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嫘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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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穀的石橋比看起來還要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我緊貼著岩壁挪動,不敢往下看——那道裂縫深不見底,仿佛直通地獄。
    "別停,"山精向導在前方催促,"橋不結實。"
    我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繼續前進。小祖跟在我後麵,她的銀發在死亡穀詭異的風中飄動,像一麵旗幟。
    剛走到橋中央,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嘶吼聲。我回頭一看,三個妖化人正從穀口衝過來,領頭的正是昨天刺傷我的那個。
    "他們追來了!"我驚呼。
    小祖猛地轉身,雙手間銀光閃爍——但什麽也沒發生。她臉色驟變:"死亡穀禁絕法術!"
    妖化人已經衝上石橋,橋身劇烈搖晃起來。山精向導尖叫一聲:"跑!橋要塌了!"
    我們拚命往前衝。身後傳來石塊崩裂的巨響,橋麵開始一段段坍塌。我腳下一空,心髒幾乎停跳——千鈞一發之際,小祖抓住我的衣領,硬生生把我拽了上來。
    "歡喜!看路!"她厲聲喝道。
    我踉蹌著繼續跑,終於衝到了對岸。轉身時,正好看到最後一段橋麵崩塌,三個妖化人隨著碎石一起墜入深淵,發出不甘的嚎叫。
    "呼...總算..."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小祖卻依然緊繃:"別放鬆,死亡穀裏危險的不隻是妖化人。"
    山精向導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沒有法術保護,這裏每塊石頭都想害你!"
    我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灰白的岩石上布滿奇怪的孔洞,像被什麽東西腐蝕過;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和硫磺的混合氣味;天空呈現出病態的黃色,看不見太陽,卻亮得刺眼。
    最詭異的是,這裏安靜得可怕——沒有鳥叫,沒有蟲鳴,連風聲都像是被什麽東西過濾過,變得沉悶而壓抑。
    "這地方...不對勁。"我喃喃道。
    小祖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妖毒被壓製了,死亡穀的禁製對它也有效。"她皺眉看著前方,"但我們得盡快出去,長時間待在這裏對任何生靈都不好。"
    山精向導已經繼續前進了,他矮小的身影在灰白岩石間時隱時現。我們趕緊跟上。
    越往穀內走,環境越怪異。岩石開始呈現出血紅色,地麵出現一道道發光的裂縫,散發出溫熱的氣息。有幾次,我們不得不跳過這些裂縫,每次靠近都能感受到下麵傳來的熱浪。
    "地火脈,"小祖解釋,"死亡穀是上古戰場,地火從裂縫中滲出。"
    我小心地繞過一條特別寬的裂縫:"這裏真的沒有生物嗎?"
    話音剛落,前方山精向導突然停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屏息凝神,聽到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像是無數小腳在岩石上爬行。
    "什麽東西?"我壓低聲音問。
    山精向導的臉變得慘白:"石蟻...快跑!"
    我們轉身就跑,身後"沙沙"聲驟然變大。我冒險回頭看了一眼,差點腿軟——成千上萬隻拳頭大小的螞蟻從各個岩縫中湧出,它們的外殼和岩石一個顏色,移動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別停!"小祖拽著我往前衝,"被追上就完了!"
    石蟻群像潮水般湧來,速度驚人。山精向導突然轉向,帶我們衝進一條狹窄的岩縫。岩縫盡頭是個小洞穴,入口剛好夠我們擠進去。
    "堵住洞口!"山精尖叫。
    我們手忙腳亂地用背包和能找到的石頭堵住入口。石蟻群很快包圍了洞穴,它們用鋒利的口器啃咬著岩石,發出可怕的"咯吱"聲。
    "能撐多久?"我問。
    山精擦了擦汗:"石蟻不吃石頭...它們在分泌酸液軟化岩壁。"
    小祖快速檢查洞穴:"沒有其他出口。"
    我絕望地看著四周,突然注意到洞穴牆壁上有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壁畫。出於好奇,我伸手摸了摸——符號竟然微微發亮。
    "小祖,你看這個!"
