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生與死之間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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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體了卻還能跳動的心髒?赫莉婭死死盯著手中盒子裏的東西,腦袋上瞬間長出了八百個問號,但很快她又釋然了。
    摩洛根教是邪教,如果是他們,那做出任何瘋狂奇怪的事倒也是正常。
    要是他們做了正常的事,那反而才奇怪呢!
    這小盒子放在星期一屍骸的胸腔內,那應該就是他的心髒了,那既然他的心髒還在跳,那他應該是還活著的。
    但,還是很奇怪啊!如果棺材裏就隻剩下他的心髒,那總不能是心髒長了嘴把投喂的那些血肉都吃掉了吧?肯定不是啊!這小盒子裏很幹淨,半分血都沾染上,而且在赫莉婭打開它之前,是被一道鎖外加一層屏障隔開,不大可能是自己跑出去“吃飯”去了。
    可赫莉婭到現在也沒碰上任何活物,且看剛剛搬運出去的骨頭上,有的血肉看著還很新鮮,塔羅德前不久應該才來喂過,而且應該還喂了不少,畢竟有一段時間要來不了,更何況棺材一直是密封著的,直到她來掘墳才被打開,就算裏頭藏著活物,那打開後她也該察覺到才是,但問題就是沒有,這個卵地方,除了自己以外,並沒有別的活物。
    那就隻剩下這道奇怪的屏障了。
    赫莉婭從帶來的包裹裏拿出一塊被布纏著的豬肉,這是她趁德瑪麗做晚飯時溜進廚房裏偷的,畢竟倆小孩都給了這麽明顯的線索了,她自然是提前準備好了才過來的。
    她把那豬肉丟到了屏障之上,然後雙手扒在棺壁上緊盯著裏頭。不出所料,很快她就看見那屏障閃爍著詭異的紅光,而在紅光的裹挾下,那塊豬肉一點點被分解,就像是融化了一樣,與屏障接觸的地方一點點消失,向下滲透,化為點點星光流進了那具不完整的屍骸內。
    赫莉婭看向手中的小盒子,且看剛剛那光點流動的方向,大概是流進了放在盒子中的心髒。
    塔羅德投喂這些肉,是為了維持這顆心髒的跳動,這些肉經過屏障的提取,化作能量供給心髒的主人存活。
    那現在已知,這口棺材是星期一的生命之源,是維係他生命的本源,那麽,為什麽塔羅德的衣櫃裏又有一套人皮呢?星期一難道隻剩下了一顆心髒、一張人皮和一具屍骸嗎?這算哪門子活著?
    既然塔羅德能夠通過靈魂轉移實現不死,那星期一,是不是也可以?
    他會不會不需要像塔羅德那樣需要固定的身軀才能實現靈魂的轉移,他甚至可能不需要身體,隻要一顆還能跳動的心髒,就可以以靈魂的姿態存活於世間,隻要他需要,就可以穿上那套人皮,變成人。
    “鬼影……”赫莉婭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孩子們說的那個鬼影,那應該就是星期一!或者準確來說,是套著人皮的星期一!是星期一的靈魂!他懷疑阿西尼和法妮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所以一直在盯著她們,但礙於某些原因沒有直接殺掉她們。
    所以是什麽東西限製了他的行動?是因為孩子們沒有觸及到真正的秘密嗎?
    不對,如果真是這個原因,星期一不該一直死盯著法妮才對,甚至整夜整夜站在人床邊嚇唬人。他這番舉動,更像是受製於某些東西,而不能直接動手把人殺死。
    某些東西……?
    她忽的腦子裏閃過一道光,想到這裏,赫莉婭立馬轉過身從坑裏爬出來,把存有心髒的盒子蓋上往腋下一夾,飛快往孤兒院跑去。
    孩子們有危險!!!
