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玫瑰與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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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換上騎馬裝到牽著馬走上跑馬場,赫莉婭的狀態都有些恍惚,克萊米尼的那句話一直在耳邊回響,猶如清晨的鬧鈴一般擾人,卻又不得不承認它的提醒功用。
    溫熱的手貼上她的臉,赫莉婭回神看過去,就見希爾達擔憂地看著她,“是不是沒休息好,還是身體哪裏不舒服,要不還是改日再教你騎馬吧?”
    赫莉婭搖了搖頭,她本來今天是沒打算學騎馬的,但是見了克萊米尼後,她迫切地需要有一個口子來宣泄自己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所以才叫上了希爾達,讓她教自己騎馬。
    見希爾達還是一臉擔憂,赫莉婭扯出一抹笑來說:“隻是在想一些事情,沒想明白而已,說不定痛快跑跑馬後就能想通了呢。”
    希爾達拒絕不了赫莉婭的請求,隻是歎了口氣,“行吧,那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赫莉婭抱住希爾達的一邊手臂,親昵地將腦袋靠上對方的肩膀,明明赫莉婭跟希爾達差不多高,這會兒卻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黏糊糊地撒嬌。
    “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赫莉婭一開始以為騎馬會很難,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在這上麵似乎很有天賦,一如她在魔法上一樣,一點就悟,一說就通,一上就會。
    被希爾達牽著繩騎馬溜達了幾圈之後,她就漸漸熟悉了起來。身下的馬也是希爾達為她精挑細選的好馬,與她配合得極好,騎在馬上,竟然有種人馬合一的奇妙的融合感。
    帶著宣泄情緒的意圖,赫莉婭一學會後就開始縱馬狂奔,一圈又一圈,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還有心髒跳動的咚咚聲。
    偌大的跑馬場上,隻見陽光之下那隨風飄逸的紅發以及其胯下馳騁的黑馬,汗水浸潤了她白皙的皮膚,在日光下好似閃著光一樣,叫人移不開視線。
    “真沒想到小婭在跑馬上也有天賦。”希爾達站在一旁,看著策馬奔騰的赫莉婭,臉上不由自主第浮現出欣慰的笑來。“之前請人教她學射箭時,那老師也誇她有天賦,就是身體素質差了點,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
    “以前可不敢想象阿婭這模樣,三年前明明還是個吹著點風就要躺床上三天起不來的嬌弱小公主,如今都能跑馬了。”埃裏克抬著手抵在眉上擋著陽光,眺望著遠處縱情策馬的赫莉婭,麵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嘶,說的也是,阿婭在珀金堡住的那段時間,她身體也是很糟糕,之前還甚至差點丟了命。”希爾達忽的想到了些什麽,俶爾皺起眉,“阿婭身體突然變好,似乎是與她失蹤的經曆有關。”
    埃裏克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希爾達這是在套他話呢。
    希爾達想得很清楚,赫莉婭不會主動跟她說這件事,但赫莉婭跟埃裏克的關係很好,至少肯定是要比她更親的,所以她想知道赫莉婭有沒有跟埃裏克說些什麽。
    其實,她對霍克的死也一直抱有懷疑,她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做事,怎麽可能會不清楚他得身體如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霍克是病死的,一定有別的什麽原因。
    而且,她接手過霍克的職務後,的確是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她父親似乎與那個邪教有過來往,而這邪教又一直在針對赫莉婭,她在想,赫莉婭失蹤這件事,其中會不會也有父親的手筆在。
    “阿婭不願意跟我提這件事。”埃裏克麵不改色地撒謊了,“您瞧著阿婭是長大了,其實心底裏還是個小孩呢,碰著不想回答的問題,要麽打著哈哈混過去,要麽跟你鬧脾氣不肯開口,反過來還要倒生你的氣呢。”
    他將視線重新投向遠方,“雖然很擔憂,但既然阿婭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去逼她,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至少現在,她好好地在我們的身邊。”
    “能看著她一天天長大,幸福、健康、快樂,我就沒什麽遺憾了。”
    希爾達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來,移開了視線,不再追問此事了。
    赫莉婭跑得一身汗,黏糊糊的,便沒有跟哥哥姐姐們多聊,就回去洗澡換衣服去了。照她今日這不要命的勁兒,明天肯定渾身酸痛,所以希爾達特意囑咐了今日跟著赫莉婭一塊兒來的菲洛朵希雅,讓她回去給赫莉婭按摩按摩。
    走在路上,赫莉婭發散的視線忽的被一處光景吸引去,她自詡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特別是發現美人的眼睛,所以幾乎視線掃過去的一瞬間,她就捕捉到了那抹豔色。
    “那是誰?”她停住了腳步,駐足看向遠處,視線停留在對方那黑中泛著些許藍的微微卷曲的長發上,雖然美色在前,但她的神色依舊懨懨的。
    “卡萊爾,是現任皇家騎士團的團長。”陪送的埃裏克順著她視線看去,解釋說,“也是你,未來的頂頭上司。”
    “噢?我怎麽完全沒聽過這號人物 他很厲害嗎?”赫莉婭眸中閃爍著光,顯然是被激起了興趣,瞧著像是想立馬跑過去跟對方過幾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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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裏克輕笑兩聲,抬手搭在了赫莉婭一邊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他是克雷頓家族的獨子,就是那個被酒色掏空了家底的家族,他是憑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走到父親眼前,走到如今的地步的,是個足夠狠,也足夠厲害的角色。”
    “這樣厲害的角色,怎麽沒有進哥哥你的騎士團?”赫莉婭問。
    現任皇家騎士團就是待謝黃花,但凡看得清局勢,未來想謀個好出路的,都該奔著埃裏克的騎士團去才對,就像威凱斯一樣。
    但這卡萊爾,既然有野心也有實力,又為何要浪費大好前程給如今的皇家騎士團守墳呢?