    她湊過來,銀眸睜大:"上古符文...這裏曾是祭祀場所。"
    符號在我手下越來越亮,整個洞穴開始輕微震動。石蟻群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攻擊變得更加瘋狂。
    "歡喜,你在做什麽?"小祖緊張地問。
    "我什麽都沒做!"我縮回手,但符號依然在發光。
    洞穴深處傳來"轟隆"一聲,一道隱藏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山之子...果然是山之子..."山精向導敬畏地喃喃自語。
    小祖震驚地看著我:"你觸發了上古禁製..."
    我沒時間思考這意味著什麽,因為石蟻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我們別無選擇,衝向新出現的通道。剛進去,石門就在身後轟然關閉,將石蟻群隔絕在外。
    漆黑中,隻有牆壁上的符文發出微弱的光芒。我們喘著粗氣,麵麵相覷。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終於問出口。
    小祖深吸一口氣:"死亡穀在上古時期是山神領地,這些符文隻有山神血脈能激活。"她直視我的眼睛,"歡喜,你體內的山之子血統比我想象的更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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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麵還殘留著符文的微光:"所以我能...和山溝通?"
    "不僅僅是溝通,"小祖輕聲說,"在特定條件下,山會回應你的呼喚。"
    山精向導突然跪下,額頭貼地:"山神後裔...請原諒小妖的無禮..."
    我尷尬地後退一步:"別這樣,我隻是個農家樂老板..."
    小祖扶起山精:"繼續帶路吧,我們必須盡快穿過死亡穀。"
    通道曲折向下,空氣越來越悶熱。符文光芒指引著我們,但每一步都充滿未知。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出現了亮光。
    "出口!"我欣喜地加快腳步。
    但走出通道後,我們傻眼了——麵前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洞窟,中央是個沸騰的岩漿湖,熱浪撲麵而來。唯一的通路是環繞湖邊的狹窄石台,寬度僅容一人側身通過。
    "這...太危險了。"我咽了口唾沫。
    小祖檢查了一下石台:"看起來穩固,我先走。"
    她小心地踏上石台,貼著岩壁慢慢移動。山精向導緊隨其後。我深吸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石台比看起來還要窄,我的後背緊貼著滾燙的岩壁,胸前是翻滾的岩漿。汗水瞬間浸透了衣服,呼吸變得困難。
    走到一半時,災難發生了——山精向導腳下一滑,尖叫著向岩漿墜去。小祖反應極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但慣性讓她也失去了平衡。
    "小祖!"我驚恐地大喊。
    千鈞一發之際,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和力量,猛地向前一撲,抓住小祖的手腕。我們三人像一串搖搖欲墜的葡萄,懸在岩漿上方。
    "歡喜...堅持住..."小祖咬著牙說。
    我的手臂肌肉撕裂般疼痛,汗水模糊了視線。更糟的是,我聽到岩壁傳來不祥的"哢哢"聲——我們抓著的岩石正在鬆動!
    "要掉了!"山精向導尖叫。
    就在這生死關頭,我體內突然湧出一股奇異的力量。一股清涼感從心髒流向四肢,我眼前的岩漿湖不再可怕,反而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
    "山...幫幫我們..."我無意識地低語。
    奇跡發生了——岩漿表麵突然凝結出一塊黑色岩石,正好在我們腳下形成平台。我們跌落在平台上,驚魂未定。
    "這...這不可能..."小祖睜大眼睛。
    山精向導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不停地向我磕頭。
    平台載著我們緩緩漂向對岸。我跪在平台上,手撫摸著這神奇的岩石,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連接——仿佛整座山都在與我共鳴。
    "歡喜,"小祖輕聲問,"你做了什麽?"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山在聽我說話。"
    靠岸後,平台又無聲地沉回岩漿中。我們呆立片刻,才繼續前進。接下來的路相對平緩,但誰都沒有說話——剛才發生的事太超出常理了。
    終於,通道開始上升,空氣逐漸變得清新。前方出現了自然光線,我們加快腳步,衝出了洞口。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山穀,綠草如茵,野花點綴其間,與死亡穀的荒蕪形成鮮明對比。遠處,巍峨的昆侖山脈在陽光下閃耀著聖潔的光芒。
    "我們...出來了?"我不敢相信。
    小祖點點頭,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死亡穀被我們甩在身後了。"
    山精向導卻突然跪下:"山神大人,請允許小妖就此告辭...前麵是小妖不敢涉足的神聖領域..."