    一道飄忽的人影拖著綿軟無力的腿跟鬼魂一樣飄在孤兒院那條昏暗幽長的走廊上,沉重的腦袋低垂都快要掉到胸前了,隻能看見對方略顯淩亂的一頭黑發,古怪詭異的音節隨著他的飄動傳出,似是在哼著什麽噩夢版童謠小曲,垂在身側的右手拎著一把長劍,劍鋒拖在地板上,沾染在其上的血隨著他拖動的動作而在走廊上留下一道斷斷續續的血漬。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件被衣架撐著的衣服懸掛在空中,並且還在詭異地緩緩向前移動。
    而沿著血跡往回追去,隻見一扇半開著的房門下有一灘血正往外流動,而房間內,則是躺著一具被割開喉嚨、挑斷手腳筋的屍體,眼球突得幾乎蹦出來,脖子上還有青紫的掐痕,合不上的雙眼表明了死者生前最後一刻的情緒——驚恐。
    窗外的風呼哧呼哧地灌進屋子裏,裹挾著屋內的血腥氣擴散開來,似要將這死亡的氣息吹遍整座孤兒院。
    因為阿西尼今天說的那句話,法妮被嚇得完全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住,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
    被子裏是安全區這件事,似乎是任何一個世界幾乎所有人的共識,連異世界也不例外。
    可她又實在是想知道阿西尼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隻好蜷曲著身子,在被子邊緣拉開一條細細的縫,借著縫觀察床邊的情況。
    別害怕,公主姐姐在幫我看著呢,有公主姐姐在,她肯定會保護我的。法妮心想。
    赫莉婭借住的傑帕斯的房間就在隔壁,而且睡覺前她跟法妮保證過自己會幫她們盯著房間門,隻要有任何鬼鬼祟祟的人影接近,就會立馬出手把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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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赫莉婭說這些都是哄孩子的,畢竟她也是在確認星期一棺材後,才確定那個飄忽不定的鬼影是意欲行凶的星期一,而非孩子們因懼怕不安而臆想出來的幻影。
    但當她後知後覺意識到真相時,拯救的機會已經與她擦肩而過,而她一時的好奇與貪婪,在她毫不自知的選擇下,走向了最糟糕的結局。
    又是她最熟悉的血腥味,赫莉婭甚至都懷疑是自己的鼻子壞掉了,不然為什麽會在孤兒院裏聞見比那裝有血水與數不盡的屍骸的棺材還要濃鬱的血腥味呢。
    她邁步向前,隔著厚實的靴子都能感受到腳下那黏膩的觸感,她低頭看去,發現木製的地板上早已被血浸透,甚至滿到溢出,要將來往者的腳步絆住,拖著留下來。
    一聲刺耳的尖叫將赫莉婭的注意從恐慌中拉回,她緊握著魔杖邁開步子朝聲源處跑去,她跑得那樣快,快到她的心髒已經叫囂著疼痛,可她也沒有放慢半分。
    她將途經房間的門一扇扇拍開,孩子們或害怕地抱在一起縮在角落,或分散著躲在床底櫃子裏等地方,赫莉婭無暇顧及他們,隻來得及叫他們趕緊離開。
    “帶上其他人跑!往大路上跑!去找守衛!快!”她抓著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且還算鎮定的孩子囑咐道。
    她沒時間給孩子們套保護魔法,隻得一把將脖子上那條卡爾澤送的項鏈扯了下來,塞到了那孩子手中,“讓大家跟在你身邊,它會保護你們!快走!”
