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純美之道,戰爭勝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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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已經過去了快兩天了,或許是因為那顆魔獸心髒,她竟然沒有覺得多餓,隻是渾身使不上力氣,很是疲乏。
霍克與希爾達等人都有軍務在身,沒有辦法一直守在赫莉婭身邊,所以是伊耶娜夫人和布洛特等人陪在床邊,見赫莉婭醒來,伊耶娜夫人激動得都落了淚。
“赫莉婭殿下,您的身體沒什麽毛病,就是太疲乏了,這些日子還需要再好好休息一番。”唐德在赫莉婭醒後就被人火急火燎地薅過來了,仔細檢查一番後,確認赫莉婭沒什麽大事,不由得鬆了口氣。
“謝謝你。”赫莉婭認出他就是那個闖入自己意識海的魔法師,雖然這家夥在幫助自己逃離一事上完全沒幫上忙,但看在他幫自己扛了一波精神入侵的份兒上,這聲謝還是要說的。
“職責所在。”唐德微笑回道。
一旁的布洛特歎了口氣,將赫莉婭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見小表妹看來,他頂著一張愁死人的臉,擔憂道:“小婭,你怎麽到哪都遭罪啊……”
赫莉婭: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問我,或許幸運女神對此有話能說。認真臉)
“我們阿婭受苦了。”伊耶娜頂著哭紅的雙眼哀愁地看著赫莉婭,伸手摸了摸她略顯瘦削的臉,赫莉婭親昵地蹭了蹭,扯出一抹勉強的笑來,以作安慰。
“現在餓嗎,要吃點東西嗎,還是說接著再睡一會兒?”布洛特問道。他和伊耶娜夫人看樣子都不打算急於此刻詢問赫莉婭究竟經曆了什麽,若是換作霍克和希爾達……怕是現在就急不可耐地要她說出摩洛根教的大本營究竟在哪然後火速前去一窩端了。
“我想吃點清淡的湯水,麻煩了。”赫莉婭道。雖然她本身不是很餓,但還是要喝點什麽來衝淡一下因生吃了顆心髒而滿嘴染上的血腥味——指心理上衝淡一下。
在喝湯水時,赫莉婭注意到羅尼悉一直在看著自己,那表情瞧著是有什麽話想說的,但礙於在場的人實在太多,即便他身為赫莉婭的貼身騎士,也無法靠過去說小話。
這不合規矩。
她放下湯匙,看向伊耶娜夫人,委婉請求道:“夫人,可以的話請允許我與我的騎士獨處片刻,我有些私事要吩咐他。”
“嗯,好。”伊耶娜夫人體貼地應下了,“我讓人候在門口,小婭有事就喊一聲,你吃完後就好好歇著。”
“有事要做就讓人喊我,我幫你,別累著自己。”布洛特道。
赫莉婭微笑著送離二人,其餘伺候的仆人也跟著離開,隻剩下她與羅尼悉二人,還有一碗依舊溫熱的湯。
羅尼悉什麽話也沒說,走上前便單膝跪在了赫莉婭跟前,垂著頭道:“是屬下失職,沒能保護好您,還請殿下責罰!”
他身為赫莉婭的貼身騎士,職責便是保護她得安危,可自打離開皇宮之後,公主殿下連著好幾次遇險,他都沒能隨侍左右,護她周全,他儼然是沒能盡到騎士的本分與應盡的職責。
“羅尼悉,這不怪你,他們有謀而來,即便當時你陪在我身邊,也不過是多了個人入虎口。”赫莉婭沒有責怪他,她很清楚在像幾位大主教這樣實力的家夥麵前,無論是她還是羅尼悉,都沒有可抗之力,那已經是超出尋常範疇的威脅了,是更高一維度的力量,若非她有神護之力,怕也是難逃悲慘的結局。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把一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說到這裏,她忽的想起同自己一塊被拐走的伊恩希爾,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難道還被關在地牢裏?又或者是星期三或星期七見她已經跑了也順手把他放了?
