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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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被打斷,蘇玉蘭真的想殺人。
    可事關秦潤,秦明朗沒管蘇玉蘭的不滿急匆匆跑了出去。
    西院內,秦潤正疼的在床上打滾,滿頭滿臉都是汗珠子,嘴唇都紫了。
    秦明朗看的著急。
    當年他把秦潤私藏家中做兒子,隻是想著找機會用他的身世謀劃將來,卻沒有看護過一天。
    以前有母親,後來便是江清婉接手。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弄,隻能將氣撒在小廝身上。
    “你們是怎麽伺候的?”
    小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少爺平日的吃食都是夫人……不……江娘子專門做的,她以前叮囑過少爺不能亂吃東西,奴才以為少爺記得,”
    秦潤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握著拳頭不停砸床。
    “該死的江清婉,是她害我。一定是她給我下了慢性毒藥,讓我不能吃別的東西,這樣就永遠受她控製!”
    秦明朗此刻也無法判斷這話的真偽。
    立刻讓小廝去請郎中。
    蘇玉蘭披著外衫站在門口,將手裏的一塊玉牌遞給小廝。
    “去回春堂請鍾大夫,他是京城最好的郎中,與我母親有些舊交,否則,就算是皇子也難請得動。”
    小廝忙接過跑了出去。
    秦潤頓時感動涕零。
    “母親待我最好,潤兒將來入了太學院,定會給母親爭光。”
    蘇玉蘭甚是滿意。
    秦潤已九歲,書讀的不錯,好好調教,將來必有大用。
    又一陣的絞疼傳來,秦潤嗷嗷亂叫,憋不住一瀉千裏。
    房間內臭味彌漫,熏得蘇玉蘭差點吐了。
    秦潤卻還在眼巴巴的看著她,疼的意識都有些不清了。
    “母親,母親,我好難受,你給我揉揉肚子,你以前常常給我揉的。”
    蘇玉蘭哪裏會理,捂著鼻子退到了院子裏。
    秦明朗又叫了兩個小廝過來,才將秦潤擦洗幹淨。
    可屋內的味道卻一直不散。
    年過半百的鍾大夫大半夜的被拽過來診病,本就有氣。
    診完之後直接開罵。
    “喝酒吃肉,還吃冷蟹?你想死不如直接吃砒霜!你娘千辛萬苦的給你找藥配藥調理身體,眼看著已經轉好,你卻自己作死!”
    秦潤根本不信。
    “江清婉那個賤婦才不是我娘,我娘是縣主!”
    鍾大夫愣了愣,又想起請他的小廝說的話,還有什麽不明白。
    他行醫數十載,生死離別的事見多了。
    拋妻棄子更是多不勝數,可父子一起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前兩年,江清婉為湊齊藥方,花了大把的時間和銀子,整個京城藥店裏的人幾乎都知道。
    沒想到一片真心被辜負。
    他冷笑著搖了搖頭。
    “還真是狼心狗肺!”
    秦潤剛要懟回去,就被他一針紮暈。
    行完針,又留了藥方,鍾大夫提著藥箱經過蘇玉蘭身邊時掏出玉牌丟了過去。
    “從今以後,我與你娘再無虧欠。”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玉蘭根本沒當回事。
    這人就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在她麵前,還沒資格托大。
    殊不知她這縣主的封賞,都是靠著這位不起眼的鍾大夫討來的。
    秦潤雖然紮了針昏睡過去,可根本控製不住大小便,被褥全染了髒汙。
    蘇玉蘭懶得再管,扔下秦明朗自己回了房。
    這邊秦府亂的雞飛狗跳。
    江清婉卻吃飽喝足,睡得極好。
    正夢見回到了祁連山上被師父揍,迷迷糊糊感覺得床邊有人,那股淩厲的殺氣讓她瞬間驚醒坐了起來。
    “誰?”
    夜七站在床邊,離床數步遠,抱著一把寒光淩淩的劍,冷冷開口。
    “快到子時了。”
    如果這女人治不好王爺,他一定剁碎了她。
    江清婉這才回神,想起今晚還有正事。
    “走吧。”
    她翻身下床,拿了件披風裹在身上,跟著夜七穿過後院木門進了王府正殿。
    剛進去,江清婉就打了個冷顫。
    還未入秋,即便是夜裏也並不覺得冷。
    她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墨雲寒的住所,並無鮮活的顏色,連一盆綠植都沒有,和後院的花團錦簇截然相反。
    沙盤,書劄,兵器,擺件……
    江清婉很快被一個通體墨綠的玉雕吸引,下意識走上前,還沒看清楚,夜七就擋在了她前麵。
    “王爺在等。”
    江清婉沒理他,抬手指了指他身後。
    “這個玉雕放了多久了?”
    夜七不說話。
    在沒見識到這女人的本事之前,他對她所有的言行舉止持有絕對懷疑的態度。
    江清婉也沒再追問。
    “拿上它,我有用。”
    說完徑直進了內室。
    燭火中,男人正在看折子,月牙白的長衫,襯的人芝蘭玉樹,甚是好看。
    頭上玉冠移除,滿頭青絲被一根湛藍布條散散束著,沒了白天的淩厲威懾,多了幾分儒雅貴氣。
    聽見動靜也沒抬頭,隻單單說了句,“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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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婉兀自坐下。
    “是要等著,你不發病我也沒法醫。”
    她說著衝夜七招了招手。
    “把那東西拿過來我瞧瞧。”
    墨雲寒這才抬眸看過來,見到夜七抱著的玉雕後微微皺眉。
    “這個不能給你。”
    江清婉覺得這人對她有些誤會。
    她何時說要了?
    她隻是思家情切喝了他的酒,又不是強盜。
    “這玉雕內封了東西,長期相伴,對身體有損。”
    “不可能!”夜七吼完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刻看向墨雲寒,“王爺,這可是皇上送您的生辰禮。”
    皇上?
    江清婉的小臉沉了沉。
    她治墨雲寒,是為他身上的純粹如魔的黑氣。
    可不想參合皇家內鬥。
    “許是我看錯了。”
    她立刻找補。
    男人的眸光卻淩厲的掃向她。
    “出爾反爾,還是能力有限?若是後者……本王憑何信你能治我的腿?”
    夜七的劍發出錚錚低鳴。
    一副她敢騙人,絕對會腦袋落地的架勢。
    江清婉很不爽。
    她抬起小手伸出一根手指。
    “十萬兩,我證明給你看,但後續我不管。”
    墨雲寒覺得這女人當真是睚眥必報。
    敢情他那些女兒紅就白喝了。
    他看了眼玉雕,心中微顫。
    “好,夜七,東西給她。”
    玉雕觸手的那一瞬間,江清婉感覺到那股異樣的寒氣更加明顯。
    果然不對勁。
    她凝神以指畫符,連續三道,隨後猛地將玉雕摔在了地上。
    玉雕碎的七零八落。
    一道黑霧瞬間騰空而起,又被三道符籙束的死死的,慘叫著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
    坤寧宮中,正安睡著的太後猛地坐起,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床前伺候的嬤嬤驚得尖叫,剛要叫太醫,就被太後製止。
    “不要聲張。”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本就灰白的頭發似一瞬間全白了。
    “明日晨省免了,早朝之後,請皇帝來見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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