    我扶他起來:"謝謝你帶我們出來。"
    山精又磕了幾個頭,然後一溜煙鑽回了洞穴,消失不見。
    我和小祖相視一笑,然後並肩走向昆侖山。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死亡穀的陰冷。我的傷口似乎也不那麽疼了。
    "小祖,"我邊走邊問,"山之子...到底是什麽?"
    她沉默了一會兒:"古老傳說中,山神與人類結合留下的血脈。擁有與自然溝通的能力,在危急時刻能得到山的庇護。"她看著我,"我以為這種血統早已斷絕,沒想到..."
    "所以我那些"幻覺"..."
    "不是幻覺,"小祖微笑,"是你血脈中的能力在覺醒。"
    這個認知讓我既興奮又恐懼。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頂多有點倒黴的陰陽眼,沒想到竟然是什麽山神後裔...
    傍晚時分,我們在一處清澈的小溪邊紮營。小祖用老吳給的銀絲在周圍布下防護,雖然她說在昆侖山腳下不需要太擔心妖化人,但謹慎點總沒錯。
    我生起一小堆火,烤著路上采的野蘑菇。小祖坐在溪邊,銀發垂落,在月光下宛如流動的水銀。
    "小祖,"我突然問,"能讓我看看你的真身嗎?"
    她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為什麽突然..."
    "我們經曆了這麽多,"我真誠地說,"我想了解真實的你。"
    小祖沉默良久,終於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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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發變得更長,幾乎垂到腳踝;皮膚呈現出珍珠般的光澤;眼睛完全變成了銀色,沒有瞳孔;從她背後展開四對透明的薄翼,像蜻蜓翅膀一樣精致。
    最驚人的是,她全身籠罩著一層柔和的銀光,仿佛整個人是由月光編織而成的。
    "嫘祖妖真身,"她的聲音空靈了許多,"以月光和絲為食,吐出的絲可編織萬物。"
    我著迷地看著她:"太美了..."
    小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光芒微微閃爍:"人類通常覺得可怕。"
    "那是他們沒眼光。"我由衷地說。
    她輕笑一聲,變回人類形態,在我身邊坐下。我們安靜地分享烤蘑菇,看著昆侖山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歡喜,"小祖突然說,"到了昆侖山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思考了一會兒:"治好傷,然後回雲山農家樂。嬌嬌和芳芳肯定擔心死了。"我看向她,"你呢?"
    小祖望著遠方的山峰:"我有使命要完成...昆侖山有我必須見的人,必須取回的東西。"
    "我能幫上忙嗎?"
    她轉頭看我,銀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你已經幫了很多...但接下來的路,我必須自己走。"
    這句話讓我心裏一沉。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還是很難受。我們沉默地吃完簡單的晚餐,各自躺下休息,但我知道我們都沒睡著。
    半夜,我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睜眼看到小祖站在營地邊緣,背對著我,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
    我悄悄起身,躲在一塊石頭後偷看。月光下,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老者站在小祖麵前,他的頭發和胡子雪白,但麵容卻看不出年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權杖——頂端纏繞著和小祖一樣的銀絲。
    "時機未到,嫘祖女妖,"老者的聲音如同風吹過樹葉,"你為何提前蘇醒?"
    小祖低著頭:"大長老,封印鬆動了,我必須取回聖絲。"
    "就因為這個人類?"老者銳利的目光突然轉向我的方向,我趕緊縮回石頭後。
    "他是山之子,"小祖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懇求,"他體內流著古老的血..."
    "山之子..."老者沉吟片刻,"難怪能喚醒你。"他突然提高聲音,"出來吧,山神後裔,躲藏不是你的風格。"
    我尷尬地走出來,小祖驚訝地回頭。
    "這是昆侖山的大長老,"她介紹道,"銀絲一族的守護者。"
    我向老者行禮:"您好,我是歡喜,雲山農家樂的老板。"
    老者打量著我,目光如炬:"有趣...非常有趣..."他轉向小祖,"帶他來聖泉吧,但記住——銀絲一族不欠人情。"
    說完,老者的身影漸漸變淡,最後化作一縷銀光消失在夜空中。
    "那是...?"我目瞪口呆。
    "銀絲傳訊,"小祖解釋,"不是真身,隻是投影。"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大長老同意讓你去聖泉了。"
    "這很難嗎?"