    “他要權勢,而如今一灘爛泥的皇家騎士團就是他施展身手最好的舞台。”埃裏克回道,“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我這裏熬出頭,熬出名聲來,他需要迫切地做出成績站穩腳跟,所以……”
    “哼,什麽不確定能不能在你那熬出頭,怕是不相信你會是最後的繼承人吧。”赫莉婭嗤笑一聲,繼續道:“他這個位置特別妙啊,真是把一手爛牌打得極好,不管日後是誰上位,他的成績與地位擺在那裏,比起讓他跟著騎士團陪葬,繼承人都會更想留住他吧。”
    “精於算計的人最後都會被算計蒙蔽了眼,這個蠢貨……”赫莉婭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埃裏克,“難道看不出來哥哥才會是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嗎?”
    埃裏克與赫莉婭對上視線,兄妹二人就這麽注視著彼此相似的寶石藍眼眸,看著對方眼底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像是在確認什麽。
    埃裏克輕笑一聲,揉了一把赫莉婭的腦袋,“阿婭長大了,都知道這些事了。”
    “哥哥,從小到大都是你保護我,如今該換我保護你了。”赫莉婭一臉認真道,“沒有人可以阻攔你的路,如果有,我會幫你鏟除他的。”
    “無論是誰。”
    赫莉婭並沒有角逐王位的想法,她想得很清楚,要想改變世間這不公平的景象,僅靠一個帝國皇帝是不可能做到的,她的目標在更遠更高的地方——
    她想攀上神位。
    而要達成這一目標,她就需要一位支持自己的君王,埃裏克與她心連心,他是再好不過的人選。所以,她不會讓任何人阻攔他上位,即便那人是他們的父親。
    埃裏克有些怔愣地盯著赫莉婭,對方的身影與自己記憶中那個像洋娃娃一樣精致的小女孩重合了起來,他還記得,當時隻有豆丁大點的赫莉婭,叉著腰軟乎乎地跟他說:“哥哥!誰都不能擋著你的路!你就隻管往前走,那些礙事的家夥,我會把他們全都丟進我的湖裏喂魚的!”
    她的確是那麽做了,把那些在背後裏說他壞話,企圖預謀不軌的家夥,全都丟進了湖裏。
    有哪個貴族不支持他,赫莉婭就把他家的孩子邀請來,當眾羞辱都算是好的,更有甚者,她劃爛了一位小姐的臉,打斷了一位少爺的腿,隻為了給埃裏克出氣。
    赫莉婭的張揚跋扈,傲慢無禮,是為了他向外長出的刺。
    瑪德琳過世後,母親強大的羽翼無法再護著他們,克洛德又是個為了帝國利益能犧牲一切的人,所以他們不得不緊緊擁抱著彼此,保護著彼此。
    赫莉婭這朵紅玫瑰,滿身荊棘,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刺得一手傷,隻有在他手裏才會乖順地收起渾身的刺。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妹妹。為了她,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所有想要伸向她的不懷好意的手,以利劍斷之。
    埃裏克沒有說話,隻是像之前那樣,擁住了赫莉婭,抱得很緊,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身骨血與對方融在一塊兒。
    赫莉婭也難得沒有拒絕這個過於親密的擁抱,不知道為什麽,在剛剛的那一刻,她忽的就明白了原主之前的一切所作所為,心髒的鼓動,在這一刻與對方同頻了。
    等赫莉婭香噴噴地走出來,就見菲洛朵希雅噔噔噔地衝到她跟前,十分殷勤地要給她按摩,赫莉婭一瞅她那藏不住的小心思,就知道她想要什麽。
    “說吧,瞅你一路都這副表情了,想要什麽就直接說,我還不至於給不起。”赫莉婭倒也沒讓菲洛朵希雅給她按,她把人撿回來好生養著教著可不是為了讓她幹這些雜活的。
    “殿下,我也可以學騎馬嗎?”菲洛朵希雅這會兒倒是不扭捏了,看來是趁著赫莉婭去洗澡換衣的功夫想清楚了。
    “這有什麽不可以?”赫莉婭反問道,“我瞅你那表情,還以為你是要問我討要什麽不得了得東西呢,結果就這?”