    幸運女神或許不會願意保佑她,但一定不會吝嗇將好運賜給這些本就生活在不幸中的孩子們。
    她稍微留心數了一下,一個房間大概睡八個孩子,但也不排除有房間沒睡滿的情況,而她路過了四個房間,血水是從走廊裏一路流過來的,也就意味著,裏頭房間的孩子,很有可能全部遇害了。
    她停在了第五間房的門口。
    她看見,一張詭異的人皮正抱著一個孩子猶如野獸般撕咬著其胸膛。
    她看見,人皮腳下東倒西歪躺著好幾具瞪著大眼寧死也不肯閉上眼睛的孩子,他們的胸膛被破開,腦袋都齊齊歪向房門這邊,就好像到死前都依舊在盼望著某個人會來救他們。
    她看見,曾經那個樂嗬嗬抱著她一口一個公主姐姐的熟悉身影,小小的身軀扭曲著躺在血泊中,嘴巴微張著,似乎是在呼喊著什麽。
    “我要你死!”赫莉婭氣得雙眼發紅,握著魔杖衝向那張如鬼魅般的人皮,嘴中快速念叨著咒語,一道火龍從她手中甩出,纏上了那如布條一樣柔軟無骨的人皮。
    趁著人皮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她一把奪過正被他啃食著的孩子,溫熱的血濺得到處都是,燙得厲害。
    孩子得有多痛啊,即便胸口被咬得血肉模糊,甚至可見那森森白骨,可她卻仍未死去,隻能無力地任由自己被人啃食。
    但赫莉婭救不了她,她不是治愈魔法師,用不了治愈魔法,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懷裏的孩子大張著嘴,任由血從喉嚨湧出,伸出小小的手想要去碰赫莉婭,卻在半空中就無力地墜了下來。
    “啊!啊!啊!”赫莉婭的手不自覺地顫抖,她感覺自己手上宛若有千斤重,她竟然有些托不住這瘦小的孩子。
    生命的重量怎麽會這麽重啊?怎麽會這麽重啊!重到我托不起,卻也不能輕易放下。
    眼淚早已奪眶而出,不知不覺中浸濕了她的臉龐,她的嗓子發緊,吐出來的隻有崩潰的尖叫聲,她感覺眼前隻有一片血紅,紅到幾乎要發黑,可黑中又透著抹不掉的紅,刺眼得厲害。
    “你他媽又是誰?”星期一撿起被他丟在一邊的長劍,抬起他空空如也的眼眶看向崩潰哀嚎的赫莉婭,他下半張臉滿是血,開口說話間露出他那口食人肉的尖牙。
    身上越纏越緊幾乎要崩斷他骨頭的火龍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如果這魔法放在平常人身上,這會兒肯定已經死了,但他隻剩下一張人皮和幾根骨頭,儼然算不上是活人,這魔法對他能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赫莉婭不回答,將懷裏的孩子放到一旁,抬手拉出領域,把星期一和自己直接傳送到領域內。
    孩子們已經死得夠慘了,她不希望再破壞他們的屍體了。
    可這會兒她領域內也是翻天覆地的亂,神戰仍在繼續,並且就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轟隆隆的天雷、劃破天際的閃電還有不斷震動崩壞的地麵,戰士們的屍體與鮮血匯聚的河流在天邊那幾道模糊身影的抬手舉足間分崩離析。
    受赫莉婭心緒的影響,她的領域也要走向崩潰了。
    但這是遲早的事,就像是一場好戲總歸有謝幕的時候,她的領域受沃特西塞殘餘意誌的影響,上演著一千六百年前那場轟轟烈烈悲壯不已的神戰,而結局早已注定,我們也早已知曉,所以等故事走到結尾,戰爭之神的隕落,就是這領域崩潰之時。
    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即便她的領域已然麵目全非,但她仍舊是此地的主人,在她的主場裏,她可以將自身的力量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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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憤怒的衝動下,她將所學過所有殺人魔法輪番用了個遍,可能夠殺死千千萬萬人的力量,卻奈何不了一張算不得活人也算不得死人的人皮。
    準確來說,她隻能殺人,而殺不死一個不稱之為人的鬼東西。
    星期一感覺不到疼痛,肉體層麵上的破壞根本傷不到他,尋常的魔法也無法傷及他的靈魂。
    人皮壞了可以再換,隻要他靈魂不滅,他就能永遠活著,這就是主的恩賜。
    歐西諾托,祂是執掌生死、玩弄生死、模糊生死的神。
    “草,領域?你踏馬究竟是什麽人?”星期一看了眼周圍,煩躁得罵罵咧咧道,“敢打擾你爺爺我吃飯,我他媽這就把你做成餐後甜點!”