    小祖點點頭:"聖泉是銀絲一族的聖地,外人嚴禁進入。"她頓了頓,"明天我們就能到達昆侖山主峰,你的傷很快就能好了。"
    按理說我應該高興,但小祖的表情讓我不安。她看起來...憂心忡忡。
    "然後呢?"我輕聲問,"治好傷之後?"
    小祖避開我的目光:"之後...我有必須履行的使命。"
    我還想追問,但一陣劇痛突然從腹部傳來,疼得我彎下腰。小祖趕緊扶住我:"妖毒發作了!死亡穀的壓製效果在消退!"
    她迅速取出一根銀絲,輕輕按在我的傷口上。銀絲發出微光,疼痛稍微減輕,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堅持住,"小祖幫我躺下,"天亮我們就出發,中午前就能到聖泉。"
    我點點頭,在疼痛和擔憂中勉強入睡。夢裏,我站在雲山之巔,但這次不是一個人——小祖站在遠處,我們之間隔著深不見底的峽穀,我想呼喚她,卻發不出聲音...
    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啟程了。昆侖山主峰近在咫尺,但山路陡峭難行。我的傷口越來越疼,走路變得困難。小祖不得不半扶半抱地帶著我前進。
    "快了,"她不斷鼓勵我,"看到那個瀑布了嗎?聖泉就在後麵。"
    我模糊地看到前方山崖上垂落的銀色瀑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但每走一步,疼痛就加劇一分,視線也開始模糊。
    "小祖..."我喘著氣說,"如果...如果我撐不到..."
    "別胡說!"她厲聲打斷我,"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不差這幾步路!"
    她幾乎是拖著我往前走。瀑布的聲音越來越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新的香氣,像是雨後森林的味道。
    終於,我們來到了瀑布前。小祖從懷中取出一個銀色的小瓶,接了些瀑布的水給我喝。神奇的是,水一入口,疼痛就減輕了大半。
    "聖泉的支流,"小祖解釋,"真正的聖泉在瀑布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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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著我繞到瀑布側麵,那裏有一個隱蔽的洞口。穿過水簾,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圓形的水池,池水如液態白銀般閃爍;池邊生長著發光的植物;洞頂垂落無數銀絲,像靜止的雨絲。
    "聖泉..."小祖輕聲說,語氣中充滿敬畏。
    她幫我脫下上衣,露出被妖毒侵蝕的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變成了惡心的綠色,血管凸起,像樹根一樣蔓延。
    "進去吧,"小祖扶著我踏入池水,"可能會有點疼。"
    "有點"是嚴重的低估——當池水接觸到傷口的瞬間,我疼得幾乎暈過去,像是有人往傷口上倒了滾燙的鉛。我本能地想爬出去,但小祖緊緊抱住我。
    "忍一忍,"她在我耳邊說,"這是妖毒在被淨化。"
    劇痛持續了不知多久,終於開始減輕。我虛弱地靠在小祖懷裏,感覺傷口的灼熱感逐漸消退。池水中的銀色物質像活物一樣纏繞著我的傷口,將綠色妖毒一點點吸出。
    "起作用了..."小祖鬆了口氣。
    我低頭看,傷口處的綠色確實在變淡。但隨著妖毒被清除,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我體內蘇醒,一股暖流從心髒流向四肢百骸。
    "小祖..."我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皮膚下隱約有銀光流動,"這是..."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聖泉在激活你的血脈...山之子力量在覺醒!"
    池水突然沸騰起來,銀光暴漲。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眼前閃過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麵——巍峨的山峰,古老的祭祀,穿長袍的人群...
    "歡喜!抓住我的手!"小祖的喊聲把我拉回現實。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浮到了池中央,身體被銀光完全包圍。小祖站在池邊,焦急地向我伸出手。
    我奮力遊向她,就在即將觸碰到她手的瞬間,洞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瀑布被暴力分開,三個黑影衝了進來。
    "終於找到了!"為首的黑影獰笑著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鱗片的臉,"山之子,嫘祖女妖,還有...聖泉!歐陽大人會很高興的!"
