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很大並且極具穿透力。
    半趟火車的乘客都被驚醒。
    列車員緊急打開了車燈，車廂內頓時亮堂起來。
    旋即，4車廂再度傳出尖叫聲，乘客們紛紛遠離某一個座席。
    列車員與乘警逆著人群靠近，就見一位年輕的乘客正僵直地坐在座位上。
    他雙眼驚恐，麵色扭曲，臉色和裸露的部分慘白無比，就似乎在水中浸泡了三天三夜一般……
    乘警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顫抖著伸手去探鼻息，旋即一縮，扭頭看向列車員，顫聲道：
    “死了！”
    6車廂。
    乘客們紛紛拉門探頭查看情況，就見25包廂內衝出來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跌跌撞撞地要遠離25包廂，嘴裏不停慘叫著：“有鬼，有鬼！”
    膽大的乘客當即就去25包廂查看情況，但沒一會兒就麵色慘白地跑了出來，大聲驚呼著：
    “死人，有死人……快叫乘警！”
    6車廂再度亂成一團。
    火車前半躺的混亂延伸到13車廂就戛然而止。
    13車廂內所有包廂都靜悄悄的，乘客們睡得非常安詳。
    昏暗的燈光照亮一張摔在地板上的黃金麵具，一團冒著寒氣的水漬正逐漸擴散開來。
    兩側車廂門被推開，兩位黃金麵具站在門前，擋住了火車連接部位的燈光。
    他們已經可以確定，13車廂的夏洛克.海因裏希就是本次行動的目標，那個從米迦勒會長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明國超凡者。
    而空軍……大概率已經因為自大和魯莽而丟掉了小命。
    最強大的孤狼就近堵住這頭，蝮蛇從另一頭逼近包抄。
    而毒刺和鬱金香在車廂頂部守株待兔，也為防止目標跳窗逃亡。
    蝮蛇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紮實，直到……他的腳底踩到積水。
    蝮蛇愣了一下，他看到了一麵黃金麵具。
    他霎時間瞪大了雙眼，想要警示孤狼。
    剛抬頭，便驚駭地看到孤狼在融化，並且……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孤狼的黃金麵具摔落在地，緊隨而來的雪水很快就漫過了蝮蛇的腳麵，但很快就往低處流去。
    蝮蛇感受到了從腳底傳來的寒意，他驚駭欲絕。
    在空軍死後，他隱隱生出來的某個猜測愈發被證實。
    忽然，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右轉90度，麵對走道車窗。
    外頭漆黑一片，隻能看到砸在車窗玻璃上的雪花。
    忽地，兩個身影倒懸而下，視線與蝮蛇平齊。
    盡管超凡者聯合會的高階超凡者很少用真麵目示人，但是蝮蛇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兩個人就是鬱金香和毒刺。
    他們還沒有死，但是麵容扭曲，目光驚駭，他們嘴唇微微蠕動著……是在求救。
    蝮蛇在此刻已經驚駭到了極點。
    他十分確定自己等人被米迦勒那婊子給耍了。
    來自聯合會大廈的情報是假的，行動目標根本不是a級，而是……Ω級。
    腳下滑動，蝮蛇上半身和腦袋與車窗緊緊貼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車窗外的鬱金香和毒刺也呈現相同的姿勢。
    三人的眼睛之間僅僅隔了一層車窗玻璃。
    然後，蝮蛇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鬱金香和毒刺在融化。
    他們的麵部似乎靠近高溫的蠟燭，在車窗上攤開成大大的一塊。
    毛發、眼球、牙齒和腦漿清晰可見，不規則地分布在同一平麵之上。
    蝮蛇驚駭地想要大聲嚎叫以釋放恐懼和求助。
    他做到了。
    他張大了嘴巴，但是嗓子眼像被堵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越來越多的血液和人體組織往下流，匯入那團平麵裏。
    車窗玻璃被完全覆蓋。
    即便到了這種程度，蝮蛇還能看到鬱金香和毒刺的眼球在滾動。