    即便隻剩下一張人皮,但他動作依舊靈活,不愧為塔羅德所誇讚的劍術奇才,他差不多是和涅緹娜一個水準的近戰士,出劍又快又狠,偶爾靠得近了還會上手抓上腳踹張嘴咬,打法七零八落,很是奇怪。
    若說劍術還能看出有點正經的模樣,但一落到近距離的身體搏鬥,對方就像化為了野獸一樣,撲咬抓撓,毫無招式可言。
    赫莉婭好歹是能從涅緹娜手下過招的人,這會兒雖然受製於體質的問題無法長時間作戰,但在領域的加成下這點劣勢也就消弭了。
    “你奶奶的!你踏馬到底是誰!我他媽礙著你了!”星期一雖然不疼,可也挨不住這樣挨打啊,等人皮爛了,他就隻能以靈魂的狀態留存於此,屆時可就糟糕了。
    “星期一,你怎麽會不知道我是誰?”赫莉婭反問道,甩手又是一個爆裂魔法,把星期一所在的位置炸出一個大坑來,可惜這家夥太靈活了,沒把人給送上西天。
    “那是你們兄弟經營的孤兒院!那裏的孩子都是你們收養的!你怎麽下得去手!”一想到這裏,赫莉婭又難以控製情緒,她感覺到頭很痛,仿佛有一千一萬個人在自己腦袋裏嘰嘰歪歪地吵架,吵得她幾乎要瘋了。睜眼閉眼都是血紅的一片,她還時不時會幻聽到孩子們沒來得及發出的尖叫聲,幻視到他們站在視野的某個角落裏幽怨地看著自己,怪罪她為什麽沒去救他們。
    “啊?”星期一把自己歪到一旁快掉下去的腦袋給扶正,也不知道這人皮究竟是怎麽撐得住那骨頭來著。
    他一臉煩躁地瞪著赫莉婭,罵罵咧咧道:“草你丫的!又他媽把我認成這煞筆!格老子的!我不是你這死女人說的什麽星期一!”
    “老子才不是你們這種低賤的人族呢!”
    “他奶奶的!怎麽總有人認錯我!老子就是老子!哪來的冒牌貨敢冒充我的身份!”
    赫莉婭卻不是很信,誰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在耍什麽花招騙自己收手好借機反攻。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星期一,赫莉婭都親眼看見他殘忍地殺害了孩子們,她必要讓他付出代價。
    “不管你是誰,我都要讓你死。”赫莉婭厲聲道。
    她拿出了裝著金色心髒的盒子,手中直接升騰起一道幾乎衝天的火焰,將那顆心髒連盒子一塊置於烈焰之下灼燒。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燙!好燙!燙!你他媽的!你做了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啊!”星期一果然疼得原地直打滾,明明火沒有燒在他身上,但他就是感覺自己被投進了熊熊烈火之中炙烤,那是一種作用在靈魂上的疼痛。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殺死他。
    盒子在猛火炙烤下隻剩下了一堆灰燼,隨風散去了,而那顆金色的心髒卻完好無損地躺在她的手心,一下一下鼓動著。
    這是怎麽回事?赫莉婭真是在摩洛根教這見識了太多超乎常理的事情了,以至於再麵對這種出乎意料的情況時,也隻是小小驚疑了一下,很快便冷靜下來思考另外的解決辦法。
    “你這婊子!竟敢這麽對我!”火焰燒盡後,星期一拖著他那破爛的人皮身又要撲過來,但赫莉婭隻是跟遛狗一樣往後退去,保持在一個對方看得見卻又撲不著的位置。
    她嚐試著緊抓這顆心髒,以純粹暴力的物理手段將其捏碎,但它就像是什麽捏捏樂一樣,就算把它捏成奇形怪狀,鬆開手後又會立馬恢複原狀。
    她隨便撿起地上一塊鋒利的碎石,用力在心髒上劃下,星期一倒是疼得直接癱倒在原地,捂著左胸的位置在地上抽搐,疼得嗷嗷直叫,髒話滿嘴。
    可心髒上隻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很快就又恢複原狀了。
    尋常的手段無法破壞掉這顆心髒,赫莉婭確信,這顆心髒的確是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家夥的生命之源,傷及心髒就會傷害到他的靈魂體,但也隻是傷害,無法毀滅掉。