呃……應該不會是順手滅口了吧……
哎,牢伊你自求多福吧!我小婭就算是想救也救不了啊!總不能為了個渾身上下寫滿了可疑的家夥又重返虎窩吧?我腦子又沒病!赫莉婭心想。
“隻有這些話要跟我說嗎?”見羅尼悉沉默,赫莉婭追問了一句,她並不覺得羅尼悉隻是為了一聲道歉才站在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更何況,若這要賴到他頭上算他失職,那他就是頂著八百個腦子也不夠赫莉婭在外作的。
“殿下,我查到了些東西。”羅尼悉從軟甲下掏出一份巴掌大的一卷牛皮紙,雙手呈給了赫莉婭,且看他那嚴肅的神色,想來上頭記著不得了的重要消息。
赫莉婭展開牛皮紙認真看了起來,那晚她被綁架時,羅尼悉正與霍克手底下的士兵們聊天套話,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酒精和話術的作用下,總算是問出了點線索來。
十二年前霍克在薩德森林附近巡邏時,碰上了正好前去狩獵魔獸以作獻祭儀式祭品的星期一塔羅斯克,兩撥人初見便劍拔弩張,畢竟誅滅摩洛根教可是被寫進了奧特斯帝國的律法之中,不可違背,於是便有了霍克將塔羅斯克斬於馬下一事。
而後霍克帶著塔羅斯克的屍體與留下的部分活口,帶著一支精兵前往杜魯孤兒院,霍克元帥要求與對方的首領交談,隨行的士兵們雖有疑慮,但軍令大過天,他們又是霍克的心腹,自是不會違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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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霍克帶走了一個六歲的女童,收作義女,那就是艾薇兒。霍克對艾薇兒可謂是關心至極,用那位透露實情的士兵的話來說,看霍克元帥與艾薇兒相處,就像是回到了從前,看霍克少爺與瑪德琳小姐相處一般。
赫莉婭:如果我媽真複活了,那他說這話倒也沒錯。
霍克元帥對艾薇兒可謂是有求必應,捧在手心裏疼,關心她都比關心自己親生孩子還要多。而希爾達奧卡萊還有布洛特,對艾薇兒也是格外寵愛的,可謂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
但不知為何有一日,艾薇兒同往常一樣來軍營探訪慰問其他士兵。可霍克元帥卻一反往常,對此很生氣,甚至不留情麵地當場嗬斥了她,並且嚴令禁止她再往軍營來,把艾薇兒嚇得當場就掉了眼淚,可也沒能讓元帥心疼幾分。
而後就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艾薇兒的消息,就連在一些重要的宴會上也沒見到,就好像這個人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但作為親信的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麽命令吩咐,想來應該不是被綁架或者離家出走了,或許可能是被關禁閉了。
隔了快兩三年才再次聽到有關艾薇兒的消息,她被送到了艾爾曼的莊園內居住,一年也就回來兩三次,都是奔著霍克元帥忙於軍務抽不開身的時候來的,或許這父女倆一直都沒說開,這才導致關係這麽僵。
赫莉婭的視線停留在說艾薇兒沒有消息的兩三年那行字上,隱隱約約有了答案,但也不能確定,還得尋個知曉往事的人聊聊才行……
“對了,大家有發現伊恩希爾也隨我一同失蹤了嗎?”赫莉婭問。
羅尼悉蹙起眉頭,仰起頭看向赫莉婭,猶豫了片刻,疑惑道:“殿下,是需要屬下去查這位叫伊恩希爾的人嗎?”
“當夜失蹤的人隻有您一個,並沒有其他的人。”
話聽到這裏,赫莉婭怔了怔,她盯著羅尼悉的眼睛,確認她的騎士不會跟自己開這種玩笑,但她還是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還記得伊恩希爾這個人嗎?”
