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方的天都塌了。
    “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肯定是聽錯了，對吧。”顧南方看向季煦，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得格外誇張，“她胡說八道是不是，她天天跟我們混一起，上哪處對象去！”
    季煦輕輕搖頭，有些不忍心，“沒聽錯，小孟姐說的是給結婚對象打電話，但我也不知道小孟姐什麽時候有的對象。”
    顧南方也想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來的，明明出發前都沒有聽說過的。
    “南方。”魏瓚聽到有車進院的聲音就看了一眼，看到顧南方就直接出來了，他又看向季煦，伸出手去。
    “你好，魏瓚。”
    季煦忙雙手回握，有些緊張地開口，“魏哥，我季煦。”
    他是被宋主任借著賣車，強行搭給顧南方的，開始的時候，顧南方沒少跟他念叨，收了他太吃虧了，不知道怎麽跟魏瓚交代。
    現在看到魏瓚，季煦下意識就提起了心。
    這份工作他很喜歡，顧南方一開始嫌棄他，但他什麽也不會的時候，照樣管吃管喝，按跟宋主任的約定給他開工資，一點沒有虧待過他。
    現在更是給他開正式工資，培養他學開車修車，這裏離家裏還遠，不用聽他母親嘮叨，隻需要把大半工資寄回家裏，就能安心工作。
    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他回城後僅有的幾個朋友，有師傅，他非常想留下來。
    “能開車了？”魏瓚看了眼車，修整得還不錯。
    季煦忙點頭，有些拘謹地開口，“能開，這趟基本是我和顧哥接替開過來的，就是修車技術還沒有完全出師，但我會努力的。”
    這麽短的時間，能和顧南方接替開長途，已經很不錯了，魏瓚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本來他還想問電報說三個人來，還有一個人去哪裏了，結果先注意到了季煦對顧南方的稱呼。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顧哥？”魏瓚挑眉看向顧南方。
    顧南方此時心情差到了極點，根本無力回應魏瓚的調侃，他垮著一張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哥，我失戀了！”
    魏瓚又看向季煦。
    季煦訕訕地笑笑，指了指後車鬥，“讓顧哥自己跟您說吧，我去把車鬥裏的東西收收，騰出地方好裝貨。”
    顧南方委屈巴巴地看著魏瓚。
    魏瓚看了眼四周，嫌顧南方丟人，怕他在這裏哭出來，交待季煦房間已經開好，食堂也訂了一桌飯，趕緊領著顧南方離開了招待所，去了附近的集體小飯館。
    “說吧，你怎麽一回事。”魏瓚給顧南方倒了杯酒。
    顧南方端起酒杯，一口全倒進了嘴裏，魏瓚都沒來得及伸手攔，看顧南方嗆得呲牙咧嘴，他幹脆不搭理，自顧自倒酒喝。
    酒入愁腸，同樣苦澀。
    顧南方心裏難受極了，拿過酒瓶給自己倒，“失戀了，我喜歡的人要結婚了，特別突然，我都不知道她有結婚對象！”
    怎麽孟冬青嘴裏能突然冒出那麽冷冰冰的話呢？
    結婚對象，她有對象嗎？就結婚對象！她跟誰結哪門子婚啊！
    說好的近水樓台先得月，說好的日久生情呢？
    都化為泡影了。
    “我今天不想回去了，我不想看見她，我難受！”顧南方又是一口悶，兩杯酒下肚，就已經上了臉，渾身都熱了起來，說話都是連著音。
    雖然杯子小，但他這個喝法，魏瓚怕他喝出人命來。
    魏瓚皺眉，“你慢點。”
    “慢不了一點，幹杯！”顧南方還非要跟魏瓚碰杯。
    魏瓚也是一肚子心事，讓碰就碰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拿白酒當水喝，沒一會就喝完了一壺，馬上又要了一壺。
    小飯館隻有高度數的糧食酒，一瓶酒喝完，顧南方就抱著瓶子幹嚎了，嚎他無疾而終的暗戀。
    魏瓚酒量早在前些年走南闖北的時候就練出來了，喝著酒，聽顧南方胡言亂語的控訴，沉默地吃著下酒菜，酒也是一杯一杯往嘴裏倒。
    喝到腦袋暈乎了，魏瓚才停下手。
    坐了會，回了神，不讓自己真醉過去，才結賬架起顧南方回招待所。
    “哥，我心裏難受，難受哇！我差哪了？你看看我差哪了，怎麽就不選我呢？為什麽啊？壞家夥，都不給個緩衝給我，壞蛋！……”顧南方掛在魏瓚身上，拍著胸口，嚎得跟人猿似的。
    魏瓚歎了口氣，輕不可聞地說了一句，“確實，女人都是壞蛋！”
    默了默，又補充一句，“混蛋！”
    顧南方目光迷離地看他，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隻是失戀而已，我是被人玩弄了感情！”魏瓚苦笑一聲，心裏悶得慌。
    那一晚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他不過是她衝動之下報複前任，傷害自己的工具。
    他的心動就是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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