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玄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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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秋逃走後的第三天,我在整理倉庫時被一個木箱角絆倒,膝蓋狠狠磕在地上。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揉著膝蓋看向那個從未注意過的角落。積滿灰塵的木箱半掩在蜘蛛網下,箱蓋上用紅漆寫著個褪色的"李"字。
    我拖著傷腿挪過去,手指剛碰到鎖扣就沾了一層鐵鏽。鎖已經朽壞了,輕輕一掰就斷成兩截。
    箱子裏堆滿了發黃的紙張,最上麵是些地契和賬本。翻到下麵時,一本用油布包裹的書冊引起了我的注意。揭開油布,牛皮封麵上的燙金字已經斑駁,但還能辨認出《雲山風物誌》四個字。
    翻開第一頁,我的呼吸頓時凝滯了。頁眉用朱砂寫著"乾隆三十六年",下麵是工整的小楷:
    "雲山有靈,百獸通玄。東麓多狐,能化老嫗;西穀產鹿,角生明珠..."
    這不是普通的縣誌,而是記錄雲山靈獸的秘典!我急切地往後翻,手指都在發抖。書中記載的各種奇異生物栩栩如生:三尾火狐、月影山貓、能吐人言的灰鶴......每頁都配有精細的工筆畫,有些還貼著真實的毛發或鱗片標本。
    翻到中間部分,一幅占據整個對頁的圖畫讓我渾身一顫——畫中是座道觀,門前站著個穿道袍的老者,手裏捧著個發光的瓶子。雖然畫風古樸,但那道觀分明就是青雲觀,老者的麵容與我們在幻象中見過的道士有七分相似。
    圖畫旁的批注寫道:"青雲子以銅鈴攝百獸精魄,煉長生藥。戊戌年七月,玄鳥王怒而焚其觀,然幼雛已被囚..."
    "歡喜?"青翎的聲音從倉庫門口傳來,"你在找什麽?"
    我下意識想藏起書冊,但已經來不及了。青翎的目光落在翻開的頁麵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是......"她的手指輕輕觸碰"玄鳥王"三個字,指甲泛起淡淡的藍光。
    "爺爺留下的。"我小聲說,"你知道這個青雲子嗎?"
    青翎的翅膀在衣服下不安地抖動:"他是......"話沒說完,她的瞳孔突然收縮成細線,"有人來了!"
    我們同時屏住呼吸。幾秒鍾後,院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接著是芳芳刻意提高的嗓音:"歡喜哥!鎮上來人了!"
    我把書塞進外套裏,跟著青翎快步走出倉庫。院子裏站著兩個穿製服的人,胸前別著"林業局"的徽章。
    "李歡喜同誌?"年長的那位出示了證件,"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非法飼養保護動物。"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青翎。她的翅膀雖然藏在特製外套裏,但緊張時還是會不自覺地抖動。
    "什麽保護動物?"我強作鎮定,"我們隻有看家狗和一隻貓。"
    年輕的那個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招財站在屋頂的照片,雖然模糊,但能看出體型比普通家貓大得多,尾巴也異常蓬鬆。
    "這是雪豹,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他嚴肅地說,"還有你們的狗,村民反映經常聽到狼嚎。"
    芳芳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不是的,旺福就是普通的......"
    她的話被一聲長嚎打斷。旺福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院門口,體型比平時大了近一倍,銀灰色的毛發根根豎起,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兩個林業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年長者立刻掏出對講機:"發現疑似野生狼群,請求支援......"
    "等等!"我急忙攔住他,"旺福從小就在農家樂長大,有防疫證的!"
    青翎悄悄挪到旺福身邊,手指在它耳後輕撓了幾下。奇跡般地,旺福的體型開始縮小,毛發也恢複了平常的黃褐色,甚至討好地搖了搖尾巴。
    "您看,就是普通的土狗。"我幹笑著,"照片可能是角度問題......"
    他們狐疑地打量著旺福,這時招財從房梁上跳下來,故意在眾人麵前伸了個懶腰——它現在看起來完全是人畜無害的胖橘貓,哪還有半點雪豹的影子?
    "奇怪......"年輕的那個翻看手機,"明明拍的時候......"
    年長者收起對講機:"可能是誤會。不過最近有盜獵者在雲山活動,你們發現異常要及時報告。"
    送走林業局的人,芳芳腿一軟坐在台階上:"嚇死我了!他們怎麽突然......"