羅尼悉認真思索了片刻,但的確沒在記憶裏尋到這號人物,他搖了搖頭,對上赫莉婭的視線,回道:“殿下,屬下並不認得此人。”
伊恩希爾的存在被抹除了……赫莉婭腦中沒由來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想,但就好像是她曾經經曆過這種事一樣,她那不曾存在過的回憶從封鎖上的盒子裏流出來了一些。
被抹除?就是完全消失的意思嗎?整個人的存在都在曆史和現實中被抹除掉,所以其他人才會不記得這個人。
像這樣強大的力量,赫莉婭隻能想得到一個人,哦不,應該說,一位無處不在的存在——秩序。
但為什麽她會記得?是因為自己身負有被封印的權柄,被兩尊神罩著嗎?祂又是出於什麽原因要動手抹除掉這麽一個,在漫漫曆史長河和芸芸眾生中,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渺小而又不起眼的一個家夥呢?伊恩希爾究竟是誰?
她又開始頭疼了。
“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了,需要我喊醫生來嗎?”羅尼悉見赫莉婭眉頭緊皺扶著腦袋,以為她是不舒服了,雖然的確是有些不舒服,但更多隻是一種事態超出自己掌控與預料的煩躁。
“不,我沒事。”赫莉婭輕歎一聲,表示自己無礙,轉而吩咐道:“羅尼悉,你幫我把契柯找來,我有些事想問問他。”
“契柯最近一段時間都尋不到蹤影,不知道又在做些什麽,怕是需要些時間。”羅尼悉回道。
“又在忙些什麽……”赫莉婭小聲嘟囔了一句。當時克洛德要她帶著契柯,本以為是她老爹想借契柯盯著自己,可現在看來,到更像是打著她的幌子讓契柯出來做一些他手沒法兒伸的那麽長的事。
嘖!也不知道克洛德這家夥圖謀這塊領地多久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好歹是國界線,霍克又是掌握著軍隊的大元帥,這要是想造反,那不是分分鍾的事?
克洛德不允許存在著一個這麽不穩定的存在,估摸著這安東尼奧家族早就成為他的心頭大患,恨不得早日拔除。
羅尼悉見赫莉婭又擰巴著眉想事情,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年紀小小的,為什麽成日有這麽多煩心的事。
公主殿下難道不就該是如璀璨明珠一般被捧在手掌心裏寵著愛著,在帝國的榮光下盛放嗎?怎麽到赫莉婭公主這就變了樣子……
但,赫莉婭公主也不是一般的公主,誰家公主會破格提拔一個平民作貼身護衛騎士,又奔波千裏學習魔法呢?隻能說,赫莉婭是個不像公主的公主,但他很喜歡這一點。
他逾矩地伸手按住赫莉婭的肩膀把她輕輕推倒在床上,並貼心地給她拉好被子,就跟照顧小孩兒一樣掖好被角,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殿下還是先好好休息吧,不管是再怎麽重要的事,也沒有您的身體重要。”
赫莉婭躺在床上還有些懵懵的,她扭頭看向羅尼悉,見他盯著自己很嚴肅地對自己說了句“好好睡覺”,但滿眼又藏不住那關心,不知不覺就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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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現在是病患,不管有再怎麽天大的事,都得等她養好身子了再說。
心神一放鬆,瞌睡蟲便上了腦,沒一會兒她就昏昏沉沉睡去了。但她似乎忘了些什麽事,當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出現在那片純白之境時,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的第二個老父親商量一下,協商一下她的休息時間才是。
沃特西塞又換了身衣裳,是一身稍顯正式的紅白金三色相間的襯衫,搭一條純白色的修型長褲,把他那寬肩窄腰和大長腿展露無遺,一頭微卷的紅色長發被紮成高高的馬尾,鎏金羽毛寶石長耳墜綴在他那張挑不出一點瑕疵的堪稱偉大的臉,即便是赫莉婭見多了美男,乍一見到她亞父這身新打扮,剛想說的話都飄散在嘴邊,圓溜的眼睛微微瞪大,愣愣地盯著祂,薄唇微張。
沃特西塞非常滿意赫莉婭的反應,他大大方方舒展了身體,抿著笑朝赫莉婭走來,攤開手在她跟前轉了個圈,展示道:“怎麽樣?”