    “就算你不問我,你直接去找羅尼悉,他也會教你的。”
    “大叔他忙……昨天晚上他還泡在地下室裏審人呢,一大早又起來去查斯戴莉殿下的事了……”菲洛朵希雅解釋說。
    赫莉婭摸了摸下巴,忽然覺得自己真像個壓榨員工的無良老板,這大大小小一堆破事都要羅尼悉來忙,這人手是真的不夠用啊!
    “你莉迪亞姐姐呢?找過她沒?”赫莉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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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迪亞姐姐生病了,似乎是有些不適應這邊的氣候,整個人蔫蔫的,都不怎麽出門。”菲洛朵希雅回道。
    “生病嗎?請過醫生看沒?”赫莉婭倒是沒想到莉迪亞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狀況,這些天都忙著處理這處理那,差點就把她給忘在腦後了。
    菲洛朵希雅點點頭,“看過了,但醫生說莉迪亞姐姐很健康,打死十頭牛都不在話下。”
    赫莉婭嘴角緊繃,差一點沒憋住笑出聲來,她這個年紀,正是憋不住笑的時候。
    “成,今日我得空去看兩眼。”赫莉婭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認真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
    “除了騎馬,還有什麽想學的嗎?對射箭有興趣嗎?或者說魔法?”赫莉婭又問道。
    “對,魔法感興趣……”菲洛朵希雅實誠道。
    赫莉婭又點了點頭,“嗯,我到時候給你再找老師教你馬術還有魔法,這段時間先好好學,不著急開始做事,如果有空了你就去幫幫羅尼悉,或者跟著莉迪亞也成。”
    “現在,你去幫我把契柯叫來,就說是我有事找他商量。如果羅尼悉辦完事了,叫他早點來見我。”
    關於斯戴莉的背景調查,她打算丟給契柯來做。但其實就算她不叫,克洛德也會吩咐下去,他不會允許一個不清不楚的人留在他的地盤上,更別說亨利伯爵那抵死不說的態度,要麽是真的清清白白,要麽是背後藏得極深。
    “見過赫莉婭殿下,您是帝國最璀璨的明珠,最美麗的玫瑰。”契柯一如既往地規矩,為人沉穩理智到幾乎不像是個年輕人,明明他也才大不了埃裏克幾歲。
    “契柯,快坐,我有事問你。”赫莉婭倒是沒那麽講究,招手讓人往她跟前坐,迫不及待地問:“亨利伯爵那邊問出點什麽來了嗎?”
    契柯瞥了眼一旁斟茶倒水的女仆,等著人忙活完手裏的活兒離開後,才緩緩開口:“嗯,雖然他嘴硬什麽都不肯說,但有高階魔法使查探過他的意識海,把事情摸清楚了。”
    “斯戴莉殿下是陛下的兄長,特瓦裏王子殿下的孫女,特瓦裏膝下有一雙兒女,都死在了當年的王位爭奪之中,那時候他的兒子才新婚不久,小女兒也才六歲。”
    “當年隻有剛嫁進皇室的阿梅裏王妃僥幸逃了出來,躲藏在母族的領地裏,沒過多久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執意要將孩子生下來,但又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會拖累母族,就獨自離開了。”
    不是怕被拖累,而是怕被利用吧……赫莉婭心想。
    “亨利伯爵與阿梅裏王妃算得上是自幼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本來兩家也是有意撮合他們的,但阿梅裏對亨利伯爵無意,拒絕了對方,而後沒多久就嫁進了皇室。”
    “他人倒是重情重義,收留了無處可去的阿梅裏,在阿梅裏因憂慮過重而去世後,也還願意幫她養著孩子,一直到斯戴莉殿下快要成年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藏著對方一輩子,便撒了這麽一個謊,把人送了過來。”
    赫莉婭聽完後並沒有豁然開朗,反而更加迷惑了,“契柯,這後半句你自己聽了信嗎?”
    契柯搖搖頭,“自是不信的,但這的確是魔法使從他意識海裏捕捉到的,如若這不是真的,那隻能說明……”
    “這件事背後有一個高階魔法使在操縱。”赫莉婭接過他的話說下去,有些焦躁地不停用手指在敲桌麵。
    亨利伯爵的意識海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還能瞞過高階魔法使的搜查,足以證明那個篡改他記憶的人實力不俗。
    “那要麻煩契柯你繼續追查下去了,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在搞破壞這件事上,還是蠻有天賦的。”赫莉婭笑著說。
    “職責所在,殿下放心,有了消息一定會告知您。”契柯回道。
    “對了,之前人販子那件事,處理得怎麽樣了?”赫莉婭又問,也是剛剛提到了莉迪亞,她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關注過這件事的後續,當時腦子一熱把人家大本營轟炸了後,把搜集到的材料一股腦丟給契柯後她就沒再管了,據說那土皇帝背後是有個大貴族在撐腰來著……?