    "不是突然。"青翎從口袋裏摸出個小東西,"剛才在院牆外發現的。"
    那是個微型攝像頭,還粘著片樹葉做偽裝。
    "葉知秋?"我心頭一緊。
    青翎搖搖頭:"她沒有這種設備。"她掰開攝像頭,露出裏麵的芯片,"軍用級別,還有生物識別功能。"
    芳芳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
    "有人在找靈獸。"青翎的指甲變成淡藍色,"不止是玄鳥。"
    我突然想到《雲山風物誌》裏的記載:"書裏說青雲子當年抓了很多靈獸,會不會......"
    "他的傳人還在繼續。"青翎望向遠山,"而且手段更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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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我們聚在廚房研究那本古書。燈光下,書頁上的圖畫仿佛活了過來:火狐的眼睛會隨著角度變化而轉動,山貓的毛發在燭光下泛著微光。
    "這墨水摻了靈獸血。"芳芳用放大鏡仔細觀察,"我奶奶說過,這種墨能保存千年不褪色。"
    翻到記載青雲子的部分,我們發現頁邊有褪色的批注,字跡與正文不同:"甲子年三月初七,青雲子攜銅鈴入山,百獸震惶。玄鳥王率族眾阻之,傷其右翼,奪幼雛一枚......"
    "幼雛?"我看向青翎,"是你嗎?"
    她搖搖頭,翅膀不安地收攏:"我出生在保護區。可能是......"她突然停住,指向書頁角落的一行小字,"看這裏!"
    那行字幾乎被蟲蛀沒了:"......雛贈李家撫養,以報救命恩。"
    我們麵麵相覷。芳芳第一個反應過來:"歡喜哥,你爺爺養過玄鳥?"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我從沒聽......"話到一半突然卡殼,記憶深處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麵——小時候在後山見過爺爺對著月亮說話,他麵前似乎有個藍色的影子......
    青翎的手指輕輕撫過那行字,指甲上的藍光更亮了:"不是爺爺。"她抬頭看我,"是你。"
    "我?"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怎麽可能......"
    "你七歲那年,"青翎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光,"在山裏救了一隻受傷的小鳥,藍色的。"
    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那年夏天,我在溪邊發現隻奄奄一息的小鳥,羽毛是罕見的藍色。我把它藏在樹洞裏,每天偷拿廚房的米粒和肉末喂它。一個月後,小鳥不見了,隻留下片藍色羽毛......
    "那是你?"
    "是我姐姐。"青翎的聲音輕得像風,"她回去後告訴了我你的氣味。"
    我頭皮發麻:"所以你們早就......"
    "緣分。"芳芸突然插嘴,眼睛盯著書頁,"你們看這個!"
    她指著幅插圖:月光下,一個農夫打扮的人站在院子裏,周圍環繞著各種動物,最顯眼的是停在他肩頭的藍色大鳥。圖畫下方寫著:"靈獸護主,家宅平安。"
    "李家祖上就與靈獸有緣。"芳芸興奮地說,"難怪旺福和招財......"
    話音未落,後院傳來"撲通"一聲巨響,接著是旺福的狂吠。我們衝出去,發現魚塘邊的老槐樹倒了,樹根處露出個黑洞。
    招財蹲在洞口,尾巴炸得像雞毛撣子。我拿手電筒一照,洞裏赫然是排向下的石階!
    "地窖?"芳芸疑惑道。
    青翎的翅膀完全展開:"不,是密室。"
    石階上長滿青苔,顯然多年無人踏足。我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空氣越來越冷,帶著股陳年的黴味。台階盡頭是扇木門,門環上掛著把生鏽的銅鎖。
    "讓開。"招財突然開口——沒錯,它真的說了人話!雖然聲音尖細得像捏著鼻子說話。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隻平時隻會"喵喵"叫的胖貓,它優雅地走到門前,爪子按在鎖上。一道銀光閃過,銅鎖"哢嗒"一聲開了。
    "雪豹靈獸的破禁爪。"青翎輕聲解釋,"能開各種鎖。"
    推開門,手電筒的光束照出了個十平米左右的石室。牆上掛滿各種獸皮和標本,角落堆著泛黃的筆記本,正中央是個石台,上麵放著個水晶匣子。
    "爺爺的......工作室?"我喉嚨發緊。
    芳芸已經翻開一本筆記:""1987年4月15日,玄鳥再現,追至斷崖處失去蹤跡......""她快速瀏覽,"你爺爺一直在記錄靈獸的蹤跡!"
