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麻利勤快的孩子？招啊……
    我爺爺說要學曆？那肯定得要學曆，出門不識字，被人騙了怎麽辦……
    對對對，最好是念到高中，中專生都有分配工作，誰願意上我們那去……
    真想去啊？那我得問問。
    行行行，問了給信……”
    等孟冬青到家，直接被問得一臉汗，回家都灌了一茶缸水，才算緩過勁來。
    魏爺爺聽孟冬青說起這事，琢磨片刻，“明天我跟大隊的人商量一下，廣播裏說說。”
    這時候除開一心考大學的孩子，成績好的，基本中考的時候就選擇念中專去了，沒考上的才會去念高中。
    初中在這時候，其實就已經是過得去的學曆了，何況是農村。
    但初中學曆在魏爺爺跟前，那就跟半文盲似的，老爺子看不上，看得上也不能說。
    “爺爺，你說非技術工作，女孩子優先。”孟冬青給出主意。
    現在不是幾年前了，那時候大家都覺得讀書沒有用，現在高考一恢複，都曉得讀書的重要性了。
    農村嘛，男孩子受重視，能讀的砸鍋賣鐵都要供，女孩子就要吃虧很多，生怕書讀多了心野了不聽管教，有錢都舍不得供。
    魏爺爺點頭，“行，就這麽說，女孩子乖巧聽話聽管，年輕男孩子血氣方剛，送去魏瓚那裏，是給他找麻煩。”
    羊城魏爺爺也去過，那邊發展快，環境複雜，孩子們心性不定，突然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爺孫兩個商量好章程，孟冬青就往躺椅那邊挪了。
    剛躺下，從廚房出來的姑奶就甩了一記眼刀過來，好在姑奶隻看了這一眼，沒有說她。
    孟冬青舒服地喟歎一聲，招呼醒醒，“閨女，給媽拿根冰棍。”
    醒醒噠噠噠去開冰箱，給她媽拿了根冰棍兒，又噠噠噠殷勤地送過去。
    她自己沒拿，她一天隻允許吃兩根，白天早都吃完了。
    “媽媽，今天那個姐姐好可憐，我能拿我的壓歲錢，給姐姐上學嗎？”醒醒趴在躺椅把手上，等著她媽大發慈悲給她舔一口。
    孟冬青哢哢咬了兩塊冰下肚，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還好咱們回來得早，你爸那裏這會估計更熱，你自己的壓歲錢，你想怎麽花怎麽花，媽媽不管。”
    把冰棍給醒醒咬了一小口，“你讓太爺爺或才太奶奶陪你做這些，跟著大人學要怎麽做。”
    醒醒滿足地咬下一口，“好的，媽媽。”
    “孟冬青！晚上了，你少給醒醒吃冰！”姑奶再出來，又看到讓她眼皮子直跳的事。
    醒醒吃冰她其實就不同意，但孟冬青饞。
    有了冰箱後，裏頭的冰棍就沒缺過，總不能給冰箱上鎖吧，隻能嚴格控製醒醒吃的量。
    得虧醒醒這孩子皮實，不然早生病了。
    孟冬青縮了縮脖子，給了醒醒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一口把冰棍吃掉。
    醒醒也縮脖子，趕緊把嘴裏的含化掉，才張嘴給姑奶看，“太姑奶，我隻咬了一點點，一點點哦。”
    “你乖，你媽媽不乖！”姑奶來把醒醒帶走。
    回來的第一個周末，孟冬青被孟春雨叫進了市裏，幫她看房子。
    她和陳海洋之前一直沒有買房子的想法，就想著以後陳寶珠參加工作了分一套。
    聽了孟冬青的話去打聽，才曉得市裏有不少要賣房子的。
    有賭博敗家的，也有工作調動不回來的，價錢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貴。
    孟春雨看中了兩個院子。
    一個異形的小院，是那一排的最後一間屋，擠成個三角形，但是是二層的小樓，樓上兩間房，樓下也有兩間。
    還有一個是平房院子，院子麵積要稍稍大點，當然也要貴一點，但房間隻有三間，正正經經的四方小院。
    兩個房子都在市郊，三角形房2000塊，四方小院要3500。
    價錢上，兩口子肯定傾向便宜的那個，但孟春雨信玄學，她說進去三角形那個，心裏上怪怪的，不如四方小院舒服。
    還有更破更便宜的，但那基本上要重蓋了，自己蓋房子的話，除了買房的錢，還得額外花個2000多塊。
    孟冬青去看了一眼，直接讓孟春雨給她寫欠條。
    “借你四千塊，五年還清。”孟冬青示意孟春雨上車跟她去銀行。
    孟春雨，“……”
    孟春雨死活沒借這麽多，她先跟房主砍了價，又把外麵的賬收了回來，最後管孟冬青借了兩千塊，預計一年還清。
    他們兩個的工資、獎金，一年加起來也有一千五，陳海洋再接點私活，一年能還完。
    孟冬青怕她節衣縮食克扣她和陳海洋，硬性規定了兩年。
    現在沒有什麽裝修的說法，陳海洋打算住過去了，慢慢把舊黃刷白，就算是裝修了。
    房子買完過戶，當天孟春雨就把家給搬了，多租一天房，就得多花一天的房租，早搬早省。
    好在家裏兄弟姊妹多，大東他們這些孩子也能幫忙幹點小活。
    這邊女同誌負責打掃衛生，那邊男同誌負責搬東西，半下午就全部搞定。
    “行，你也是有個自己的家了，我閉眼也能去見你們媽媽了。”老孟壓根不知道孟春雨買房的事。
    要搬家了才跟他講，他硬給孟春雨塞了五百塊。
    孟春雨不肯要，嫁出去的閨女，哪還好意思拿父母的錢，這讓弟妹嫂子怎麽看。
    許國偉正好搬著房主不要的櫃子準備去扔，“拿著吧，我喬遷的時候，爸也給了我錢。”
    “你爸給的，為什麽不要，不要白不要。”孟冬青，“我翻蓋老宅的時候，老孟也給我拿了。”
    老孟的錢自從自己握在手裏後，是越攢越多，他本來級別就高，老技工了，沒有劉秀琴掏空荷包，生活開支也不多，都攢下了。
    孟秋同看看他們，又看看老孟，“合著就我沒有？！”
    老孟眼睛一瞪，“你要？你搬新房也有。”
    吃他的住他的，最沒出息的就是這小子了，還想要錢？想得美！
    孟秋同委屈地癟癟嘴，他倒是想搬，但他不符合分房條件，他有什麽辦法。
    “幹你的活吧，就咱倆占盡便宜了，你還擱這瞎委屈什麽！”阮秋枝都看不過眼了。
    家裏開銷現在都是爸包，他們兩口子的工資自己攢著，長年累月下來，是幾個五百塊了。
    人得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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