    小祖迅速轉身,銀發飛舞:"妖化人!怎麽找到這裏的?"
    "你身上的銀絲氣息,"妖化人舔著嘴唇,"我們追蹤了一路。"
    我掙紮著想爬出池水,但身體異常沉重。妖化人已經分散開來,一個衝向小祖,另外兩個直奔聖泉。
    小祖與第一個妖化人交戰,她的銀絲在聖泉環境中威力大增,像鞭子一樣抽向敵人。但另外兩個妖化人已經跳入池中,向我撲來。
    就在他們即將抓住我的刹那,聖泉突然劇烈翻騰,一道水牆升起,將妖化人狠狠拍飛。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意識到是聖泉在保護我。
    "山之子...能控製聖泉?"一個妖化人驚恐地喊道。
    我沒時間思考,本能地伸出手,想象著水流化作武器。令人震驚的是,聖泉真的響應了我的想法——池水凝聚成銀色長矛,刺穿了最近的妖化人。
    小祖那邊也解決了戰鬥,她的銀絲將對手捆成了繭。但還沒等我們鬆口氣,洞穴突然開始震動,碎石從洞頂掉落。
    "不好!"小祖臉色大變,"聖泉被汙染了!妖毒觸發了防禦機製,洞穴要塌了!"
    她衝過來拉住我:"快走!"
    我們剛衝出洞口,身後就傳來轟然巨響——整個瀑布坍塌了,聖泉被掩埋在無數噸岩石下。
    我跪在地上,既震驚又愧疚:"我...我毀了你們的聖地..."
    小祖搖搖頭:"不是你的錯。聖泉隻是暫時沉睡,等淨化了妖毒,它會重新湧出。"她幫我站起來,"重要的是你痊愈了。"
    我低頭看,腹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連疤痕都沒留下。不僅如此,我感覺整個人煥然一新,五感變得更加敏銳,甚至能聽到遠處鳥兒的振翅聲。
    "這就是...山之子的力量?"我握了握拳,感受到體內流動的新能量。
    小祖點點頭,表情卻變得嚴肅:"歡喜,現在你痊愈了,我們該...分道揚鑣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麽?"
    "我有必須完成的使命,"她避開我的目光,"而你...應該回雲山去。"
    "什麽使命這麽重要?"我抓住她的手腕,"我可以幫你!"
    小祖輕輕掙脫:"這是我族的秘密,外人不能參與。"她頓了頓,"何況...雲山農家樂需要你。"
    我想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詞。是啊,嬌嬌和芳芳還在等我,農家樂還欠著債...但就這樣和小祖分開?
    "至少告訴我,"我低聲問,"我們還會再見嗎?"
    小祖沉默良久,才輕聲說:"如果有緣..."
    她突然住口,警覺地抬頭看向天空。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隻巨大的黑鷹正在我們上空盤旋。
    "歐陽明的眼線!"小祖臉色驟變,"他果然沒死透!"
    黑鷹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然後向西方飛去。小祖拉著我躲到岩石後:"他們很快會派更多追兵來。"
    "我們得離開這裏,"我站起身,"一起走。"
    小祖搖頭:"不行,他們會追蹤我。我們得分頭行動——你回雲山,我引開他們。"
    "這太危險了!"
    "沒時間爭論了!"小祖厲聲道,然後語氣軟下來,"歡喜...求你了。"
    看著她懇求的眼神,我最終隻能點頭。小祖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縷銀絲遞給我:"拿著,如果遇到危險,它會保護你。"
    我接過銀絲,它在我手心微微發熱:"我該怎麽找你?"
    "別找我,"小祖後退幾步,"等一切結束...我會來找你。"
    說完,她轉身向山林深處跑去,銀發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閃亮的軌跡。我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如刀割。
    手中銀絲突然輕輕顫動,像是在安慰我。我深吸一口氣,將它小心收好,然後轉身向東——雲山的方向走去。
    但沒走多遠,我就停下了腳步。望著眼前的分岔路,一條向東回雲山,一條向西深入昆侖...我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新生的力量。
    "對不起,小祖,"我輕聲自語,"這次我不能聽你的。"
    我毅然轉向西邊,追隨著黑鷹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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