    青翎走向水晶匣子,翅膀上的羽毛根根豎起。匣子裏鋪著藍色綢緞,上麵放著片巴掌大的金色鱗片,在黑暗中自發微光。
    "龍鱗......"她的聲音發抖,"而且是五爪金龍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龍在《雲山風物誌》裏隻是傳說中的存在,連插圖都沒有。
    匣子底部壓著張紙條,上麵是爺爺的筆跡:"留於歡喜。若靈獸現危,持此鱗往雲海峰,叩石三下,自有人相助。"
    "雲海峰......"我回憶著,"是北邊那個終年雲霧繚繞的山頭?"
    青翎卻臉色大變:"不能去!那裏是......"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整間石室劇烈搖晃,碎石從天花板簌簌落下。
    "地震!"芳芸尖叫。
    我們踉蹌著往外跑。剛衝出密室,就聽見院外傳來引擎聲,接著是擴音器的喊話:"裏麵的人注意!我們是特別行動隊,請立即出來接受檢查!"
    透過窗戶,我看見至少五輛黑色越野車把農家樂團團圍住,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正在架設設備,其中兩人手持的儀器和葉知秋的一模一樣。
    "不是政府的人。"青翎的瞳孔縮成細線,"他們衣服上沒有標識。"
    旺福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我肩上——它現在幾乎和我一樣高,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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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喜哥......"芳芸聲音發抖,"怎麽辦?"
    我握緊那片龍鱗,冰涼的觸感讓人莫名安心:"分頭行動。芳芸帶招財去鎮上找你奶奶,我和青翎、旺福從後山走。"
    "去雲海峰?"青翎抓住我的手腕,"那是囚禁靈獸的監獄!"
    "但爺爺說......"
    一聲巨響打斷了我。前院的大門被撞開,雜亂的腳步聲迅速逼近。
    "沒時間了!"青翎猛地展開翅膀,"抱緊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攔腰抱起。旺福縱身躍上房梁,三兩下就跳到屋頂。青翎的雙翼用力一振,我們騰空而起,冷風呼嘯著掠過耳畔。
    下方傳來驚呼和槍聲,但子彈都打空了。青翎越飛越高,農家樂很快變成火柴盒大小。我死死摟著她的脖子,生怕一鬆手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看!"她在風中喊道。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心髒幾乎停跳——遠處的雲海峰上空,盤旋著十幾個黑點,從輪廓看像是......騎著什麽東西的人?
    "獵靈者。"青翎的聲音混著風聲,"他們每年這個時候都會......"
    一陣刺耳的破空聲突然逼近。我回頭看見三架造型怪異的飛行器正朝我們追來,駕駛者戴著夜視鏡,手裏拿著網槍似的武器。
    "抓緊!"青翎一個俯衝,差點把我胃裏的晚飯顛出來。
    我們像箭一般紮進雲層,四周頓時白茫茫一片。飛行器的聲音時遠時近,有次幾乎擦著我們的頭頂飛過。
    "不能去雲海峰!"青翎在我耳邊喊,"那裏更危險!"
    "那去哪?"
    她沒回答,翅膀突然傾斜,我們開始急速下墜。穿過雲層後,眼前是片從未見過的山穀,中央有個發著藍光的湖泊。
    快接近湖麵時,青翎的翅膀突然劇烈抖動,我們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湖邊的草地上。
    "你沒事吧?"我爬起來扶她。
    青翎臉色慘白,右翼不自然地耷拉著:"被......被頻率幹擾了......"