    她需要更為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可以堙滅一切的力量,才有可能徹底毀去這顆心髒。
    她抬頭看向遠方,看向那存於她怦怦跳動的心髒深處的那抹殘餘意誌的投影,祂是那樣的威武強大,這撼天動地的力量又是多麽令人恐懼而又渴求的。
    戰爭之神沃特西塞,那是毀滅的主人,是力量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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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莉婭現在的確無法殺死這怪胎,她看著跟爛布一樣癱在屍山血海中的星期一,深呼吸幾個來回,將因劇烈運動和疼痛而紊亂的氣息調整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究竟是誰?”
    “媽的你個死婊子!折磨了我這麽久還指望我告訴你真相!你想屁吃去吧!賤人!”星期一大罵道。
    “如果你不想我動用神明的力量將你這隻惡心又微淼的臭蟲碾死,你最好是回答我的問題。”赫莉婭冷聲道。
    星期一一下子啞了聲,他到現在也看清局勢了,眼前這個漂亮婊子是個厲害的魔法使,而且實力不俗,擁有領域就算了,還跟勞什子神明扯上了關係,要不是自己形態特殊,不然早在她手上死幾百次了。
    他吐掉嘴裏的一口血,獰笑著回道:“我是誰?反正不是你們這幫人心心念念的那個傻子!”
    “我是百獸之王!是生出了自我意識的狂厄虎!何其高等!你們這幫低賤的人族給我提鞋都不配!”
    竟然是進化出自我意識的魔獸嗎?這是特例,還是說……魔獸都在普遍進化?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那你一隻魔獸,又是為何出現在別人的身體裏?你口中那個傻逼又去了哪裏?”赫莉婭問。
    “我他媽怎麽知道!老子睡覺睡得好好的!一覺醒來就發現有人把我綁走了!”星期一看起來格外憤怒,扯著嗓子大喊著,“媽個比那幫畜生都不如的東西硬生生剖了我的心髒走!把我塞到這傻逼的身體裏!我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以為我想啊!草!但我的靈魂和他的糾纏成一團了!分都分不開!老子才是被連累的好嗎!”
    原來如此,赫莉婭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手裏的這顆心髒是眼前這隻生了自我意識的魔獸的,塔羅德用了某種手段,強行將星期一的靈魂與這隻狂厄虎的靈魂縫合在了一起,將星期一的靈魂給扣在了這世間。
    因為靈魂的一部分是野獸,所以塔羅德需要經常帶新鮮的血肉去投喂,維持狂厄虎心髒的活力,以這種詭異的方式讓星期一活了下來。
    而很顯然塔羅德清楚這頭野獸的本性,所以他用那顆放在人皮右眼的玻璃珠給對方下了禁製,狂厄虎平時隻能以靈魂的姿態活動,像幽靈一樣,看得見但摸不著。但赫莉婭因為一時的貪心與好奇,取走了那枚玻璃珠,破壞了禁製,狂厄虎的靈魂鑽入了那作為載體的人皮中,可以觸碰現實的事物,在本性的驅使下,他開始了一場毫無難度的獵殺。
    而就現在看來,似乎大多數時間都是狂厄虎占主導地位,星期一什麽時候會出現?出現需要什麽特殊的條件嗎?
    還有星期一的死亡時間,究竟是十二年前還是十年前?中間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切的真相離自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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