“亞父,是您特意為我打扮的嗎?”赫莉婭的視線貪戀地在沃特西塞上流轉,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莫名覺得沃特西塞像一隻花枝招展的花孔雀,愛美且自戀,但人家也的確有自戀的資本,她要是有這樣一張臉,恨不得用美貌霸淩整個世界。
“倒也不是特意為你打扮的,隻是現在隻有你一個觀眾能欣賞罷了。”沃特西塞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純美,也是保持增長己方士氣,威懾敵方的一種手段。”
赫莉婭尷尬地哈哈笑了兩聲,而後道:“看不出來,原來亞父您對美學也有一定研究。”
這誰看得出來?戰爭之神戰爭之神,一聽就是個與血腥暴力有關的神隻,沒想到本人竟然是一個美學大師???在穿搭上還頗有天賦與鑽研!這說出去誰信啊!
這麽愛美,你的信徒知道嗎?
“要說諸天神中誰是美的代言人,也就隻有阿美希茲克能與我一較高下。”沃特西塞頗為自信道。說完,祂垂眸看著因為疲倦而明顯氣色差的赫莉婭,正色道:“你既然選擇了我的道路,也應當同我一樣遵守純美的信則。”
祂伸出一手輕輕挑起赫莉婭的下巴,俯身湊近,略微不滿說:“把自己這張美麗的臉搞成這副模樣,真是有違純美之道,有悖戰爭勝則。”
雖然知道沃特西塞是在關心,但果然她還是有些不適應,便隻是笑了笑,視線越過沃特西塞的肩膀看向祂身後。她發現,這次她進入純白之境後,原本空無一物的這裏,似乎多了些什麽。
“亞父,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這裏究竟是哪裏啊?算是您的領域嗎?如果是,那未免也太空了些吧?”赫莉婭轉移了話題,順勢將自己的腦袋從祂手上移開。
“嗯?”沃特西塞先是疑惑了地嗯了一聲,隨後才意識到是怎麽回事,解釋說:“這裏的確是我的領域,但並不是空的。”
“應該說,之所以你覺得是空的,是因為你沒有窺視此地的資格。”
“你看不見,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赫莉婭理解了,原來是自己不夠格啊,那沒事了。可,她指了指沃特西塞身後那座鎏金圓頂亭,疑惑地歪了歪頭:“但是,我現在能看見那邊的亭子,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有什麽奇怪的。”沃特西塞直起身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你接受了我的力量,加上身負戰爭權柄的隕神碎片,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擁有了一部分的資格。”
“待日後你繼承了更多我的力量,遲早有一日,這片領域也就歸你了。”
提到領域,赫莉婭就想起自己那已經崩潰了的神戰場,眼下也來不及去聯係莫比休斯老師,眼前擺著一個現成的老古董,那不問白不問。
“亞父,那我的領域,是沒有辦法修複了嗎?”赫莉婭問道,“我之前還是雙形態的領域呢,自從您蘇醒後,就變成一個了,還變得不受我控製……”她說這話時還有些委屈,當然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連擺手,解釋說:“當然不是怪罪您的意思!”
沃特西塞大手搭在赫莉婭頭上,輕拍兩下,表示自己並沒有生氣,“領域崩潰了再凝聚一個就是,又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日後就不會是雙形態的領域了。”
“領域是每個靈魂的棲息之地,是意識精神的力量,每個人隻有一個靈魂,所以也就隻能擁有一個領域,一個形態。”
“但如若你擁有兩個靈魂,或者你的靈魂分裂成好幾個不同的人格,那的確有可能會出現不同形態的領域。”
“你之前之所以擁有兩種形態,是因為我沉睡的靈魂在影響你,但現在我有意識地將我的靈魂與你分離,應該就不會出現多形態的領域了。”
原來如此!赫莉婭又學到了!
解決完這個問題後,又冒出了新的問題:“那,為什麽阿達萊西的靈魂沒有影響到我?是因為我們隻是契約關係嗎?”
“是,雖然實際上是共生共死的關係,但你們到底是兩個獨立的靈魂,隻是以契約的形式捆綁在一起,祂充其量算是暫住在你身體。”
“但我不一樣,我與你,自始至終都是永不分離的。”
“你永遠都無法擺脫我,除非你選擇歸於死亡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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