    “羅納德公爵逃了,跑之前把他的莊園一把火給全燒了,什麽都沒留下來。”契柯回道,“陛下已經下令追捕了,但這些年他地下生意做得這麽大,真要藏起來我們怕是很難找到。”
    赫莉婭摸了摸下巴,琢磨道:“你說要是讓他知道是我端了他的老窩,他會報複我嗎?”
    契柯抬眸看向赫莉婭,一臉嚴肅,帶著警告意味地喊了一聲:“公主殿下,您的安危是帝國大事。”
    赫莉婭笑了笑,“他要是像老鼠一樣躲在洞裏,我們是肯定找不著的,但總不能真就放他這禍害跑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拋出個誘餌來引他出頭。”
    “那也不能是您。”契柯認真道。
    “那你想推誰出來?已故的霍克元帥,還是希爾達姐姐?亦或是弗蘭克侯爵?”赫莉婭曲起食指輕敲著杯托,每說一個人就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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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這誘餌,不需要,也沒必要。”契柯端起放在他跟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隻要他還在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等你們查到線索,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赫莉婭活動了一下手腕,擺明了要插手管這件事。
    鏟除了一個土皇帝又怎麽樣,那不過是背後大東家盤根錯節的其中一條而已,羅納德公爵不死,他的黑色帝國不倒,那地下的土皇帝隻會越來越多。
    斬草要除根。
    “正好月底是我的生日宴,人一多起來就容易發生意外,我相信他不會放過這麽好一個機會的。”赫莉婭嘴角微微勾起,摩拳擦掌,一看就是手癢癢想搞事了。
    “此事還請允許我向陛下征詢意見。”契柯心知自己是勸不了赫莉婭的,便直接搬出了克洛德來。
    赫莉婭卻並不在意,之前那些事,哪個不是她先斬後奏的?隻要結果是好的,能做出令克洛德滿意的成績,那過程和方式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殿下還有其他事情嗎?”見赫莉婭並沒有送客的意思,契柯便多問了一句。
    “契柯,你還記得卡梅琳嗎?”赫莉婭問道。
    她其實對當年發生在原主身上的那件事還是挺感興趣的,畢竟原著裏沒有細說,加之原主記憶混亂,所以她並不清楚當年綁架她的究竟是誰,卡梅琳與她之間的關係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若卡梅琳依舊像原著描寫的那樣對她懷抱著極大的恨意,那她就沒必要留著人了,即便過錯在她身上,在原主身上。
    “她是跟著塞拉西皇妃進來的,皇妃臨死前指定要她去照顧小王子殿下,雖然不清楚她們此舉是為了什麽,但……”契柯忽的頓住了,沒有把話說完,但赫莉婭能理解他的意思。
    因為對於克洛德而言,如今,小王子存在的價值遠低於他不在的價值,埃裏克跟赫莉婭都沒事,而且都非常能幹,而小王子的存在很有可能會影響彼此之間的感情以及利益。
    所以,就算有人想對小王子下手也好,想保護他也好,利用也罷,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謂。
    因為赫克托就是個脆弱到稍微用力就能捏死的孩子而已,根本不具有威脅性。
    你平時會注意路邊的螞蟻嗎?不會,對吧。現在的赫克托,對克洛德的意義,就差不多類似於螞蟻之於人的意義。
    所以,不管塞拉西皇妃和卡梅琳想做什麽,都無甚重要,惹了事,那就地底下做姐妹去吧。
    “契柯,你還記得當年發生了什麽嗎?”赫莉婭追問道,“我懷疑卡梅琳,是衝著我來的。”
    契柯眉頭俶爾一皺,眸光銳利,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件事並未經我手操辦,而是埃裏克殿下親自去做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為免有人日後還敢動綁架殿下的心思,所以這件事是秘密處理的,我隻記得您回來後不久,菲特羅斯一家就被滅門了。”
    “菲特羅斯……”赫莉婭輕聲重複了一遍,在記憶庫裏找尋了許久,也沒瞥見任何一絲半點與之相關的碎片。
    看來是坑,而且還有可能是個巨坑!特麽的劇情都還沒步入正軌,就開始要我填坑?!
    “人我已經扣下了,肯定能審出什麽來,契柯,你幫我盯緊了霍夫曼家族那邊的動靜,有消息立刻告知我。”赫莉婭道。
    “屬下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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