    四顆光溜溜的還連接著血管和神經的眼球直直地盯著他。
    下一秒，蝮蛇麵容扭曲起來，麵色迅速變得漲紅，接著是暗紫，最後變得灰白起來。
    緊繃的身體忽然鬆弛下去。
    蝮蛇死了。
    被活生生給嚇死了。
    “沒意思！”
    9號包廂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
    話音落地，車窗上的兩張大餅和蝮蛇同時開始下降……
    車窗外，鬱金香和毒刺緩緩化為清水往下流淌，被強大的氣流甩飛，最後飄落至荒野之上。
    車窗內，又是一麵黃金麵具砸在水泊裏，水花飛濺。
    很快，除了因為火車自身抖動泛起的漣漪之外，13號車廂又恢複了寧靜。
    金生水撇撇嘴，進入夢鄉。
    隔壁床上，零零散散散落著14張黃金麵具。
    都是金生水的戰利品。
    他將用這些麵具狠狠砸在米迦勒那娘們兒的臉上。
    晨光照亮9號包廂正對的那扇車窗玻璃，顯得格外幹淨，與相鄰滿是汙漬的車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保潔員罵罵咧咧地清理著地板上的積水。
    聽見動靜的金生水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
    包廂角落裏的喇叭傳來列車長的提示聲：“尊敬的旅客們，已抵達基輔站，已抵達基輔站，到站的旅客請有序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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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生水覺得今天的報站信息似乎格外的疲憊……
    他又掃了一眼車票。
    華沙……柏林……慕尼黑！
    慕尼黑已經站在2天之後招手了。
    而在9天之後的聖誕，隆重的歡迎儀式將在那裏召開。
    金生水非常期待！
    慕尼黑，新歐超凡者聯合會大廈。
    當明亮的天際線向城市壓過來的時候，預示著黎明與慕尼黑共同蘇醒。
    這是隻有在這個高度才能見識到的奇跡。
    米迦勒站在落地窗前，手裏端著一杯黑咖啡，但她的神情有些陰鬱，顯得心不在焉。
    基輔至今沒有傳回來任何消息。
    攔截任務是成功還是失敗？
    聯合會大廈對此一無所知。
    米迦勒討厭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
    門被敲響。
    實驗室主任瓊斯滿眼興奮地走了進來，他迫不可待地向會長分享研究實驗進展：
    “比起陸粱，方績恪簡直就是完美的實驗體，他的身體可以殺死一切致命病毒和超級細菌，他對於所有外來物質都是免疫的。”
    “他的血液，隻要一滴可以讓普通人成為b級超凡者，且成功率高達80！”
    “他，簡直就是暫時失去神力的神明！”
    米迦勒一開始還很振奮。
    如果實驗數據真實，那麽聯合會大廈將會源源不斷產生b級高階超凡者。
    自己將擁有一支獨屬於自己的超凡者軍團，甚至可以一舉超越不受控製的神聖騎士團。
    但聽到最後一句，米迦勒心頭一緊，先前那種不妙的感覺再度襲上心頭，她嗬斥：
    “閉嘴！”
    “你應該利用說廢話的時間，去多抽幾管血液。”
    瓊斯縮縮腦袋，鞠了躬就離開了辦公室。
    聯合會秘書長米哈伊爾與他擦肩而過，神色匆匆，門都沒敲就闖進辦公室。
    瓊斯忽然止步，隔著門偷聽。
    “基輔……全軍覆沒……已啟動正……華沙！”
    瓊斯聽得不完整，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回聲。
    但很快，他就清晰地聽到了會長事態的怒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可是整整5位a級超凡者！”
    “我不相信！”
    “立即去核實！”
    “另外絕不能讓火車抵達慕尼黑！”
    “不惜任何代價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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