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重西裝筆挺地站在警局大廳中央，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他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顏藍：“顏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了什麽鬼。“
    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透著警告，“那份國外網站的文件，就是你提供給警方的證據。“
    他眯起眼睛，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
    曾經，他以為顏藍不過是個依附秦家的花瓶，如今才驚覺她竟能精準獲取獄網的絕密信息，甚至掌握了柳瑾年發布懸賞令的鐵證。
    “顏藍，“柳玉荔突然撲上前，“看在你和瑾年多年感情的份上，放過他這一次！“
    她紅腫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方才律師的話在她腦中回蕩，隻要顏藍改口，一切還有轉機。
    顏藍麵無表情地抽回手，白皙的腕間已泛起紅痕，
    “買凶殺人，證據確鑿。“
    她聲音平靜，卻讓整個大廳的溫度驟降，“法律會給出公正的判決。“
    “顏藍你非要這麽絕情？“
    柳詩語突然衝上前，精致的麵容扭曲著，
    “不就是我哥甩了你，你就這樣報複？“
    她揚起手就要推搡顏藍隆起的腹部。
    “你敢！“秦笙笙閃身擋在顏藍麵前，狠狠推開柳詩語，
    “再碰我嫂子一下試試！“
    柳詩語踉蹌著倒退幾步，被宋池及時扶住。
    他皺眉道：“笙笙，詩語好歹是你妹妹，何必...“
    “閉嘴！“秦笙笙冷笑，“我隻有一個哥哥。“
    沈雲重示意幾人不要吵鬧了，
    “顏藍，做人留一線，白小雨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出了意外...你說獄網的殺手，會不會再次得手？“
    空氣瞬間凝固。
    顏藍抬眸，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看到她的反應，沈雲重心中得意，以為顏藍已經妥協了。
    “沈總提醒得好。“
    顏藍點點頭。
    “既然如此，之前你提供給警方的那一份證據……”
    沈雲重叔叔就基本教材的一名警員。
    秦笙笙一臉警惕望著嫂子。嫂子不會真的要……
    顏藍從容地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身旁的警員，
    “這是柳瑾年與獄網的全部往來記錄，包括付款憑證和服務器日誌。“
    她頓了頓，又拿出一支錄音筆，“另外，剛剛沈雲重的威脅，我也錄下了。“
    沈雲重臉色驟變，他猛地伸手要搶顏藍手中的錄音筆。
    “沈先生！“
    司徒青厲聲喝止，兩名警員立即上前阻攔。
    柳玉荔癱坐在地，歇斯底裏地哭喊：“瑾年完了...全完了！“
    “顏藍！“沈雲重額角青筋暴起，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人！“
    顏藍平靜地整理衣襟：“我很清楚。“
    她看向審訊室方向。
    就在這時，審訊室門開。
    一名警官快步走來：“顏女士，嫌疑人要求見你。“
    顏藍微微皺眉，柳瑾年要見她？
    秦笙笙擔憂的望著顏藍。
    “沒事的，這裏是警局。”
    顏藍決定和柳瑾年見一麵，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狹小的會麵室裏，顏藍走了進去。
    會麵室慘白的燈光下，柳瑾年頹然地坐在鐵椅上。
    曾經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金絲眼鏡後的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胡茬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滄桑。
    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銬，與昔日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他盯著顏藍隆起的腹部，突然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顏藍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
    “誰指使你發布懸賞令？
    “顏藍開門見山。
    最後的機會
    會麵室內，慘白的燈光將柳瑾年憔悴的麵容照得更加蒼白。他低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銬邊緣，金屬的冰冷觸感讓他微微發抖。
    顏藍靜靜注視著他，目光銳利如刀。她太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那個在大學圖書館裏為她整理筆記的學長，那個在商業談判中運籌帷幄的精英。柳瑾年或許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但他絕不是會買凶殺人的亡命之徒。
    “瑾年，“她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讓柳瑾年猛地抬頭，“這麽多年，我了解你。“她直視他的眼睛，“你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對不對？“
    柳瑾年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了一下，卻什麽都沒說。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顏藍向前傾身，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說出主謀，你才有機會輕判。“
    會麵室裏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柳瑾年的目光閃爍不定，在顏藍和單向玻璃之間來回遊移。他張了張嘴，卻又閉上，最終隻是苦笑一聲：“顏藍，你太天真了...“
    “天真？“顏藍冷笑，“你以為我在跟你談條件？“
    她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麵前，“這是警方掌握的完整證據鏈，包括你在獄網的所有操作記錄。你以為刪除瀏覽記錄就萬無一失了？“
    柳瑾年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死死盯著那份文件，仿佛那是什麽洪水猛獸。
    “現在，“顏藍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告訴我真相。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
    柳瑾年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說了...他們會殺了我...“
    “你不說，“顏藍平靜地指出，“法律一樣會審判你。而說了，至少警方能保護你。“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柳瑾年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掙紮的光芒。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會麵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三下，很輕，卻讓柳瑾年渾身一顫，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
    “時間到了。“他頹然靠回椅背，又恢複了那副麻木的表情，“你走吧。“
    顏藍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在關門的一瞬間，她聽見柳瑾年幾不可聞的低語：“你小心點。“
    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所有聲音。
    走廊裏，顏藍靠在牆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間，前方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顏藍抬頭，就看到了顏雪和司楚正迎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