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報春重重點頭。
    “你想清楚了，我也得提醒你，養育一個孩子不容易，可能你付出全部，但最後依舊顆粒無收。”孟冬青提醒江報春。
    “親生的都不好養，更別提收養的孩子。”
    還有一件事孟冬青得提醒，“如果你要收養，最好查查孩子父母是什麽人，除了教育失敗，有的孩子還隨根，歹竹難出好筍，懂我的意思嗎？”
    江報春點頭，“我懂，我就是需要有個孩子陪在身邊，她陪我十多年換我養她一場，以後全憑良心，我不多指望。”
    雖然一個人生活很自在，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孤獨。
    尤其是前兩年一起合夥的朋友也成家以後，她就越發孤獨了。
    有時候一個人吃飯都沒有胃口，下館子也不太能及時找到伴，就特別難受。
    她也有想過自己生，哪怕是當單身媽媽都好，但她對男的真的陰影太大了，根本沒有辦法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這才漸漸有了收養孩子的心思。
    這次這個孩子，她一看到，就覺得很親近。
    孩子也是一樣，本來一直哼哼唧唧在哭，但一到她懷裏就安靜了下來，很乖巧。
    江報春想，或許這就是緣分。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以後遇到合適的人，有想結婚的念頭怎麽辦？”許小晴比較擔心這個。
    江報春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對方能接受我帶個孩子，就結，如果接受不了，那他也沒有多想跟我過日子。”
    她隻是帶個小女孩，自己也有養孩子的能力，權當自己二婚唄，怕什麽。
    就算她結婚有自己的小孩，這個孩子也永遠會是她的長女。
    “我不是被逼無奈才決定收養這個孩子的，我是真的喜歡。”江報春很認真。
    孟冬青和許小晴對視一眼，許小晴聳了聳肩，勸不住。
    江報春現在是最衝動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很冷靜，想得很清楚，實際上衝動完全壓過了理智。
    她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在說服自己。
    孟冬青沒有再勸，想到孩子才剛出生，“你先養她幾個月半年，確定自己有能力帶她，能一直愛她，再去辦收養手續也不遲。”
    養孩子不是那麽容易的，醒醒已經算是好帶的孩子了，不愛哭不生病，但帶她那段時間，魏瓚老得特別快。
    這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江報春未必受得了養孩子的折磨，愛並不能戰勝一切。
    先給孩子洗一周尿布再說吧，反正孟冬青是一點都受不了這個，必犯惡心。
    好在魏瓚是個負責的爸，帶孩子的大部分活，他全部都包攬了，孟冬青專心陪孩子玩就好。
    得到好朋友的支持，江報春把這個孩子留了下來。
    雖然沒有辦手續，但她還是給孩子娶了個好聽的名字，江澄。
    取澄澈樂觀的意義，希望這個孩子能活得開心簡單，善良樂觀。
    為了這個孩子，她直接從家裏搬了出來。
    她家裏本來就不太能接受她不結婚，結果結婚的事還沒解決，江報春直接領養了一個孩子，家裏更是翻天。
    “我算是理解你為什麽從家裏出來了，我兩個嫂子跳得最厲害，一副家產都要便宜別人的勢利樣。”江報春抱著孩子跑來跟許小晴抱怨。
    許小晴之前也差不多是這樣，家裏人默認她不會結婚，早已經在替侄子打算她的財產了。
    “隨他們打算去，反正後麵落空不關我的事。”許小晴從倉庫裏翻出醒醒的波浪鼓，拿出來逗孩子。
    她這幾年，也就父母生日和中秋會回去幾趟，連過年都不回去的。
    開始過年不回去，她父母還鬧來著。
    當然，她父親出麵的時候少，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慫恿她媽來哭鬧賣慘，讓她心裏不落忍。
    後麵回去過年，直接跟親戚對罵，罵得親戚差點吐血，她父母就不提過年回家的事了。
    他們寧願接待那些傷害她的親戚，笑臉相迎，也不願意拒絕親戚走動，讓許小晴回家過年。
    麵子永遠比女兒重要。
    許小晴早看透認清，對家人不抱任何希望。
    “人有錢的時候，還挺容易迷失的，我還以為我父母兄嫂變好了呢。”江報春嘖嘖兩聲，笑自己愚蠢。
    她最難的時候，不是家人幫她，是孟冬青和許小晴拉了她一把。
    等她擺攤賺了錢，後麵更是開了自己的店，家裏人又貼上來噓寒問暖了，江報春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長記性，還真被他們哄回去了。
    這兩年，江報春沒少給家裏花錢，尤其對侄子侄女好。
    她心裏其實一直對兄嫂略有芥蒂，但她總覺得孩子是無辜的，她當姑姑的，沒錢就算了，有錢還是願意對他們好的。
    結果倒好，一個個都被父母給教歪了。
    好在這回收養的事又讓家裏人把藏起來的嘴臉露出來，她直接掀桌子不再忍讓。
    “最開始的時候，我二嫂不是生了四個閨女嗎？第四個她不想要，準備送走的，我說給我養，結果我二嫂馬上對孩子親香起來。”江報春臉上帶了些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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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小晴逗著江澄，“看來還是我們小澄命好。”
    江報春笑起來，可不是，“我命也好，遇著我閨女，她可乖可有靈性了，以後我們娘倆相依為命。”
    ……
    年二十九，魏瓚帶著大部隊從羊城回來。
    孟冬青親自開大卡車去火車站接的人，大家帶回來的行李太多了，直接開卡車過去更方便。
    “媽媽！”醒醒一見孟冬青，就往她身上蹦。
    孟冬青單手接住醒醒，另一手牽住早早迎上來的魏瓚，這是長期跟他們父女相處積累下來的經驗。
    水得端平，端不平有得她受，大的小的都不好哄。
    送走一起回來的工人，魏瓚聯係了一輛出租車送他們回去。
    “羊城的冬天還是要比江市好過一點，室外舒服。”魏爺爺陡然從溫暖的羊城回來，居然有點不適應江市的冬天。
    涼颼颼的，冷風直往骨頭裏鑽。
    魏瓚眼睛一亮，“羊城那邊的氣候確實更適合養老一些，不如……”
    “不行不行，醒醒在這裏念書呢，我們不去。”魏爺爺馬上搖頭，醒醒雖然寒暑假都往羊城跑，但你要她轉學，她肯定不願意。
    醒醒不去，他們自然不會去。
    “羊城也就是氣候稍好一些，語言還是個難關。”魏奶奶溫柔點評，“而且那邊發展過快，管理跟不上，社會治安比江市要混亂。”
    就算醒醒願意去，魏奶奶也不願意醒醒轉學，在江市就很好。
    魏瓚，“……”
    他轉身看向抱著醒醒坐的孟冬青，孟冬青裝傻，明知故問，“怎麽這樣看我？”
    魏瓚心頭一口老血堵著，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他這會都有點後悔自己跑去羊城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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