉頭緊鎖說道：“雖然被南蠻子偷襲占據了第 1 道防線，但是總體來說，這個辦法還是有效的，至少成功地擋住了敵人的腳步。
    如果當初在沈陽城的時候，我們有這樣的辦法的話，那麽敵人想要攻下沈陽城，肯定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瓦克達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的防禦戰術，效果還不夠好！還得繼續想辦法改進才行。”
    阿巴泰微微頷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更何況你還留了後手。”
    瓦克達緊握拳頭說道：“此戰之後繼續總結經驗，我就不信破解不了明軍的戰術！”
    愛新覺羅尼堪咬牙說道：“瓦克達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特別是你在每一道城門之外，都讓人建造了厚實的防護牆。
    雖然此時的戰況不利，但是等到敵人到了城下，卻發現連城門都看不到，到時候他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阿巴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尼堪說的對，雖然這一仗被他們偷襲占了先機，但是最後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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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沒必要浪費勇士們的生命了，下令讓大家分批撤退吧！我倒是要看看這些南蠻子，到了城外的時候他們會怎麽辦？”
    瓦克達應聲道：“那就先停止進攻，再交替掩護著分批撤退……”
    建奴的三個主將達成了一致，接著很快就響起了停止進攻的沉悶鼓聲。
    於是建奴的大軍慢慢停止了進攻，警惕地開始逐漸後退。
    當建奴退出了三道防線之後。
    轉身快速向著長春城而去。
    這一場慘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
    ……
    看著敵人有序地撤退。
    袁宗第倒是想要派兵去追擊。
    但是敵人在修建這三道防線的時候。
    竟然喪心病狂地沒留通道，也就是說前方的道路全部都被堵死了。
    這樣就極大地影響了明軍的行軍速度。
    想要把笨重的火炮、八牛弩等各種武器裝備，還有戰馬都給帶過去，需要耗費的時間更是無法預計。
    加上炸藥和手榴彈都快要消耗完了。
    袁宗第隻能無奈地放棄了追擊的想法。
    他讓將士們先占據了三道防線，並防止敵人進行反撲。
    趕緊讓人清點傷亡，並派出人手開始打掃戰場。
    把這些忙完了，才讓部隊緩緩地向北推進。
    在推進了三四裏地之後，就地建立了簡易防線。
    明軍的大部隊和各種物資以及戰馬等等，才開始陸續越過三道防線。
    這麽一通忙碌下來，一天的時間就快過去了。
    當袁宗第看到統計出來的結果，明軍這一次竟然戰死了 1100 多人，重傷 1800 多人，輕傷員達到了 3000 多人。
    袁宗第知道在朱慈烺登基以來。
    朝廷大軍經曆的曆史大戰，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大的傷亡。
    這讓袁宗第心情比較沉重。
    不過敵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光是留在戰場上的屍體和重傷員，就有11,000多。
    總體來說戰果還是不錯的……
    ……
    袁宗第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留下一部分兵力守在三道防線上。
    其他的人都駐紮在了防線北邊。
    袁宗第準備讓大軍好好的休整一晚上，第二天就正式對長春城發起進攻。
    雖然炸藥和手榴彈不多了，但是他想著轟開城門還是沒問題的。
    到時候騎兵保護著火槍兵殺進城去，那麽建奴必然再次大敗。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跟在建奴的大部隊後方，負責監視著建奴動向的夜不收回來報告。
    說是長春城的每一道城門之外，都多了一道厚實的防禦工事。
    袁宗第趕緊詢問情況：“敵人在城門外的防禦工事是什麽樣的？”
    “報告兵團長，敵人在城門外修建的防禦工事，跟我們後方的這三道防線有點類似。都是厚度達到了好幾丈，高度足以遮住城門的防禦牆。
    經過我們的仔細觀察，那些防禦工事呈弧形，完全遮擋住了城門。不論我們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沒有辦法直接轟炸城門。如果想要繼續攻城的話，那就隻能用以前的老辦法了！”
    袁宗第聽得皺起了眉頭。
    心中暗暗思忖，看來敵人不好對付啊！
    雖然敵人用的這些辦法比較笨，但是效果卻相當的好。
    想要快速攻占長春城，目前來看是不可能了！
    袁宗第也不甘心就此退去。
    所以他決定向朝廷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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