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
    天亮時，我和青瑤帶著杜雨回到農家樂。嬌嬌一看到杜雨手腕上的淤青，立刻翻出藥酒給她揉搓，芳芳則煮了一大鍋薑湯，逼著每個人喝。
    "柳家不會罷休的。"青瑤望著遠處還在冒煙的山頭，聲音發緊，"他們這次有備而來。"
    我灌了口薑湯，辣得直吐舌頭："怕什麽？來一個打一個！"
    杜衡站在門口，手裏捏著那枚鎮妖銅錢："柳員外背後是獵妖師世家——柳家隻是傀儡。"
    嬌嬌猛地抬頭："獵妖師世家？"
    "對。"杜衡點頭，"他們需要青鳥骨煉藥，續命隻是幌子。"
    招財貓突然炸毛，從窗台跳下來，衝著門外"喵嗷"一聲。
    下一秒，院門被踹開！
    十幾個黑衣壯漢衝進來，為首的正是柳員外——他臉上的繃帶已經拆了，露出一道猙獰的刀疤。
    "把青鳥交出來！"他獰笑，"否則，燒了你這破店！"
    嬌嬌抄起菜刀就衝上去："老娘先剁了你！"
    柳員外一揮手，兩個壯漢立刻架住嬌嬌。芳芳想幫忙，被一把推倒在地。我正要上前，突然感覺後頸一涼——
    一把匕首抵在我脖子上。
    "別動。"柳員外陰笑，"否則你的小命就沒了。"
    青瑤臉色煞白："放開他！"
    "可以啊。"柳員外舔舔嘴唇，"用你的青鳥骨來換。"
    杜衡突然動了。
    他袖中飛出一道黃符，"啪"地貼在柳員外額頭上。柳員外頓時僵住，眼珠亂轉，卻說不出話。
    "定身符隻能維持三分鍾。"杜衡低喝，"快走！"
    青瑤拉起我就跑。嬌嬌掙脫束縛，一腳踹翻一個壯漢。芳芳趁機抓起燒火棍，狠狠敲在另一個壯漢膝蓋上。
    招財貓跳到柳員外頭上，一爪子撓花了他的臉。
    混亂中，杜雨突然尖叫："哥！小心！"
    一道黑影從屋頂躍下，手中骨刀直刺杜衡後心！
    青瑤猛地推開我，化作青光衝向杜衡。
    "噗嗤——"
    骨刀刺入她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青衣。
    "青瑤！"我目眥欲裂，抄起板凳就砸向那黑影。
    黑影輕鬆避開，露出真容——是個穿灰袍的老者，臉上畫著詭異符文。
    "青鳥族的叛徒，該死。"他冷冷道。
    杜衡扶住搖搖欲墜的青瑤，眼中怒火燃燒："柳長老，你越界了！"
    原來這老者是獵妖師世家的長老，柳家隻是他們的爪牙。
    柳長老冷笑："杜家小子，你爹當年也是這麽死的。"
    杜衡瞳孔驟縮。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雲山方向，數十道青光衝天而起！
    "是青鳥族的援兵！"杜雨驚喜道。
    柳長老臉色大變："撤！"
    黑衣壯漢們倉皇逃竄，柳員外被定身符困住，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丟下。
    嬌嬌揪住他衣領："說！你們老巢在哪？"
    柳員外嚇得尿了褲子："在、在柳家莊地窖……"
    青瑤虛弱地靠在我懷裏，血止不住地流。芳芳哭著拿來紗布，可傷口太深，根本包不住。
    杜衡咬牙："需要續命花才能止血。"
    "我去拿！"嬌嬌轉身就要走。
    "等等。"青瑤拉住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我床底下……藏了一株。"
    嬌嬌翻出那株幹枯的續命花，搗碎後敷在青瑤傷口上。血漸漸止住，可她的臉色依舊慘白。
    "傻鳥。"我聲音發顫，"誰讓你擋刀的？"
    她虛弱地笑笑："你還沒交房錢呢……不能死。"
    我眼眶發熱，緊緊抱住她。
    杜衡站在一旁，突然說："柳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先發製人。"
    嬌嬌磨刀霍霍："老娘早就想端了他們老窩！"
    芳芳舉手："我、我可以放風！"
    招財貓跳上桌子，"喵"了一聲，表示讚同。
    夜深了。
    青瑤睡去後，我獨自坐在院中。杜衡走過來，遞給我一壺酒。
    "她喜歡你。"他突然說。
    我灌了口酒，沒說話。
    "青鳥一族，一生隻認一個伴侶。"杜衡望著月亮，"她為你擋刀，就是認定了。"
    我心髒狂跳，酒壺差點掉地上。
    遠處，雲山的煙終於散了。月光灑下來，照在農家樂的招牌上，那四個歪歪扭扭的字仿佛在發光——
    雲山農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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