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點，陳會計帶了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過來，坐下後主要就是談價格，談數量，最後定下來毛重一百五左右的，百公斤九十八，毛重一百八左右的，百公斤一百。
    至少能保證給孟冬青一百頭。
    價格談完，吃完飯，孟冬青提出要去看看豬。
    反正到時候拉豬，也是要讓孟冬青進山的，陳會計和年輕人毛六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下來。
    “有車可真好。”上了車，毛六忍不住左摸右摸。
    要是他們有車，賣豬可就方便了，外地的豬肉價格貴啊，聽說外地光是收購站的收購價，就能收到一塊八一公斤了。
    他們這邊市場，去統骨肉價才一塊六一公斤。
    “有車也沒有那麽容易，要是路上出點事，那就是血本無歸了。”陳會計膽子沒那麽大，可不敢冒風險。
    毛六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
    他也承擔不了，光是想想，就心痛到不行。
    再說了，這麽多豬可不敢在明麵上出，到時候叫有心人盯住，一查一鍋端，損失更大。
    端了人家可不是銷毀，更不會造福群眾，都是偷偷昧下了。
    大車穿過陳會計他們公社，上山，在山裏走了四十多分鍾才到地方，到地方還得下車走，才能進他們養豬的地方。
    “到時候你們得把豬趕到這裏來。”孟冬青看了眼峭壁旁邊的小路，“上車多少頭豬，給多少錢。”
    別到時候豬掉下懸崖，還得他們來承擔成本。
    毛六點頭，“那是當然的，這些我們會負責，你放一百個心。”
    毛六他們的豬是養在山裏的，負責養豬的是隊上的人，每個人都很警惕，看到是毛六和陳會計帶著，才沒有人說話。
    他們這裏還有殺豬的地方，毛六說他們負責殺，給淨豬肉也可以，但價格肯定還要貴一點。
    現在天氣熱，他們最好是半夜來拉豬。
    當然，拉生豬也必須是半夜，這樣才好掩人耳目。
    孟冬青還沒做好決定，她得回去問問魏瓚，看他那邊的需要，反正他什麽都賣，自有他的渠道。
    山裏的豬幾乎是半散養，每個都很精神健康，豬吃的東西，除了糧食，其餘都在山裏種山裏采。
    孟冬青幾個還吃了豬吃的西瓜，又大又甜。
    “……這瓜也能拉去賣錢呀！”俞明明捧著瓜，再看一眼食槽裏的瓜，簡直暴殄天物。
    毛六嘿笑一聲，“就一小片地能種瓜，賣不了幾個錢，不如給豬吃，多長點肉，能賺的更多。”
    山裏的東西他們也看價格，不是全給豬吃的。
    毛六想著以後可能用得上孟冬青他們的車，走的時候，給他們送了六個大西瓜。
    這趟孟冬青她們拉走了三頭豬，都是毛重一百八左右的肥豬，怕豬把瓜吃了，雖然那本來就是給他們吃的瓜，俞明明和許小晴小心地把瓜放進了駕駛室。
    孟冬青她們一直到傍晚才到家，這可急壞了魏瓚他們和俞明明的家人。
    一般他們早上出發，大概中午能回來吃午飯，結果今天連個音訊都沒有，一整天沒回，下午魏瓚和季煦還去市郊那邊轉了一圈，但今天那邊沒集。
    因為孟冬青他們趕集隨機，魏瓚他們也沒敢往鄉下跑，怕錯過了。
    回程孟冬青開的車，她嫌抱著西瓜坐太傻，她也不方便抱，幹脆就開車了，她一下車，就對上魏瓚嚴肅的臉。
    俞母也趕緊去另一邊接人，結果俞明明沒注意到他媽，下車後，倒是第一時間去接許小晴手裏的瓜，“太重了，你先下來，我來搬。”
    但這俞母看來，意味不同尋常。
    “怎麽了，板著個臉，顧南方又氣你了？”孟冬青壓根沒想到魏瓚的情緒跟她有關。
    她高興得不得了，拍了拍魏瓚的肩膀，“有大西瓜吃，我還給你帶回幾頭豬。”
    魏瓚，“……”
    顧南方在旁邊接瓜，幸災樂禍地笑，該啊！
    等弄明白三人為什麽這麽晚回，魏瓚運了好幾回氣，盯著孟冬青那不當回事的臉，“下次記得給家裏打個電話。”
    “行行行，下次再說。”孟冬青敷衍，正滿足地吃著阿姨給煮的肉絲麵。
    晚飯還要等一會，孟冬青已經餓了。
    邊吃邊指揮顧南方挑最大的西瓜切。
    “小魏，咱們談談。”俞母不打算在人前管兒子的事，但豬的事得跟魏瓚談談，這裏頭有他們家明明一份。
    魏瓚跟前輩俞母去了一邊，兩人很快把事情談妥當，俞母那邊直接分走總量一半的生豬，今天的這三頭，魏瓚也讓她一半帶走了。
    他們怎麽談，孟冬青是不管的，反正魏瓚不會吃虧。
    “怎麽樣，我幹得不錯吧。”孟冬青吃完麵條，開始啃西瓜，大夏天的來口西瓜，簡直滿足得不能再滿足。
    就是這瓜吃起來沒有山裏涼爽，孟冬青讓季煦把分給俞明明後剩下的瓜都弄井水泡著。
    魏瓚坐的椅子，孟冬青坐的小板凳，那是孟新軍抽空給孟冬青肚子裏的孩子做的，被孟冬青先用上了。
    他抬手摸了摸孟冬青的腦袋，“是很不錯！”
    不過，“明天我們再去一趟嶺北公社。”
    “為什麽？”俞明明已經開車帶走了三頭豬和他母親，孟冬青疑惑地問。
    魏瓚不跟她藏私，“去找你說的那個毛六談合作，賣生豬太虧了，也不方便運輸，我們給錢，讓他擴大養殖，我們賣各種肉製品，譬如臘肉、臘腸。”
    孟冬青更疑惑，“臘肉是什麽？”
    魏瓚，“……”
    孟冬青腦子裏突然湧現原主的記憶，也不怪孟冬青想不起來，就是原主，從下鄉後就再沒吃到過臘肉了。
    但記憶裏的美味瞬間就勾起了孟冬青的饞意。
    “想吃。”孟冬青眼巴巴看向魏瓚。
    魏瓚攤手，“這個是真沒辦法，得再等幾個月，才能熏晾臘肉。”
    現在沒有很好的保存手段，普通臘肉過了清明就要長毛的，江市這邊，基本清明前家家戶戶的臘肉就都清空了。
    但往南，山裏那些地方，臘肉放在灶頭能熏一年。
    不過就算有這種，魏瓚現在也不敢給孟冬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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