    遠處的天空傳來引擎聲,追兵正在逼近。我環顧四周,發現湖邊立著塊石碑,上麵刻著"玄鳥聖湖"四個古篆。
    湖麵突然泛起漣漪,接著冒出串氣泡。在我驚恐的注視下,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水下緩緩升起——那是艘造型像魚的潛水器,艙門印著熟悉的標誌:一片藍色羽毛環繞著dna雙螺旋。
    "葉知秋的組織......"我渾身發冷。
    艙門"嗤"地一聲打開,走出來的卻不是葉知秋,而是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為首的男子戴著金絲眼鏡,手裏拿著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平板電腦。
    "李歡喜先生?"他微笑著,聲音出奇地溫和,"我們等你很久了。"
    旺福擋在我麵前,齜出尖利的犬牙。眼鏡男不慌不忙地按了下平板,旺福突然哀鳴一聲,癱倒在地。
    "別緊張。"他推了推眼鏡,"隻是暫時阻斷神經傳導。"目光移向青翎,"這位就是玄鳥小姐吧?比數據更美麗。"
    "你們是誰?"我攥緊龍鱗,掌心被鋒利的邊緣割出血也渾然不覺。
    "靈獸保護協會。"他遞來張名片,"簡稱pa。"
    名片上的頭銜是"會長 張明遠",背麵印著宗旨:"保護、研究、合理利用靈獸資源"。
    "放屁!"青翎掙紮著站起來,翅膀上的羽毛全部豎起,"你們和青雲子是一夥的!"
    張明遠笑容不變:"青雲道長是我們的創始人,不過研究方法確實......過時了。"他示意手下退後,"現在講究共贏。比如你姐姐,自願成為基因樣本後,獲得了最好的醫療條件。"
    "姐姐?"青翎如遭雷擊,"藍羽她......"
    "活得好好的。"張明遠劃動平板,調出段視頻:一隻體型比青翎大兩倍的玄鳥被關在玻璃房裏,右翼連著各種管線,眼神呆滯。
    青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鳴叫,翅膀上的藍光暴漲。張明遠立刻後退,兩個助手舉起形似滅火器的設備。
    "鎮定劑導彈。"他警告道,"不想和你姐姐一樣的話......"
    我悄悄觀察四周,發現潛水器旁邊停著輛山地車,鑰匙還插在上麵。趁他們注意力都在青翎身上,我突然抓起塊石頭扔向湖麵。
    "嘩啦"的水聲果然引開了幾個守衛。我拽起青翎就跑,同時吹了聲口哨——這是我和旺福之間的暗號。
    旺福雖然還站不穩,但聽到哨音立刻掙紮著撲向張明遠。混亂中,我們跳上山地車,我猛踩油門,車子像離弦之箭衝向山穀出口。
    身後傳來喊叫聲和槍聲,但很快被引擎轟鳴淹沒。青翎緊緊摟著我的腰,翅膀在風中獵獵作響。
    "去雲海峰!"她在風中喊,"現在隻有龍能幫我們了!"
    我咬緊牙關,調轉車頭朝北方的雲霧中駛去。後視鏡裏,潛水器旁騰起幾架飛行器,正緊追不舍。
    山路越來越陡,霧氣濃得幾乎看不清前方。就在追兵即將趕上時,旺福突然從霧中躥出,體型比平時大了三倍不止,一口咬住領頭的飛行器,把它狠狠甩向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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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福!"我驚呼。
    它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帶著人性化的決絕,然後轉身撲向其他追兵。那瞬間我明白了,它是在為我們斷後......
    眼淚模糊了視線,但我沒時間悲傷。車子終於衝上雲海峰的平台,眼前是麵陡峭的岩壁,上麵刻滿古老的符文。
    青翎跌跌撞撞地跑到岩壁前,用染血的翅膀輕觸石麵:"以玄鳥之名,求見守護者!"
    沒有反應。追兵的引擎聲越來越近。
    我突然想起爺爺的紙條,掏出龍鱗按在石壁上:"李家後人,求助!"
    龍鱗金光大盛,岩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整座山開始震動,石壁中央裂開條縫隙,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個足夠兩人通過的洞口。
    我們剛衝進去,裂縫就在身後合攏,將追兵的叫罵聲隔絕在外。洞內並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而是飄蕩著無數螢火蟲般的金色光點,照亮了向下的螺旋階梯。
    "這是......"我喘著粗氣。
    "龍脈。"青翎虛弱地靠在我肩上,"最後的庇護所。"
    階梯似乎沒有盡頭,我們走了足有半小時才到達底部。眼前是個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央是個發著藍光的溫泉,四周石壁上嵌滿各種水晶,折射出夢幻般的光彩。
    溫泉邊坐著個人影。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是個穿青色長袍的老者,麵容慈祥,但眼睛卻是金色的豎瞳。
    "李家小子。"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如雷,"我等你很久了。"
    我驚得說不出話。老者站起身,身高超過兩米,長袍下隱約露出鱗片的光澤。
    "金......金龍?"青翎的聲音充滿敬畏。
    老者笑了,露出滿口尖牙:"隻是分身。"他走向青翎,手指輕觸她受傷的翅膀,"玄鳥族的小公主,傷得不輕啊。"
    藍光閃過,青翎的翅膀恢複如初。老者又看向我手中的龍鱗:"你爺爺是我最後一個人類朋友。"
    "您認識我爺爺?"
    "當然。"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六十年前,他在這溫泉邊救了我的孩子。"他指向洞壁上的壁畫,上麵描繪著個農夫從獵戶手中救下條小金龍的場景。
    我突然明白了什麽:"所以爺爺能得到龍鱗......"
    "報恩。"老者點頭,"現在,該我幫你們了。"
    他走到溫泉邊,攪動水麵。水波蕩漾間,浮現出外界的畫麵:張明遠的人正在雲海峰上空盤旋;農家樂被翻得底朝天;葉知秋被關在某個實驗室裏,鎖骨下方的藍色羽毛印記正被掃描......
    "那是......"青翎瞪大眼睛。
    "玄鳥印記。"老者的表情變得嚴肅,"她是你姐姐的女兒。"
    "什麽?!"青翎如遭雷擊,"藍羽有孩子?"
    "被迫生育的。"老者冷哼,"pa用靈獸基因做實驗,製造混血兒當工具人。"
    畫麵切換到地下設施,數十個培養艙裏漂浮著各種半人半獸的胎兒,其中一個已經成型的小玄鳥,翅膀上有著和青翎一模一樣的花紋......
    青翎跪倒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哀鳴。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能阻止他們嗎?"
    老者沉默片刻:"單憑我們不行。"他指向溫泉另一側的石門,"但裏麵有盟友。"
    石門後是個更大的洞窟,棲息著各種傳說中的生物:獨角獸、鳳凰、麒麟......它們大多帶著傷,眼神警惕。
    "幸存的靈獸。"老者歎息,"青雲子時代就躲在這裏。"
    一隻體型較小的麒麟走過來,用角輕觸我的手。刹那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爺爺年輕時與靈獸們的友誼;pa如何暗中抓捕靈獸;雲山即將麵臨的滅頂之災......
    "他們計劃炸開龍脈,"麒麟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抽取靈氣做武器。"
    我轉向老者:"必須阻止他們!"
    "需要玄鳥王的力量。"老者看向青翎,"但你還未成年......"
    青翎擦幹眼淚,挺直腰板:"告訴我該怎麽做。"
    老者從懷中取出個水晶瓶,裏麵跳動著藍色火焰:"你姐姐的本命火。喝下它,你將繼承王位,但......"
    "會加速生命消耗。"青翎毫不猶豫地接過瓶子,"我願意。"
    我還想勸阻,洞頂突然劇烈震動,碎石簌簌落下。溫泉裏的畫麵顯示,pa的鑽探車已經抵達峰頂,正在往龍脈裏灌注某種紅色液體。
    "催化劑!"老者臉色大變,"他們在強行激活龍脈!"
    青翎拔開瓶塞,仰頭飲下藍火。刹那間,她的身體迸發出耀眼光芒,翅膀舒展到原來的三倍大,額前浮現出金色王冠紋路。
    "歡喜。"她轉身看我,聲音空靈了許多,"帶著其他靈獸從地下河撤離。"
    "那你呢?"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驚心動魄:"新王的第一戰,必須獨自麵對。"
    我還想說什麽,老者突然把我拉到一旁:"人類承受不了接下來的能量衝擊。"他塞給我一片銀鱗,"帶著這個去找葉知秋,她體內流著玄鳥血,能幫上忙。"
    洞頂的裂縫越來越大,青翎已經化作一道藍光衝天而起。老者推著我往隧道跑:"快走!地下河直通青雲觀舊址!"
    在最後回頭的一瞥中,我看到整個洞窟開始發光,所有靈獸都昂首望向洞頂,發出各種奇異的鳴叫。老者的身形漸漸模糊,化作一條巨大的金龍虛影,追隨著青翎衝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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